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婉的嘴唇和鼻子长得挺美，基本不用动刀。要动刀的地方，一是整个面颊的修形，二是眉眼的整饰造型。”女医生冷冰冰的话还在安杰耳畔飘着。他定定地看着小婉的脸，那神情过于肃重。小婉穿件素净的病号服，坐在镜前摘饰。一会，小婉就要进手术区，先进行身体的无菌消毒，然后那些明晃晃的刀子便会在她脸上一刀、一刀地割下去。联想起这样的场景，小婉心里有点瑟瑟抖。

“怎么了？”看着安杰的表情，小婉更为心慌。她慢慢地、悉心地把耳环摘下来，放在梳妆台上。等她将那一串项链摘下，就剩下那么光洁的脖颈和脸蛋，她不由自主地摸着脸颊，不安地问：“杰仔，整容过后，不会留下什么疤痕吧？”

“怎么可能，这是香港顶级的整容医院。”

小婉又摸摸自己的眼睛、鼻子、耳朵，问：“杰仔，是不是五官都会有点小变化啊？”

安杰想起女医生说的话，留意了看了几眼小婉的嘴唇和鼻梁，心道，还好，还好，这两个关键部位或能保持原样的货真价实。不是说不留痕迹么？安杰心底纠结起来，他最喜欢小婉的嘴唇，情不自禁地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宽慰道：“不会的。就是简单修饰下，别想那么多。”

“小姐，手术准备妥当了，医生请您过去。”一护士敲门而入。

安杰就牵着小婉，出了这套疗养公寓。小婉有点瑟缩，即便安杰拉着她，她的步子还是挪得很慢。穿过一片花园，再转过几条廊道，“整形手术区”的灯箱门牌悬在一扇门的门楣上。小婉看了一眼门牌，心想踏进这扇门，出来时自己就不再是小婉了。

“乖，我在外面等你。”安杰把小婉送入门里。门快要关上时，小婉回头看了一眼安杰。她的眼神复杂而忧郁，颤颤地砸在安杰心坎上。

………

手术做了大半天，安杰一直在门外等着。下午4点多钟时，女医生从手术区走了出来。她摘下口罩，笑意盈盈地对安杰说：“手术很成功。”

“没动那嘴巴和鼻子，也没丝毫往日的痕迹？”安杰还是有点不信。

“当然。我们在尽量保持局部完美的情况，让整体风格截然不同。这就是我们的卓越之处。”女医生很自信。“噢，让你悉心照应这么多，还不知你的名字。”安杰说。

“我叫林西雅。”她把洁白的手术帽摘了下来，甩了甩头，一头秀就散乱地披泄下来，竟显出那么几分风情。“你一会可以去看看她，但只能在病房外。她还要在无菌特护病房里养5天，然后就可以出来了。整个疗程完全康复，大概要一个月时间。”林西雅叮嘱道。

“那多谢。”安杰微微鞠躬，准备快步离去。

“对了。”林西雅叫住他，“有时间的话，可以叫上你喝杯咖啡吗？”林西雅丝毫没觉出自己的唐突，很淡定地望着安杰。

“我？”安杰有点意外，心想难道自己魅力无边，都可以秒杀一个女医生了？

“加上你女友也可以，你们呗。”林西雅看着安杰微微有点惊讶的表情，莞尔一笑解释道：“我除了做整形手术，还有一个专业，就是心理学。我想了解别人的心理，你，应该是你们若愿意配合，我感激不尽。”

“为何想了解我？”安杰笑道。

“好吧，很简单。按说，你的女友，也就是那小婉姑娘，已经很美了。但不仅你要求，她自己也那么坚决地要求整容。在我看来，你和她心里都有一种近乎病态的完美主义，或者说一种狂热的追星心理。我想了解的就是这个。”林西雅的话温婉动听，显示出优雅的职业姿态。

“好的，我给你了解的机会。”安杰坏坏地咧嘴一笑，打个响指，潇洒地转身走进手术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