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董转身看着墙上的画。

“这幅画我也不太董，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叔侄会对它这么感兴趣，这幅画我找人鉴定过，不值啥钱。当初我也是一时喜欢随手买的。”曹董说道。

“那您知道这个落款是什么字吗？”我指着画上的落款问。

“不知道。”曹董摇了摇头：“当初买了画，我也找了好几个行家来认，可都没人知道这两个是什么字，有人跟我说这两个不是字，似乎是某种字符。这幅画也不知道是谁画的，行家们跟我说这幅画笔法很一般，并且这幅画的年代也不算久，大概是明代晚期，也没有大家题词啥的，所以价钱就定的不高。”曹董先解释道。

我们在曹董家呆了一上午。什么收获都没有，曹董很热情，领着我在宅子里四处参观，李总回忆着让我把每一处幺叔走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但我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下午我们从曹董家告辞出来，曹董亲自把我们送到他家大门口。临出门，我随口问了一句：“曹董，上次我幺叔过来有没有跟您说过其它的事？”

曹董想了想，说道：“对了，上次你叔叔问我过租船的事，我以为他想出海，我自己就有一条船，但你叔叔又不要，我就给了他一个租船公司的电话，你叔叔太客气了，其实我的船还蛮不错的，呵呵。”

租船！

幺叔给我留下的那串号码应该是某种坐标。曹董这么一说，我就更肯定了。

“曹董，能把那个租船公司的电话告诉我吗？”我激动道。

“你也想出海么？我的船可以借给你用的。”曹董很客气。

“谢谢您，不用了。”我拒绝道。

“都这么客气。”曹董笑着摇摇头，跟着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递给我。冬丸刚划。

“这个是我朋友的公司，你去了就说是我介绍的，能打折。”曹董说道。

我抄下电话号码，跟曹董道谢之后我们就离开了。

路上李总就问：“小山，你们要出海啊？”

我看了苏眉一眼，点了点头：“是啊，我们想出海。”

“我可不去啊，我最怕坐船的。”李总摇头道。

“李哥，这次真的谢谢你，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我都记在心里，出海我和苏眉去就行了。”我感激的说道。

“那行。我是等你们呢，还是……？”李总问。

“您有事先回吧，我们还不知道要出去几天呢？”我说道。

“那好吧，我就先回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给我打电话，找到你幺叔也告诉我一声，你也别急，你幺叔不会有事的。”李总客气了几句。

当天，李总就坐飞机回去了，我们把他送到机场，从机场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几个空姐经过，其中就有陆希和王琪琪。几个人边走边说笑，看见我和苏眉，几个空姐的脸上表情一滞，陆希朝我们勉强的笑了笑，然后我们擦身而过！

鬼神勿近！生人勿扰！其实我很理解她们这样。

“苏眉，我们去租船公司吧。”我说道。

“走。”苏眉淡淡的看了一眼几个空姐的背影，一点头。

曹董介绍的这家租船公司规模不小，我们去的时候我直接报了曹董的名号，没想到还真好使，公司里马上有人接待了我们。

“你们是曹董介绍的，那我们就是朋友，你们这次来是想租船吗？”来人问道。

“是啊，我想租船，不过我想先打听一件事……”我就形容了一下幺叔的样子，然后询问幺叔租的是哪条船，既然租船，我就想租到幺叔租过的那条，这样会省很多事。

幺叔的外形与众不同，我一说人家跟本就没翻租船记录，直接张嘴就说：“那个人是你叔叔啊，他也是曹董介绍来的呢，我记得他。”

“那您还记得他租的哪条船吗？”我问。

“好像是吴老大的船。”这人说了句，跟着又朝一个工作人员问了句：“你给查一下，吴老大是不是前段时间出过船，租他船的客人叫什么名字。”

工作人员翻了翻一本记录，回道：“是出过船，客人留的名字叫张小山。”

我一愣，跟着就是一喜，果然是幺叔，但幺叔竟然留的是我的名字。

“我也想租那条船，可以吗？”我兴冲冲道。

“可以是可以，但吴老大好像出海了，别的船可以吗？”这人问。

“吴老大啥时候回来？”我又问。

这人又一次询问工作人员。

“大概三天。”工作人员说道。

“那好，三天后我再来，一定要给我留着那条船。”我说。

“好吧，等吴老大回来，我通知你，你先留个电话吧。”这人笑道。

留下电话，我和苏眉就从租船公司出来。

“不知道幺叔租船去了哪里？”我自语道。

“三天以后不就知道了。”苏眉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还有三天！我心里默默念道！

三天的时间不算短，我没有心思游玩，就在酒店里准备了三天，我常年在江边，船也会开，但海船跟江面上跑的船完全不一样，我也是第一次出海，心里也有点坎特，不过想到能找到幺叔留下的线索，心里又是高兴。

