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悦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到次卧门口，见到僵直的方倩，眼里闪过一丝冷笑，“把她脑子里那个虫压制住，别弄死了。”

莫天赐意外，“天悦，你不是最讨厌这个女人么？何不干脆让子蛊……而且，就算凌蓉蓉发现，也只会以为这气息不对，是这气息的主人害死的这女人，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的。”

话没说完，被莫天悦冷冷地扫了一眼过来，立时噤声。

“她死了，以后我要用什么来对付凌蓉蓉？”莫天悦的声音比她的眼神还冷。

莫天赐一愣，惊讶地看了会儿莫天悦，随即笑着略带试探地问道，“妹妹，你想要那个姓凌的丫头的命？”

莫天悦静默，盯着地上的方倩看了一会儿，阴毒狠辣地低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

莫家别墅内，木轩靠在床头，微皱双眉紧闭双眼，周身阴气笼罩，寒气外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眉宇间全是濒死的冷意。

他的床头摆放着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香炉，香炉里燃烧的线香升起袅袅黑烟，这黑色的烟雾像是有牵引一般，折折弯弯地绕到木轩的鼻息前，顺着他的呼吸钻入他的体内。

黑猫蜷缩在他的手边，不时用尾巴轻扫着他的手背。

良久，就听他声音暗哑低沉地缓缓说道，“我担心蓉蓉，帮我去看看她。”

黑猫抬起头，轻轻地“喵呜”了一声，似是担心。

木轩睁开眼，浅浅一笑，“去吧，不要让她那个室友中了莫天悦的套，不然她会难过的。”

黑猫绿幽幽的眼珠眨了眨，细如刀割的瞳仁里微微泛着一缕金色的光泽，像琥珀般流动，沉默地看了会儿木轩，转身，跳到地上。

木轩再次闭上双眼，仿佛已用尽全身力气般，陷入毫无生息的安静之中。

……

凌蓉蓉从两世斋出来后，没有直接去公交站，而是拿着文件站在路边看了好一会儿——没有见到凌悦，刚刚白玉英还说她出来买烟了，怎么连个影子都不见？还想问问她白狐吸食阳气是什么意思呢！

边等边拿手机拨打文件上彭越的手机号，然而，拨了两个都显示无法接通，正想着要不要发个短信询问下时，忽然身旁停下来一辆有些眼熟的车子。

怔了怔，随后就见缓缓落下的车窗后，出现了贺亦坤含笑温雅的面容，“蓉蓉？怎么站这儿了？”

凌蓉蓉看了他一眼，然后抬了抬手里的文件，软软地说道，“来接个委托，你是来找英姨的么？她在店里。”

贺亦坤见她气色尚好，精神似乎也不错，轻笑了下，摇头，“只是路过。”

“哦。”凌蓉蓉眨了眨眼。

两人对视数秒，沉默，过了会儿，凌蓉蓉只当他没有话要说了，抿了下嘴张口正要说再见的时候，突然又见他微微一笑，温润轻和地问道，“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个老朋友？”

凌蓉蓉一愣，“老朋友？”

贺亦坤点头轻笑，“嗯，我跟莫沉的老朋友，一个已经离世好几年的女孩。”

凌蓉蓉的脑子里倏地就冒出“佩雅”这个名字。

脑袋顶上突然就冒出一个扇着黑色翅膀带着黑色小尖角的恶魔凌蓉蓉，以及扇着白色翅膀带着白色小光环的天使凌蓉蓉。

小恶魔瞪大了眼一个劲撺掇，“去啊去啊！说不定是旧情人哦？”

小天使也瞪了大眼一个劲阻止，“不行啊不行啊！大个子都没有主动提起，不好主动去过问人家的私事啊！”

小恶魔挥舞小拳头，“又不是故意打探，再说了，大个子肯定不会生气的！”

小天使连连摆手，“不生气也不行啊，假如发现什么难过的事情，不是让他为难么？”

“去吧去吧！”“不行不行！”

凌蓉蓉眨了眨眼，往前挪动一步，清透的眼睛晶晶亮地点头，“去！”

小天使“呀啊~~~”地被小恶魔一个直拳，直接挥到了遥远的天际，变成了一颗星星，亮了一下。

贺亦坤不是没发现凌蓉蓉纠结的可爱表情，见她似乎并没有被之前强行掳走所影响，依旧是单纯甜美的样子，原本压抑的情绪也慢慢地飞扬起来，笑着点点头，“嗯，上车吧。”

凌蓉蓉抿嘴，拉开车门。

凌悦在对面马路的小卖铺里笑眯眯地跟那个被她调||戏得满脸通红的年轻帅气小哥说拜拜后，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凌蓉蓉坐在一辆低调又奢华的轿车里缓缓而去，摸了摸下巴，“啧啧”两声，点燃一根烟，瞅了瞅天上金灿灿的日头，嘀咕了一句，“要下雨了啊！”

然后溜溜达达地跑回两世斋，拽着白玉英，非要她帮忙查一查凌蓉蓉那个合租的室友的背景以及近期行踪。

白玉英被她磨得没办法，只当她是不放心对方，只好答应下来。

凌悦得了保证，高高兴兴地又转身朝外走，白玉英问她去哪儿，她轻飘飘地回了一句，“好久没去百来巷的西头了，去逛逛。”

“……”白玉英无力地白了她一眼，瞥到她塞进口袋里用来阴间买卖充当货币的太岁，没说什么。

……

凌蓉蓉坐在车上，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眼睛虽然看着窗户外越来越偏僻的环境和排排树木，表情也是安静淡然的，可是心里却早已像油锅溅水一般，炸得噼里啪啦的——去见的真的是佩雅么？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啊？为什么贺亦坤和大个子只要一提到她就跟乌眼鸡似……咳咳，就跟针尖对麦芒似的？莫非，难道……这几个人曾经还有那么些不能说的秘密不成啊？哎呀，大个子知道了会不会教训自己啊？嗯，好担心哦，但是也好想知道哦……

开车的贺亦坤从眼角扫到这丫头一会用力眨眼，一会轻抿嘴唇，不时还用食指戳戳她那有些肉肉的小手背，显然情绪不像她表面伪装得那么冷静，收回视线，挑了挑唇角，轻声问道，“莫沉跟你提过佩雅这个名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