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铲??三??交情???（7）

自从李鸭子跟张寡妇做下那第一回买卖，虽然古器的价格是起伏不定，总的来说还是不断地水涨不断地船高。土匪们知道，是自己人把价格买上去了；洋和尚知道，是自己把价格收上去；盗墓贼们知道，古器能卖上价钱是不争的事实，但已经很不好弄了！明面上能挖的古墓已经很少，可众多的盗墓贼又缺乏能找到隐匿于地下，不显山露水的墓葬的手段，看着有价却无市，只好望洋兴叹！

这时候的竖铲就显得分外主贵。

李鸭子跟老鳖头去找王掌柜，王掌柜向他们抱怨：“已经是一个月没有见到一件东西了，好歹是件东西也行，就压根没有！”

李鸭子说是来还钱的。王掌柜眼珠子一骨碌，精明地摆着手拒绝，说：“还钱不要，得还东西，俺知道，别人弄不到，你李当家的啥时候手里也空不了，俺只要东西。”

李鸭子坚持着说：“俺只还钱，还东西是欺负您嘞。”

王掌柜说：“咱这门头掏钱一向是买你东西嘞，俺借你的钱是定钱，你可别揣着明白当糊涂，还钱才是欺负俺。”

老鳖头插言说：“当家的话您还不明白，给你东西是怕你吃不了。”

王掌柜爽朗地笑了，拍着胸脯说：“是想吊俺的胃口嘞？不瞒李当家的说，俺现在也是靠着京城里洋人做事情嘞，钱不成问题，不消多日子，就是要枪也还不成啥问题。”

李鸭子惊讶地问：“你能靠上京城的洋人？”

王掌柜得意地说：“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洋大人，咱得靠着洋人拆洋人的台，把丢了的生意找回来呀！”

李鸭子听了也笑了，也不知道咋地，二狗婆娘一说一话的眉眼突然在脑子里闪现了一下。他朝着王掌柜拱拱手，嘴上说：“恭贺王掌柜，巴不得您把生意朝大里去做，俺也就少受那洋和尚的气了。”心里却想：俺还想枪的事干啥？守住一把竖铲，您还不都得跟着俺的**后转！

当下里两个人就咬了牙印，做两百块大洋的交易。王掌柜欢天喜地地非要留饭，李鸭子也乐意与他皆大欢喜地推杯换盏。热酒扑脸，王掌柜狡黠地说：“李当家的，你手里可不止这么多东西。”

李鸭子顺水推舟说：“绝对不止。”

王掌柜说：“依交情你得全给俺。”

李鸭子说：“你知足吧，僧多粥少！”

李掌柜嘿嘿地笑着说：“当上香饽饽了呀！”

和杆子上的生意，李鸭子啥时候都不敢忘张寡妇，翠翠的肚子已经让他不敢有丝毫的含糊。再说张寡妇的名气在江湖上如雷贯耳，捧她也是天经地义的。钻地龙把张寡妇的眼子找到说：“老干娘还要东西不要？”

那眼子说：“老干娘说了，再不见弄来东西，要一巴掌把翠翠的肚子打瘪。”

钻地龙说：“时下兄弟们都快揭不开锅了，老干娘得接济一下。”

那眼子说：“老干娘啥时候也没少过你当家的一块大洋。”

钻地龙说：“当家的时常记着老干娘的恩典嘞。”

钻地龙带着那眼子拉走了不少的古器，大洋也真没有少一块。李鸭子感叹：“俩娘们都为俺扛肚子嘞，老干娘就是比那洋和尚仁义。一身毛的洋人还没全托生**样儿呀，办事少人味！”

老鳖头也去联络其他几家杆子来，反正除了留够应付洋和尚的，都要让杆子们弄走。他多少总给那些想弄枪的杆子们顺便再透点口风——说王掌柜手里也有枪。这话肯定很快在趟将们中间传开，王掌柜谢不谢他不重要，重要地是趟将们不会再无可奈何地吊死在洋和尚的一棵树上。而对自己的买卖，丝毫不会有影响，或许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