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谜藏之琼山玉阙
作者:螺旋兔 | 分类:游戏 | 字数:1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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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
二当家
许洋那边还没有什么结果,谢珀已经给梁江打了个电话问他爹去哪儿了,那头含含糊糊也说不清,只是说又去北方旅游了。
谢珀就道让梁江把宝贝在地下小金库收好,别被人偷了,梁江就笑说没事儿,那俩东西他爹带在身上了,跟亲儿子一样护着呢。
谢珀一听就做了个“完了”的口型。
我心道这下胜算不大了,他爹那旅游技巧,上天遁地,有时候打个电话都没信号,更别说找到人问清楚了。
谢珀也有些沮丧,又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要了梁二郎的电话,可那头全是忙音,他倒在沙发上不作声,我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把两层楼从包里掏出来甩给他,“你也别太沮丧,看看这是啥。”
“诶呦我去!”他只瞥了一眼,就开始跳起来大叫,“你小子捅了这么大篓子还敢拿出来现!这是罪证!罪证!”
“放你的屁。”看他表情是以为我把玉阙摔了,我急忙把他拉住,“这是那天晚上那个小偷留在房间里的。”
“你在驴我呢?!哪有小偷送东西的?!这东西冰不拉几的,他大晚上也不嫌搁怀里冻得慌!你说实话是不是摔了那破楼,对发小儿不用瞒,这事儿咱俩就瞒过去!”谢珀还是不敢相信地扯着我瞎叫唤。
“谁他妈告诉你那是小偷了?!”我也有点恼火,虽然猜到了这人会是这么个反应,但眼下我也就只能信任他了,就道,“那个小偷肯定也是个知道内幕的人。”
见我脾气上来,他也有点怂了,开始有几分相信,“那你打算怎么办?这玩意儿可是个冻手山芋,要不交上去?”
“你先托你那些北京的朋友打听打听赵焱麟的事儿,多小的细节也别放过,这东西我先收着,咱们都别提,权当不存在,交上去你怎么说?捡的?茅坑里掏出来的?”我一开始确实想过上交,但想到文庙那黑衣人的纸张,心里就有些毛毛的,十三层楼代表着灾,他的意思是在提醒我不能把东西交上去还是其他什么?这玩意儿交到我手上又有什么意义?
“也成,那到最后万一落个私藏文物罪你别把我捅出去。”谢珀思考了一下,还是接受了我的提议。
看谢珀联系他朋友的身影,我突然觉得我处在一个奇怪的境地,一开始并不想参与,但总会莫名其妙的从被动变成主动的去找答案。
当天晚上我们挤着地铁出去搓了一顿,待在许洋家里天天吃外卖,也腻味得不行,谢珀喊了不少肉,说是这俩天欠荤腥。
后来不知怎的又开始聊起琼山的事儿,谢珀敲着筷子,说自己大学进这行就是冲着一夜暴富来的,没想到没当上古董商,听他爹的话成了个小公务员,本来没想去外面晃荡,没想到阴差阳错答应了老郭瓢子,现在自己活得反倒不如以前了。
我就道,你就当体会了下造物主的神奇能力。
他就道体会个屁,谁乐意抱着些个怪鸟妖怪黄大仙儿谁去抱吧,反正老子不乐意。
两个人喝着聊着也到了七八点,许洋一个电话打过来时,谢珀已经醉倒了。
我还以为是找人的事有结果了,结果那头第一句就是,“万乔和你们在一起吗?”
我以为他找万乔有什么事儿,看了一下钟,就道,“她这个点在她房间里看剧呢,你要找她就回你家吧。”
“她失踪了。”许洋声音突然沉了下来,“我正在家里,她的所有行李都不见了,你们现在在哪儿?”
听到“失踪”这个字眼儿,我的酒立刻醒了一半,急忙摇摇谢珀,想把他摇醒,三分钟之后,我放弃了把他弄醒的想法,找了个服务员把他搬下去塞进出租车。
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十点朝后了,连老爷子都坐在客厅,一脸严肃。
“他喝了多少酒?”许洋不喝酒,闻到谢珀身上的味道也有点不快。
“先不说这个,万乔留了什么信息吗?”我把烂醉如泥的谢珀甩到沙发上,问道。
郎昭林指指茶几上一张揉皱的餐巾纸,上面只有个唇印,唇印还没干,看上去也并不仓促,还有几分小女儿的娇俏。
我就道,“也许她只是待太久,出去旅游了。”
“楚先生你太乐观了。”一直没有发出声音的许老爷子突然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她和我说过想去宗祠院,我以为她是开玩笑。”
“宗祠院?”我之前听说过这个地方,但是一时又想不到这地方是干啥的,就道,“她要去祭祖?”
