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村庄
作者:纸上 | 分类:游戏 | 字数:2.5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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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葛溪源带常霓霓在乡上的小餐馆吃过饭后,把她安顿到服务社,叫她安心等待,自己和两位民警一同返乡,去查实情况。
常霓霓不想和葛溪源分开,但是也不愿意再去爬山,更不愿再到那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权衡过后,只好接受了葛溪源的安排。
葛溪源带着民警赶回村里,昨夜的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早上的那些脚印消失殆尽。两个民警看到村子空无一人的情况,也感觉吃惊。但是他们在村子的周边巡视了一遍,并没发现什么线索。两位民警商量了一下,就对葛溪源说要回所里报告,看看领导怎么安排。
“恐怕要组织人马搜山,才能查找到有用的信息。”一位民警说。
葛溪源本想走得远些,民警怕出危险,不准他深入。葛溪源无奈,只好随同他们回到乡上,等待派出所的进一步安排。
所里的领导听取了汇报,也很震惊,全村八户人家二十三口人集体失踪,当地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案例。政府高度重视,马上组织相关部门研讨,最后决定是先派一支小分队在村子附近搜寻,如果查不到线索,等开春山路解了冻再进行拉网式的搜山。
葛溪源坚决要求参加小分队的行动,他让常霓霓一个人先回北京,常霓霓不同意,说要等着看结果。葛溪源说,那我就顾不上你这头了,你自个儿照顾好自己吧。
小分队带上干粮,在村子周围的山林里搜寻了三天,不要说人影,就连小动物也没看到——大冷的天气,该藏得都藏起来了,正是山林萧条的时候。
“可能是你看错了,寒冬腊月的,你说村子里的人放着暖屋子不住,跑到老山林里去干什么呢?”队长说,“看来还得调整思路,另外考虑寻找的门道。”
葛溪源跟随小分队回到乡上,他无法耐心静等冰消雪化。他再次找到派出所,查找那个徒步旅行者的报警记录,记下了他登记下的身份证号码和家庭住址,决定先去找那人谈谈。
葛溪源带着常霓霓飞往广州,在当地派出所的帮助下,很快找到了那个叫范德路的旅游者的家。当民警替他敲开房门,屋主人却满脸不高兴。听说葛溪源来自儿子暑假旅游过的那个山村,男主人冷着脸说了句“无可奉告”,就“嘭”的撞上了防盗门。
葛溪源再次摁响门铃,那位父亲拉开防盗门上的透视窗口,问站在葛溪源身后的民警说,我犯事没有?民警说,不是说你犯了什么事,是这位同志想向您打听一点情况。那人说,没犯事就得了,赶快给我走,不能骚扰公民的正常生活。民警说,人家千里迢迢赶来求助,咱们能帮的怎么也得帮帮吧?那人正要说话,他老婆一掌把他推开,整张脸贴上牛肋巴窗条,吆喝道:“你有完没完啊?要抓人拿逮捕证,要搜查亮搜查证,要是啥证都没有,赶快给我滚,不滚我就打110!”
民警还想说话,常霓霓在一边说,算了吧,看她那凶相是不会理睬咱们的了,想想办法再说吧。
葛溪源对那位民警说,不好意思,添麻烦了,您先回吧,要是还要劳累您,我就给你挂电话。
等那位民警离开后,常霓霓说,那家人肯定对警察有意见,看我们们和警察在一起,根本就不打算理我们们。
葛溪源问,那你说咋办?
常霓霓说,我们们找业主管理委员会打听打听。
当下两人找到业主管委会办公室,葛溪源说明来意,人家一听情况这么严重,也乐意帮忙,就是不知该如何下手。
常霓霓问,那家人为什么对警察那么反感?
管委会里的一位老大妈说,这是有原因的,他们上大学的儿子暑假出门旅游,回来后好像出了点啥问题,后来警察一拨一拨来找,那孩子就住进精神病院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你说他们咋会不烦?
葛溪源说,原来是这样!
常霓霓说,能不能找他家的哪位朋友,帮忙做做工作,让我们们见见他们的儿子。
老大妈说,你见了他儿子也白搭,他前言不搭后语的,你问他有啥用,警察都没问出个名堂来。
葛溪源说,那我们们也想和他父母交流一下,或许能了解一点情况,对我们们寻找失踪家人有帮助。
老大妈说,这个好办,那两夫妇也不是不近人情的,我替你们沟通沟通。你俩先找地方住下,有眉目了我就通知你们。
葛溪源和常霓霓千恩万谢的出来,先就近找了家宾馆住下,等待老大妈的通知。
第二天下午,管委会那位大妈来电话了,说范德路父母的工作做通了,答应和他们见面,不过地点不要在他们家。
葛溪源连说,好好好,太感谢了,地点由他们定吧,我们们充分尊重两位前辈的意愿。
范德路父母选了附近的一家茶吧,找了个雅间,四人坐下,葛溪源先付了茶钱,又叫了几样小吃,恭恭敬敬的摆在范德路父母面前。
“前辈,说来惭愧,”葛溪源知道,先得动之以情,“我五年没有见到我父母了,现在想来,真是很不应该啊!父母把我们们养大不容易,可是我们们一飞出窝就很难想到父母,等到明白过来要想孝敬的时候,往往为时太晚!”
