能够看同一天的雨，听着同一处的滴落声，哪个雨滴里包含着对你的思念，你可曾细细琢磨。

他的阁楼里烛光正亮在眼里混着泪光显得格外亲切，就已经知道谁在里面了又免不了一场唠叨了。白如初直步走下来，二话不说点了他的穴道，才扶他上去。“真是不容易，原本以为你醉酒后不想回来呢。” 身上酒气很大，爱点干净的人都受不了何况是有洁癖的，白如初直接脱去他外袍随手丢到衣架上，黑汝楚也是半醉半醒，无奈动不了只好让他摆布，衣服脱了可真冷。见他没有给自己解开的意思，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的倒在床上要睡过去，白如初哪会放过他，硬生生不讲人情的把他拉起来。

烛火摇曳在窗台是在向月亮招手还是在对屋里人指点迷津？

“不要睡，不然我点你笑穴了。” 白如初在他对面坐下，还把黑汝楚扶好特意不给他衣服散散身上的热气人又清醒不少。

黑汝楚含糊的开口问：“你干什么？”

“又不干你，你怕什么。”

“……” 这是在欺负他醉酒不能吵架吗。

“好了，我问你聚毒会打算怎么办？现在极乐门里已经没人可以商量了，暗地里发现的几个的老人都变成的蛀虫。内忧外患都来了，你还有时间喝酒！” 白如初语气也没带一丝责备的意思，他知道不会放在心上的事他不会看一眼的，可是现在真的已经到了悬崖了，没有路了……难不成极乐门多年基业就毁在这一次聚毒会上？是个人也会不甘心的吧。

“自然不会怕他们！” 黑汝楚还是说出这句，哪怕只剩下他一个人，也没什么好怕的。“况且我觉得林夭夭根本就没有死，她消失这么长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只留下来一个死号，离聚毒会还有时间你怕什么，还怕夺不了第一吗！” 这句说完身子又歪了，白如初又把他扶好。

“我也想过林夭夭没有事，但镜里传来的画面已经很清楚了，即使她还活着那就能认定她一定就会过来吗，即使她来了极乐门就一定会是第一吗，而且这次不乏有人做手脚。”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极乐门再不济，也比一般的门派强，不然姬尧媚也不会着急的像黑汝楚示好。

黑汝楚明显不耐烦了，早知道说什么也不回极乐门了，喝醉还要被唠叨，下意识念了个诀顿时一阵清风在脑海刮过，彻底清醒。

“既然都知道了，那办法呢，不要老说一些都知道的事吧。极乐门现在第一个要做的就是清除旧人，没有职位有私心的找个理由全都打发出去，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黑汝楚直言到。

虽然极乐门建立时间不长，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很多和顾凌波有过交集的人，要是不讲人情的全部不要，他们也没这个权利，虽然是必须要做的事，但他们还没有这个权利。想到这一点白如初面露难色，黑汝楚经常不在极乐门对这些事务早就撇的干净，白如初也是忙里忙外的人手也不少里面有不乏坏心眼的人，可还能用的上，现在都去除干净了，那一时也是个事，更何况在聚毒会之前做这样大换血的事岂不是更让人注意了？

白如初淡淡道：“这样做不是不可以，但要把能发号施令的人找到吧。”

黑汝楚模糊的看看只有两个人，也觉得有点纠结：“真是不知道那个林夭夭有什么好的，乱七八糟的关系都能把正是忘了！” 她是唯一能利用千年血学会蛊术秘籍的姑娘，得到她就是天下了！可是这是的人决定不可以用情，她倒好还把自己弄得找不到了。

要是黑汝楚和极乐门的人知道林夭夭已经把蛊术秘籍的真迹学会，早就已经超越顾凌波了，会是怎么想的，要是不是为了救华昭那她或许也会在苗疆安稳的度过，再也不想回到那个伤心的地方了吧。只是可惜没有如果……

“这不是谁都能预料的，她有她的使命，要是在放大来看，这就不只是她的问题了，溯国还有玉玄亦华昭都算的上一方遮天，有时候她也是身不由己。”

“你好了吧，还替她说话，她又听不到！” 黑汝楚不满道。

在他心里除了顾凌波能够站在顶尖，其他人都可以无视的。

白如初一直以为他是因为对顾凌波有敬意现在才会讨厌林夭夭，没想到那份敬意这么多。其实他是知道的早在那年顾凌波被迫来到苗疆时，他就一直跟随，极乐门明里是顾凌波掌握，但暗里的事情都是黑汝楚解决，省去麻烦事才能在多年后依然屹立。

白如初叹了一口气，不想和他吵只好继续说：“走一步是一步吧，不管怎么样，该来的都会来的。”

