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爷爷，老爸老妈，你们看到了吗？我褚达福今天给你们报仇啦！”胖子大笑着跪在地上，昂着头大声高呼着，仿若他正在和头顶上的人对话一般！

“死胖子，你早就知道这个黑衣人是我师父是吗？你这个畜生！”大炮狂怒着跃了起来，跳过去猛地就是一脚，白胖子像个皮球一样被踹翻在地！

大炮不依不挠，走上前去，一脚踩着白胖子的胸骂道：“你就是个改不了吃屎的贱种，我们这样对你，可你却两次三番背叛我们，你这种人活着简直就是对于我们之间情谊的侮辱！”

白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一把将大炮的推打开，无所谓地站起来脸贴着脸地对大炮说道：“郑帅，我是贱种？我问你，你能体会得到灭门之痛吗？假如是你，你会不会梦想着有一天能亲手把那个该死的杀人者一点点撕碎？告诉你，老子从四岁开始无母，我将所有的家当、房子、土地卖成钱四处游逛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天，我要报仇！”

大炮刚才的愤怒被白胖子凶狠的眼神和滔滔不绝的话语击得粉碎，怔了好久，才小声说道：“你，你就确定是我师父所为？”

胖子嘴角漏出了一丝微笑，转身想我走了过来，说道：“这一点我已经和凌肖说过了，我有十足的证据，就是肖延珪杀了我的家人。不信你问问他！”

“老肖，你早就知道师父还活着？”大炮问我！

我点了点头，我承认，在白胖子家仇这件事上，种种的证据已经表明，杀人者必是小姥爷无疑，而且，小姥爷刚刚在灵台上所念的口诀必然就是惜金诀！

“你哪来的火药和枪沙？”实际上从下墓我就提防着胖子，我格外在意的就是他这次莫名其妙要带的猎枪，可是我不明白，他在神坛的时候火药就全湿掉了，他为什么还……

“凌肖，我知道，你我都已经猜到肖延珪还活着了，而且还知道他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你。我几下提出下墓，你都反对，哪怕是在知道了木木是宗血后人的时候你还是拒绝，你怕的就是今天这种场面，你怕我杀了他，或者他杀了我，是吗？所以从这点上来说，凌肖，我确实对不起你！

可是就算是这样，凌肖，你阻挡不住我，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从四岁的时候就在盘算着如何找到这个畜生并且杀了他，我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所以我特意弄来了双管猎！”

“不对啊，褚达福，我明明记得在神坛水面的时候，你连开两枪射击哲罗鲑，第一枪打死了一只，可是第二枪的时候哑火了，而且我亲眼看到你扔掉了所有受潮的火药！”木木说道！

“嘿嘿，木木，这个很简单，你们都不熟悉猎枪，所以我特意弄了这个双管猎。实际上第二枪我根本就没开枪，而是嘴巴发出的模仿声，我扔掉火药也是为了让老肖彻底对我放心，毕竟下墓的时候打死那头野猪已经让老肖对我不放心了，我不能让这个难得的机会溜走，你明白吗？”胖子兴奋地对着木木说道！

“现在你满意了？”我低声问道，然后将小姥爷的脸用黑沙蒙了起来！

褚达福怔了一下，走到我身边低头说道：“老肖，你别恨我，这件事我必须办，假如灭门之仇都忘记，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另外，其实我这辈子并没盗那么些墓，我在你面前的贪财都是装出来的，我盗过最大的墓也就是肖延珪他太爷的坟了，而且还是为了坏一坏肖家风水，能将肖延珪杀死！”

“那这算不算你已经杀了我一次了？”就在这时候，殿内忽然出现了小姥爷的声音，吓得我手一哆嗦。我低头一看，小姥爷的尸体还在这里啊，难道说是我产生了幻觉？

可随后的事让我更惊恐不堪，让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惊叫起来，因为躺在地上的小姥爷竟然慢慢地站了起来，他轻轻扯掉了自己脸上的黑纱和斗笠，逼近胖子继续说道：“你说吧，你要杀我几次才肯罢休？”

“你，你没死？”胖子脸上的兴奋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猛地抡起双管猎朝小姥爷砸来，而小姥爷只伸出手一拦，那栎木枪架便一折两节！

“小姥爷，你没死？”我不知道自己该是高兴还是愤怒了，我发现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像是演员一般，而只有自己像个傻子一般思前想后，像个白痴一样杞人忧天！

“小肖，我没死。呵呵，一把猎枪怎么可能杀死我？”小姥爷伸出手卡住胖子的脖子仍旧问道：“你，还要报仇吗？”

“小姥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的家人，他爷爷都已经将口诀交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我无法遏制的愤怒终于倾泻了出来，我朝着肖延珪大喊着！