“那个地方连有经验的考古队都不敢轻易进入,何况是她一个年轻女孩。”许洋拿着那张印着唇印的餐巾纸并没有搭理我,眉头也锁了起来。
“我明天去把她带回来,她应该没这么快到那里。”一直沉默的郎昭林突然开口,神色居然多了几分紧张,“而且那里不是你们的身手可以对付的。”
我正有点惊异与这个人居然能蹦出这么长一句话,许老爷子却开口了,“没有人能一个人活着从哪儿出来,你们几个一起去。”
他不是在建议,而是在命令,常年当军人让他的语气和气场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慑力,一双鹰眼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油然生出一种畏惧。
“我去没关系,但楚天乐和谢珀这件事上是外人。”许洋抬眼看了一眼他爷爷。
“刘侃被人杀了,凶手还逍遥法外,我是个老骨头,保护自己都难,万一有人要动他们,最信得过的阿林走了,我也没有办法。”他缓缓道,“况且那里虽然危险,但是人越多,就越安全。”
“不就是个祠堂么?”我有些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又插不上嘴。
许洋盯着他的爷爷,似乎想说什么,又看了眼喝的烂醉如泥的谢珀和我,最终把话咽了下去,“明天,我喊上几个帮手自己去,普通人去太危险了。”
郎昭林似乎也认同许洋的话,默默地点了头。
“楚先生不去救朋友么?”椅子上的老头突然开口,一双鹰眼眯了起来,打量着我,“你是搞文物的,那地方想必很对你胃口。”
我顿了一下,这老爷子话里的意味像是我非去不可了,这也有些太过直白,整件事于我没关系有点牵强,可要说有关系又扯不上,正犹豫要怎么答话,谢珀却一蹬腿儿,抓着我的外套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老子爬过琼山,打过怪鸟,还有啥要来的赶紧上,对我朋友动手,就是对老子动手,万乔一娘们儿都能去的地方老子也能!”
“很好。”许老爷子的眼睛弯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这让他看上去更加老奸巨猾,“有血性。”
“爷爷,他说的是醉话。”许洋无奈看了一眼又瘫下去的谢珀。
我想着这话虽然是醉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一个小姑娘都敢去的地方,我一个老爷们儿没理由会怕,更何况他们都去我一个人留着反而不安全,即便是有危险,也应该问题不大,权当让谢珀坑我一回,更何况这老爷子可不是一般人,当年混过老北京这一带的本事底细估计连许洋这个亲孙子都不知道,留在这儿反倒更让人不自在。
想到这儿,我瞅了眼老爷子,“我和他一起。”
“好,我没有看错你。”许老爷子终于爽朗的笑出声。
许洋看了一眼他爷爷,半天还是没憋出一个字儿,“哐当”一声带上门离开了。
“好,我没有看错你。”许老爷子“呵呵”笑出声,手上的老烟斗敲了两下桌子,“明天,我给你们践行。”
谢珀酒醒了之后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干过什么什么事儿,只知道许老爷子要请他吃饭,也就不在乎去什么宗祠院了,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玩游戏。
我转了一圈没找到许洋,只能呆在房间里,用流量百度一下宗祠院,词条结果居然是零,只是在百度贴吧里一个事关老北京灵异的贴子里看到有人提及宗祠院这个地方,层主说自己七八岁和家人去那边参拜过先祖,后来就没有再去过,但那个地方给他的印象可以说是童年阴影。
本来想问许洋,但总觉得那家伙在他爷爷面前支支吾吾好几次,估计也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郎昭林更加是个闷葫芦,我就注册了一个新号,尝试着给那个层主回了一贴,然后把行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
半个小时之后,那头发来了回复:你是要去参拜吗?
我开了个私聊,回道:是的,那地方听你说的好像很可怕,能具体讲讲么?
那边半晌没有回应,我就开着流量,靠着床迷瞪瞪的睡着了。
许家的家底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像许洋这样三天换一部车的家庭在我家那边还是真没见过,第二天中午十一点整,许洋就开着一辆崭新的大奔把我们俩接到了御和楼。
谢珀从车上下来,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雕梁飞檐的五层建筑,每层檐角还挂着八只红灿灿的灯笼,眉头就皱了起来,轻声道,“这他妈真的是来吃饭的?怎么感觉进去就要被绑票了呢?”
“北京老一代餐馆都是这装潢,这御和楼以前就是个大戏园子,解放后改造,一楼吃饭,二三楼唱戏,四楼一般是住宿,五楼一般就只给一些特定的‘贵客’了。”许洋把车门一关,倒真有几分京城阔少的样子,“我爷爷应该在等着了。”
“你说这小子穿这么正式,我们是不是太丢他面子了?”谢珀斜眼看许洋那一身油光瓦亮的西装啧啧两声,“还真挺人模狗样的。”
“诶,得得得,你损我可以,一会儿进去以后你还是安分点,今天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个客人,而且连我都不敢惹。”
“你爷爷难道还请了别人和我们出去旅游啊,这么客气?”