就这样，患得患失的，三天过去了。

我接到了租船公司的电话，但我得到了一条不好的消息，吴老大回来了，但是他病了，不能跑船。

听到这个我急忙就去了租船公司，在公司我找到上次接待我们的人，那人跟我们说很抱歉，吴老大这趟出海受了风，病倒了，并且还挺严重，可能需要养个把月。

一个月！我顿时急了，我肯定不能等这么久的。

接待我们的人就劝我换别的船，我想了想，就问：“吴老大船上肯定不止他一个人，上次跟他一起出海的其他人呢？”

“那几个还在。”这人说道。

“那我就要他们。”我说道。

“这个你要自己去问了，吴老大的船是他自己的，他跟我们公司也就是挂靠的关系，他们愿不愿意去我们控制不了，只能是尽量帮你联系。”这人面露难色，说道。

我很郁闷，怎么三天时间，这感觉就变了味，上次这人可是信誓旦旦的说没问题的。

租船公司的人带着我找到了吴老大的船，这是一艘半旧的渔船，应该改装过，船就停在海岸边的码头上，我们登上了船。

工作人员带我们找到船上的大副，大副也姓吴，叫吴老海，是吴老大的儿子，吴老海全身黝黑，脸色黑里透红，其实船上其他人也都差不多，我们上船的时候几个船员正围坐在船头喝酒。

我直接说了来意，吴老海听完直接摆手：“不出海，不出海，这个月歇了。”

我就急了。

“多少钱，你开个价。”我说。

“这个不是钱的问题，我们不出海。”吴老海还是不答应。

“拜托了，就这一趟……”我继续恳求。

吴老海直接就不理我了，几个船员自顾自说笑，他们说的方言我也听不懂。

“先生，这个我们也没办法了，要么你就换条船，你是曹董介绍过来的，我们老板特意交代过，我肯定给你找一条最好的船。”工作人员劝我。

我看一眼吴老海，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出海，但我也没办法。

“好吧。”我叹气道。

跟着工作人员回了公司，他给我介绍了几条船，我选了一条看起来比较新的，这事就只能这样了。

我和苏眉郁闷的走出了租船公司，路上苏眉忽然道：“小山，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我问。

“刚出完海就病了，并且船上其他人还都不愿意出海，他们开门做生意，哪有这样的！”苏眉皱眉道。

我想了想，确实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首先就是租船公司的态度，是客气，但好像没有特别想做我们生意的感觉，再就是我曾经问吴老大的所在，我想找到吴老大起码也能打听一下，但公司里的人说他们也找不到，这个很不合常理，我刚才一直着急，苏眉这么一提，我也感觉不太对劲了。

“他们也许看曹董的面子上，才跟我们敷衍，不过我感觉他们不是特别想做这单生意。”苏眉道。

“那要不我们换一家租船公司？”我说道。

“明天吧，今天都下班了，要找也找不到，你等我去问问看。”苏眉道。

我点了点头。

晚上我和苏眉在酒店房间里正说话，忽然就传来敲门声。

我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黑黑瘦瘦的小个子男人，男人肩膀上搭着一件背心，脚上穿着人字拖，嘴里还嚼着槟榔。捞尸人笔记：

“你找谁？”我问。

“就找你啦！”小个子朝我露出一口红牙。

“找我？”我一愣，我仔细看了一眼小个子，忽然我就想了起来，这个人我见过，就在吴老海的船上，当时他好像就坐在吴老海对面的位子。

“我们进去说啦！”小个子一点不见外，直接用肩膀撞开我，晃着膀子走进了屋里。

“大陆仔，你要租船出海，是不是啦。”小个子进门就说了句，边说边在房间里四下打量。

我对这个小个子的印象不算好，但我想知道他来做什么，我就点头道：“是啊，你是吴老海船上的水手吧。”

小个子抬头看了我一眼，他嘴角有红色槟榔水溢出来，他伸手抹了一下，嘿嘿一笑：“你管我是哪里的，大陆仔，我就问你要不要租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