“是,是这个理!”范德路父母果然赞同。
“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失踪的父母,还有乡亲,好好回报他们的大恩!”葛溪源说。
“好,那好,就该这样!”范德路父亲说。
葛溪源说:“您儿子很可能是唯一的知情人,我们们很想知道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唉——”范德路父亲重重叹息一声,说,“我们们也不知道,帮不上你的忙啊!”
常霓霓说:“您儿子说过一些什么,您还记得吗?”
范德路父亲说:“当时是你们那里的派出所先通知我儿子的学校,学校又通知了我们们,是我到你们那儿去接的儿子。到那儿的时候,路儿说话就让人听不明白了。”
范德路父亲说到这儿,他老婆就开始擦眼泪了。常霓霓赶紧掏出自己随身带的精品纸巾,双手托着送到他老婆手边。
葛溪源说:“您能回忆起一些细节或者片段吗,或许对我们们会有帮助。”
范德路父亲说:“你们让我想想,后来发生了很多事,都把那会儿的忘掉了。”
常霓霓问:“后来是怎么回事,让你们那么反感警察?”
范德路母亲恨恨地说:“都是警察逼的,他们要不威胁我儿子,也不至于要弄进精神病院!”
范德路父母告诉葛溪源,儿子接回家后,在他们的安抚下,情绪慢慢平定。本以为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可是不久就有警察找上门来,追问另一个人的下落。当初范德路是两人同去的,那人是他儿子在网上邀约的本市驴友。他儿子回来了,那人没回来。警察找他儿子谈话,两个片区的警察都来反复询问,可是无论他儿子说什么,警察都认为是在撒谎。他们怀疑是范德路谋杀了那个同伴,他儿子承受不起这样大的心理压力,精神崩溃了。
葛溪源和常霓霓也深深叹息。过了一会儿,葛溪源追问:“小范到底说什么,警察会认为他撒谎呢?”
范德路父亲说:“我们们也不知道,警察问话的时候,不让我们们在场。”
葛溪源问不出要领,很是失望。他和常霓霓回到宾馆,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正苦闷的时候,范德路父亲打来电话说,回忆起当初他儿子提到过“猴子”。
“猴子?”葛溪源想,这会和猴子有关吗?他记得家乡的山林中是有猴子,可是不在近处,村里人从不猎猴,两下向来相安无事,怎么会和猴子扯上关系呢?
第二天,葛溪源和常霓霓提上礼物,再去拜访范德路父母,这次他们没有再吃闭门羹。
葛溪源提出来,想见见他们的儿子。范德路父母连说“不行不行”。
葛溪源保证说,自己只是想听听范德路说些什么,不会加以评价,不会刺激他。认真听取范德路的表达,或许对他治病还有帮助。
后面这句话让那对夫妇动了心,他们同意带葛溪源去见儿子,但是询问时必须要他们陪同。
他们到了市立精神病院,先找主治大夫询问了范德路治疗的情况。医生说,现在基本没有狂躁的反应了,只是偏于忧郁,不太愿意与人交流。
他们见到范德路的时候,果然他低了头不愿意说话。葛溪源说:“兄弟,我知道你想不通,人家都不愿意相信你说的话。大哥我信,我就是奔这个来的,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范德路还是垂着头,但是葛溪源注意到他的眉头抽动了一下。
“兄弟,我是那个村子土生土长的,村里人哪家的饭我都吃过,那里的人不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就是叔舅姑姨的,现在他们都不见了,包括我的父母,你说我心里急不急?”
范德路仰起头看看天,说:“我是精神病,我是杀人犯,我说了有屁用!”
葛溪源说:“我知道你的委屈,敢情是你看到了别人想象不到的东西,所以大家不相信。但是,村里人无缘无故集体人间蒸发,这本来就是天大的怪事,那些不相信你的人才是愚蠢!”
常霓霓帮腔说:“你帮我们们破了案,找回了他们,谁还有理由胡乱猜忌你?帮我们们也是帮你自己啊!”
范德路好一会儿没有说话,他爸说:“儿子,你要能回想起什么你就说,他们两位不是警察,你放心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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