黑汝楚法术已经失效了，整个人散了架似的睡了过去，太累了，早知道说什么也不沾着浑水一点了。

夜还是和以前一样，说不清的星星，有时候白如初也会想，为什么看着天总会想的怎么透彻，就像看到星星就很想知道它有多少颗，这是通病还是执着呢？

我们已经出发了，这不是第一次坐马车却还和第一次一样昏昏欲睡，我倒在华昭的肩膀上，他单手搂着我的腰，掌心里的温度隔着衣袍都能感觉到。我抬头就能看到他低沉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陌生，按照道理来说，这样的场景是我苦苦追寻的怎么一旦得到又觉得不安呢？

“你是在害怕还是不相信？” 华昭忽然开口问道，我下意识躲开他的肩膀。

低头：“我们是在逃吗？”

“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的脚步，以及对你的好。睡吧，睡着了什么都会重新开始的……”

眼皮在低靡中越来越沉，最后一丝不安也在困意中消散，在他怀里睡去。

华昭掀起轿帘，车轮碾压草木的声音告诉他还在继续，是呀，路还在人当然要继续了，只是这继续要让他自己来，而现在也有这个实力自己掌控。怀里的人不安是对的，他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他了，有了全部的蛊术秘籍的人足以藐视天下，什么玉玄亦秦问柳但凡挡路的人，都不会再看在眼里，这是实力也是自信。

烟雾从轿中弥漫开来，聚齐起来的漩涡将空气撕裂，无风飘起的轿帘露出如玉的面容，仅仅瞬间又很快消散，连人带轿……

拂柳州这边是柳翎打理的，在安静的街巷置办的房屋，加派人手着急完工。现在面前的府邸已经没有之前的寒酸样了，外面看着只是普通的家府，里面却是处处精细的亭台楼阁，华昭早就和他提起在拂柳州建座别院，也怕其他人不上心

，特意让他亲自过来督促。那这里就会出现林姑娘了，也就她才会让主子放心不下。

来到这里，他也是喜欢的很，拂柳州四面环山有水，四季温和比起世外桃源更多了几分人情味，这样的好地方不再打扰是是非非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华昭的事他的知道的，要是早放下心来，这一天不知道会早到多久呢。

还没想完，外面稀稀疏疏下起雨点来，落在花瓣上玲珑剔透，几个快步走来的下人，送来披风放到桌上，低头道：“柳公子，多注意这样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就是凉了点。”

他不在意的摆摆手，人又匆匆退下，跟华昭久了自己都不爱热闹了，柳翎无端牵起嘴角笑道：“纵使给你天下繁华，你只愿为她撑起安宁，华昭主子，痴情未必是好。” 这些话柳翎也是自己想想罢了，除非华昭自己想明白，他说什么都不会有用的。

雨和下人说的一样，慢慢小了再看就已经停了，打湿了眼前又找不到罪魁祸首是不是和雨一样。柳翎不懂，也不想懂，这些离他太远，至少现在不会去想，做好一个人是对自己最大的体贴。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太阳贪图着光辉迟迟没有落下，柳翎觉得自己也应该去看看，起码要把路认识，不至于主子来的什么还能迷路。院里的下人都是本地人，随便找一个都能带路，清一色的衣服他没有记住名字，柳翎指了一个，准备把凉的茶再重新上一遍，看到公子有话要说，立马行礼：“公子有何吩咐？”

“带着我去外面转转吧，让其他人来收拾吧，你和我一看出去。” 柳翎随手拿了披风，人已经走到院里，刚下了雨还没来得及干的青石砖上能踏出水迹，不由心笑。被点到的下人脸情不自禁红透了，那公子用玉树临风形容也不为过，起码自己没有正眼细看过这样的公子，那怎么会找到自己呢，越想越呆起来，木呆的跟在柳翎身后出了门。

柳翎想的没有错，她确实是本地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辈了，家里姊妹多被打发出来做工来的，介绍的婆子说这里新建的府邸也不知道是谁，不敢上门说。没想到第二天管家就开始招工了，她自然也来了，进来的每个人都调查一遍，见她干干净净也留了下了。

已经离府邸有一段路了，柳翎停下脚步看她：“你吃饭了吗？” 他是先觉得自己饿了，才问她的，但是这话很没有含量，晚上的饭谁吃了……

“奴婢没有，要是公子…” 要是公子饿了，现在就可以回去。她没有说完，柳翎就感兴趣语气还是淡淡问：“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啊，好吃的这么多，她要说哪一个，总不能和公子站在路上说一堆菜名吧。再次思量后指着前面的街巷：“回公子，前面有家酒楼做的招牌菜都是本地地道的名菜，奴婢没有记住菜名……” 说一句还不忘记把头低下，怕他看到自己红扑扑的脸，本来就是二八年龄哪里经过这么多，可眼前这个人明显没有多想一点，那自己怎么还会脸红呢。

“嗯，走吧，吃饭去。” 柳翎说完没有动，等她来带路。手绢在走了都捏出汗了，抬头看到远处点起的灯笼红红的，衬着柳翎含着笑，不染一丝凡尘，心里大有一种豁了去的冲动。“那好，奴婢来带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