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踏上战台的时候已经是全身披甲，身上的气息也有所改变，我心都揪了起来，生怕他有闪失。

踏上最后一步，白子封将轩辕剑递到他手中，当他接过轩辕剑的瞬间仿佛变了个人，好像金甲下真的换了个人。

我忍不住在想他还是不是沈浩！

然而没人能够回答，恐怕谁也不知道，而除此之外我比较关心的是他会不会进入战场，最后是不是会受到围攻，如果历史重叠，九条真龙是不是会真的出现。

如果真是那样，沈浩断然没有存活的机会。

“这么多年来我们不是什么都没做！”媳妇姐姐说，“封印龙珠就是避免九龙再现，而且最后一条真龙被镇压，也是压住最后一口龙气。不管诅咒多厉害都无法复制出九条真龙！”

听到这番话我终于松了口气，只要九条真龙不出现他成功的几率又大了不少。

但心理还是担心，因为九条真龙不出现，替代品又是什么？既然是历史轮回，那就不会有缺陷。

杀！

巫族兵阵内传来大喝声，炎黄城这边就比较平静，两队兵阵同时奔跑起来，宛若两道对立的急流轰然撞击在一起，只是掀起的不是巨浪，而是血水。

我深知道那不是虚拟的场景，而是真的血肉横飞，每一次对冲倒下的都是生命。

飞溅的每一朵红色血花都象征着有人死亡，我忍不住闭上眼睛不敢看，如果历史的重演需要用数万的生命来填补，那当初下诅咒的人绝对是个恶魔。

媳妇姐姐此时却变得很冷漠，“他们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甚至说他们能活到现在，就是为了今天！”

她的话有些道理，但听在耳朵里却冷得吓人，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沁月。

但仔细回想媳妇姐姐的标准没有善恶同情，更多的标准是需要和不需要，虽然后面这个标准为我改变了，后面对我身边的人也有所改观。

只是依旧不是全部！

我没有表现才不适，也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对于战场中厮杀的人来说，就好比被命运控制了思维，一切都得按照那个线路来走。

好比我曾留下龙主的残魂，看似是自己的小计谋得逞了，实则只是按照了命运在运行而已。

很多时候越想就会越害怕，会觉得生活不在是自己的，而是步步为营，都在早已安排好的线路上来回的徘徊。

人

生又何尝不是如此？下一步等待的是成功，也可能是失败，也许冥冥中的那个人早已知道结果，可自己却还要像个赌徒一样朝前。

“老婆，不要封印我了！”我从她肩膀上战起来，正好能够碰到她的脸颊，附身轻轻吻了下。

她没有吭声，而是顺从的解开了封印，我很感激，如果换做其它人，也许会质问：我好不容易将你救活，难道又要去送死？

爱情不同的就是这点，没有得失和付出的计较，我心里会有亏欠，但这种亏欠只能藏在心里，不可能因为害怕辜负她就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只身赴险。

失去肉身御空已经不成问题，我轻轻落到何姬肩膀上，同样在他脸颊上亲了下，“上次对不起，没来的及跟你说一声！”

何姬整个人立刻紧张起来，但不等她说话我就立刻道：“放心，这次我会照顾好自己。”

媳妇姐姐回头用手指来碰我，以为她又要训话，显得特别委屈，然而从她手指上传递来的是一滴暗金色血液，我能感觉到血液融入冥土内，身体强度明显提高。

“我们都不能出手！这滴血能让它承载你的镇力！”媳妇姐姐轻声说。

不能出手！我已经猜到了原因，但没想过媳妇姐姐会亲口说出来，她说，“我们都是局外人，插手就会改变很多！”

局外人在这里可以理解为旁观者，又或者是游戏制定的参与者，是执掌棋子的人，而局内的人就是棋盘上的棋子。

我又在她脖子上亲了下，心里并没有任何难过，反而庆幸是她手里的棋子，否则恐怕早就被舍弃了。

战场上厮杀还在继续，炎黄城的兵阵随着沈浩手里的轩辕剑变化和变化着，没个变化都意味着更多的生命流失。

而我们就像斗兽场上的观众，正在观看一场杀戮盛宴，唯一的区别是没有呐喊。

我看着已经麻木，只是计算着双方的兵力，只有其中一方耗尽，战斗才算结束，而那时候沈浩就会走下站台，命运改变的时间也就在那一刻。

但就在厮杀正在进行的时候对面突然有玄光射来，媳妇姐姐刚戒备对方就出声：“龙族使者！”

“过来！”媳妇姐姐冷哼，那人这才落了下来，而后面尾随的竟是姜青璇和一个巫族长老。

“死的人意见够多了！”姜雪落下就说，“要不我们同时下令停手？”

巫族长老也代表巫

族老祖传递同样的想法，但媳妇姐姐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我看得出来她是不想解释的，而我也知道没有达到目的棋局就没有结束。

但看见我不解的神情，她还是解释道：“现在双方都杀红了眼，停不下来！”

解释看起来苍白无力，却是很现实。只要有一方无法掌控或者故意无法掌控，那么褪去的一方绝对要全军覆没。

巫族和龙族提出和解，显然十万族人已经伤筋动骨了，听到媳妇姐姐的拒绝后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姜青璇看了我一眼，脸上露出讶异，但一个字没问就离开了。媳妇姐姐这才说，“姜青璇是九龙之一！”

我点点头，她吸收了真龙之气，加上血脉里有真龙血脉，所以不足为奇。

眼看兵阵规模越来越小，但也是还剩三分之二，记得当初耗时几天，现在估计也不会少。

想想这个时间还是会觉得非常可怕，因为他就是十万人厮杀十万人最后的结果。

时间很快过去一天，而下面的杀戮还在继续，此时远处突然飞来一人，神色匆匆，落下后直接半跪在媳妇姐姐身前，嘴角微动无声的汇报着什么。

我死死盯着他的嘴型，却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但脑中突然传来媳妇姐姐的传音：地火熔岩已经开始熄灭！”

地火熔岩熄灭？我们还没有做任何事它怎么就灭了？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朝着战场中看去，哪里尸体堆积如山，血水也在飞溅，但它们落地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老婆……”我瞬间就想到了原因。

媳妇姐姐说过，要用小白、我和沈浩的血才能灭掉地火熔岩，但现在……她等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寻找这个替代的方法？

“不论任何事，总需要有人去付出，不是你……那就是别人！”媳妇姐姐看出我想到了，轻声开口，“你愿意做英雄吗？”

我麻木的摇头，我做不了英雄，也无法拯救世界，如果要在亲人朋友和其它人中间选择……我会选择放弃无关紧要的人。

“苏岩，神话时代里的神，视人命如草芥，就是因为他们懂的取舍，丢掉别人留下自己，才能称之为神！”符皇也插嘴。

她的话也听得我心惊肉跳，不论现在还是将来，我都不愿意成为那样的存在。

我可以拯救不了众生，但绝不会亲手将他们抛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