“小肖，你不懂，我也是迫不得已！”小姥爷目不转睛地盯着胖子，头也不回地答道！

“我不懂，我不懂就是你欺骗我的理由？就是你对你亲外孙下黑降真的理由？就是你对所有人都不管不顾的理由？”我忽然觉得无比委屈，要不是忽然觉得还有两个女人在跟前，我非哭出声来！

“老肖，你胡说什么呢，怎么可能是师父对你下得黑降真呢？”大炮拉住我说道！

“不是他？不是他还能是谁？大名鼎鼎的肖三先生三十年前就曾自己身中黑降真，结果却意外的活了过来。另外，他还对褚家夫妻下过黑降真。就这这样一个对黑降真了如指掌的一个人，在面对自己外孙身中黑降真的时候却装作束手无策，还假模假样地四处求救，你说怪不怪？怪不怪！”我滔滔不绝地说着！

“老肖，你说的都是真的！”大炮似乎仍旧不相信我的话！

“帅子，你不要问了！小肖的黑降真确实是我下的！”小姥爷平静地说道！

“什么？师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是你亲外孙啊，你知不知道，你差点要了他的命！”大炮急忙问道！

小姥爷说道：“因为我想让他走上现在的这条道路，因为他身份特殊，因为我的毕生追求需要他的帮助！小肖、帅子，你们以后会明白的！”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但是我知道，假如一个人的追求建立在随意残杀别人的基础上的时候，就是有天大的事，也都是借口，都是自私自利！”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了，朝着小姥爷咆哮着！

“我承认，杀了褚家一家人是我一辈子最丑陋的事！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必须杀了他们！”小姥爷大声喝道：“因为当时我身处绝境，可是他的爷爷却暴露了我的行踪，你知道吗？那会给我带来灭顶之灾！何况，何况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惜金诀在我手里！”

“呵呵，凌肖，你听到了吗？这就是你可亲可敬的小姥爷，一个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滥杀无辜的魔鬼！肖延珪，你杀了我，否则老子还会去找你，就是再找十年我也要杀了你！”胖子声嘶力竭地朝着小姥爷怒骂着，面孔狰狞的像个疯子！

“杀我？你行吗？啊！”小姥爷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只手竟然掐着胖子的脖子提了起来！

“呵呵，你怕了，你怕了那你就杀了我啊！”胖子毫无恐惧之色，这大概是我见过胖子最无畏的一次！

“你以为我不敢吗？我已经杀了你一家了，不怕多你一个！”小姥爷忽然手指用力，胖子顿时呼吸困难起来，脸憋的发紫！

“小姥爷，你放了他，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这样杀戮下去，你和燕狸到底有什么区别？就当我最后求你一次好吗？”我虽然恨胖子耍了我，可是毕竟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一起喝酒、吃肉、下墓和吹牛逼，我救过他的命，他也帮助过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小姥爷杀死！

小姥爷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松开了手，对胖子说道：“今天你已经杀过我一次了，算是还了你爷爷一命，你还有两次机会，记住，你机会不多了！”

小姥爷说完将胖子摔在地上，转身就走！

“难道你就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我朝着他的背影大声问道！

小姥爷停了下来，但是没有回头，大声说道：“小肖，对不起，是我利用了你，不过现在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你以后不要再管这件事了。现在惜金杵和惜金诀都在他手里了，我们都没机会了！另外，云雾山上骷髅里我留给你的方子就是解开黑降真的方子，并不是什么毒虫以毒攻毒，我之所以那么说只是不想让你怀疑到是我对你下了黑降真。

你女朋友是个好女孩，你现在可以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只爱她去了！”小姥爷说完，如同一阵风一样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老肖，算了，也许师父真有他的苦衷呢？不管怎么说，至少知道你身体里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毒虫，你不用担心受怕了，你可以和木木不用担心未来，好好谈一场恋爱了！老肖，这不就是咱们一路走来的初衷吗？”大炮拍着我肩膀说道！

我摇摇头说道：“大炮，有些事情你不懂，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我已经不纯粹的属于自己了。现在是下午四点，夏季的四点啊，外面却已经黑天了！有无数的人正在提心吊胆地龟缩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待着第二个天明，因为很有可能这个夜里他们就会变成狼僵和行尸的食物！”

“老肖！”大炮朝我大声喊道：“这不是你的事，也不是我的事，我们都是最小的个体，我们充其量也就是保卫肖家营，保卫东川，假如真有场人道毁灭的劫难，那是谁都不能改变的事情。像你像我，不是菁菁和木木就是全部了吗，你没必要庸人自扰！”

“不，大炮，要是去年秋天，我也会和你这么想，可是我现在做不到了！我真的做不到了！”我的话像是刚在嗓子眼发出来，就被自己又吞了回去一样，我不知道别人听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