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盗墓王的宝器洛阳铲

洛阳铲 十一（2）

这是学者们求之不得地，本就是冲着被传说得神乎其神的李鸭子和洛阳铲而来，李鸭子的见识已经是竹筒倒豆子了，带给李鸭子名气的洛阳铲尚还未窥见一斑，岂不惋惜！如能见到洛阳铲的实物，再得到演习求证，对这些学者来说，才真是即圆满又痛快事儿！

监狱长很灵醒，他觉得这些学者们也不过如此，高一声低一声地喊着救李鸭子，也纯粹是个想达到自己目的的幌子——不就是想从李鸭子嘴里掏话，学他的手艺，还想得到李鸭子的洛阳铲嘛！跟自己用心救李鸭子，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所求目的不同。既然李鸭子对这些学者们慷慨相许，何不顺水推舟，满足了这些书呆子的心愿，反倒能轻松不少。这些学者们得到这些东西，就无所求了，还会固执地再要救李鸭子吗？他从心里开始藐视这些学者们的小聪明，但表面上十分迎合，极力配合李鸭子给学者们提供洛阳铲。

监狱长按照李鸭子提供的线索，不但主动派人尽快找来了老鳖头，还把老鳖头在家私下打制的洛阳铲也骇唬出来了。客客气气地留学者们在重犯牢房的小院子里，跟李鸭子学那些掏洞挖土的小伎俩。

学者们很惊讶老鳖头带来的洛阳铲，就这么简单的一个玩意儿，让李鸭子像长了一双能看穿地表的眼睛一样，可以轻易地找到古墓葬。不用伐墓就能把墓葬的墓道、形制等等了然于心！一把洛阳铲在学者们的手里传来递去，颠来倒去，翻来覆去，这个审视那个揣摩，不由得连连称奇，赞叹不已！

李鸭子让老鳖头拿着洛阳铲，在牢房的院子里给学者们做了简单的演示。只见老鳖头把铲子竖起来，一下一下铲进土里，手中的铲把子在下铲的时候随手转动，不大一会儿，果然就掏出一个圆溜溜的竖洞来。李鸭子现场给学者们讲解铲子擒出的土层，边讲边把邙山上土层的分布情况和洛阳周围的土层情况，也结合起来给予分析。什么是活土、生土、死土？铲子打到周代墓怎样，秦汉墓怎样，唐宋墓怎样，明清墓怎样？墓道怎样判别？怎样方出墓室的准确形制？李鸭子一五一十地向学者们详详细细地解说了半天，说得吐沫星子在学者们眼前乱飞，也没有一个人嫌弃。老鳖头听得半张着嘴，眼睛直溜溜地离不开李鸭子的脸，入神地忘记了刚进来时的胆怯和不安，生怕自己的喘息声大了会少听一个字。他是真服了！连那个本不感兴趣的烟土贩子也远远地靠在墙边，一动不动地扎着耳朵听。

李鸭子一直讲到天色昏暗，还言犹未尽。听的人也都忘记了时间。直到狱卒一连几次进来催促，最后态度蛮横地将他们驱赶出去。

第二天，学者们又去监狱见李鸭子，监狱长就变了脸，任学者们怎样向他求情，就是不放行。他说：“不是我不客气，你们想得到的已经得到，为什么还赖在这儿不走，想把这里当成家啊？这是监狱，是禁地！”

学者们说：“李鸭子的脑子里积累有许多的经验，这些经验对我们研究历史文化有大用途。再说他罪不该死，我们要抢救这个人和他脑子里的东西。”

监狱长说：“你们还是好好地回去做自己的学问吧，他是个贼，要不要他的命，那是要看他犯了啥样的法，这都是法院的事儿。”

学者们说：“我们就是要为他辩护，让法院明白他是个有用的人，能对他谨慎用刑，留下一条性命。”

监狱长恐吓学者们说：“邙山上大冢多得很，真是只挖个大冢不算啥。关键这案子牵涉着军方和土匪，你们人生地不熟也不摸底细，究竟是管的对不对？别意气用事，再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料定这些学者们并不都是死脑筋，不只是一吓唬就退了，肯定还要去想办法再来见李鸭子，或者再惹出啥动静来。

学者们果然如监狱长想的，在洛阳城里见衙门就进，到处为李鸭子求情，还真找到法院要为李鸭子代理官司。法院院长不接见他们，却给监狱长和城防司令、警察局长打电话商量。

城防司令说：“这还不好办，最多叫他们折腾一个今天，明天就是想见也见不着他们。”

这天深夜里，洛阳城中突然戒严了，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城防司令带着一辆坐满士兵的汽车和一辆囚车，直接就开到了学者们住的旅馆。士兵们堵住旅馆的门，如狼似虎地冲进里面，提溜着老板的脖领子，找到北京城来的学者。根本不理会莫名其妙的学者们的质问，像抓羊一般就都扭到了闷罐子一样的囚车上，旋即就打着喇叭呼啸而去。

城防司令站掐着腰站在东城门口给两辆车送行，一个长官模样的军人请示道：“请司令明示。”司令哈哈大笑几声后，小声说道：“你是想送他们去安阳，还是想送他们去郑州啊？”长官模样的军人再次说道：“请司令明示。”

司令高声大气地威胁说：“日他娘，送郑州也行，送安阳也中，送到这些书呆子能回北京的地方。记住告诉他们，哪个敢回来叫俺再送，坐的可是子弹不是车！”说着，粗野地拔出腰间的手枪，对着天上就是几个点射。黑夜中，子弹射出时的火光刺眼而恐怖，让车上惊惧不定的学者们魂魄抽搐。他污言秽语地又骂了一通学者们后，哈哈大笑着，目送两辆车一前一后大开着车灯，飞快地朝着远处的夜幕中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