“一会儿就知道了。”
御和楼里外的装潢恰恰都是老一辈儿喜欢的大金大红的颜色,一眼看上去真有点九十年代港片里黑社会的地儿,我们三个刚走进去就上来了两个穿着大红旗袍的姑娘直接把我们引上了二楼。
谢珀从上楼开始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那两个细腰肥臀的姑娘,许洋似乎是对这里很熟悉,熟门熟路的上了木制的楼梯,说来也奇,这地方一楼是吃饭的大堂,人声鼎沸,二三楼之间直接掏空,是个戏园子,唱戏声在一楼却丝毫听不见,只一扇屏风立在二楼楼梯口,却以这扇屏风为界把一二楼分成两个不同的空间,一楼的喧闹声也在这扇屏风处戛然而止,不禁让人感叹这座楼设计的时候肯定下了不少功夫。
“这地方,你就是听一句戏文也要收钱。”许洋解释道。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么?”谢珀突然意识到我们走的方向不对劲,急忙问道。
“放心,午饭肯定不会亏待你的,在那之前,我们也得先会会那个我不敢惹的人不是。”许洋低声道。
“得,比起咿咿呀呀的唱戏,我还是觉得一只烤鸭来的实在点。”谢珀挑眉道,“毕竟我是个粗人。”
“一会儿你可别多费口舌,这位贵客最讨厌你这样的粗人。”
那两个旗袍妹子确实是长得一等一的漂亮,身材气质也都俱佳,慢慢的走在前面,步子正好,可以看得出这酒楼的档次确实不低,就是她们脸上那种机械式笑容让人十分不舒服,像是没有生命木偶,她们带着我们直接穿过屏风进入大堂,耳膜里瞬间回响着各类民乐的声音整个二楼三楼竟然满满的坐着人,有老有少,许老爷子和郎昭林正坐在第二排正中,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舞台上正中央那些个唱戏的。
许洋给过小费,径直拉着我们在那边坐下,谢珀看了一眼座位上的桌椅,眼睛有些发直,暗戳戳捅捅我,“哥们儿,你看,这可是根雕,百年老榆木整棵雕出来的。”
我看了看那张桌子,打磨光滑,下面是雕刻出八仙过海木刻,连装水果的盘子都是直接从整块木上刻出来,不光是这张桌子,二层几乎所有的桌子都是这种上百年的根雕,底盘雕刻也是各有千秋,轻声回道,“能在北京开这么座楼的人,家底必然不小,这整个二楼的桌子,能在三环买套房了。”
“和你比起来,哪个发?”谢珀又捅捅许洋。
“这还真不好说,一个商家,一个官家,不过这酒楼的二当家正在台上坐着呢,一会儿我爷爷自然会给你引荐的。”
“我说你们讨论这问题也不怕你爷爷听见?”我看一眼台上一个老旦坐着,一个花旦斜斜的靠在案边,那老旦看上去五十来岁,花旦十七八岁的模样,也不知道唱的什么曲儿,但估摸着那老旦就是许洋所谓的二当家了。
许洋抓了把干果,“放心吧,他听戏的时候别的什么也听不进去的。”
“看得出来那当家的挺爱戏的,都一把年纪了还出来折腾。”谢珀道。
“瞎说什么玩意儿,人家姑娘芳龄才二十一。”许洋指指边上的乐队。又抓了把瓜子,“她可是京城里有名的琵琶高手,在北大上的学,和她哥一样。”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过去,戏台下乐池里果然有个穿着翠色旗袍抱着琵琶的小姑娘,万乔我认为已算上乘美女,这小姑娘眉眼却美得更甚,端庄典雅,浑身带着一种民国的气派,独生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我的妈,是她啊。”谢珀直着眼睛,“这么年轻?”
“他哥哥也不过才二十八,除了这御和楼,产业几乎遍布了整个京城。”一旁专心看戏的沈老爷子突然开口,吓了我们几个一跳,又补充道,“出了名的青年才俊,不少姑娘惦记着呢。”
“能这个年纪走到这一步,祖上怕是也不简单吧?”我喝了口茶,看那小姑娘熟练地拨弦。
“他们的外公你们应该听说过,这个人祖籍金陵,早年还跟着老蒋打过鬼子,后来老蒋逃到台湾,他举家迁到北京,在这安家落户儿,叫赵焱麟。”许洋望了眼台上,挑眉道。
“那老不死死的早也活该,不过死的倒也不算亏,一辈子都过得舒舒服服,到让我这把老骨头羡慕得很,咳咳。”许老爷子望着台上眯起眼睛。
许洋默默摇摇头,似乎其中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倒也不方便问得很细,男人和男人结仇,无非是因为女人和钱,问出来也是些江湖八卦,饭后茶余的闲聊内容。
正胡思乱想着,台上的人已经开始谢幕,乐池里的人,也开始往后台散去,那小姑娘起身,鞠躬,然后往台下走来,只不过几步,就走到了许老爷子跟前,恭恭敬敬的喊了声“爷爷好。”
手里还抱着那把看上去价值不菲的大琵琶,脸上化着淡妆,当真是一张无可挑剔的脸蛋。
“恩,小洋,见到你未来的夫人,也不打打招呼?”许老爷子突然发话,我这才发现一边的许洋早就作假装四处看风景状,不想搭话。
谢珀傻了眼,低声道,“这小子艳福不浅啊,这么好看一未婚妻。”
“那也得有福消受啊,你看那小子一脸想逃得样儿。”
那姑娘瞥一眼许洋,突然嘴角勾出一抹嫣红的笑容,“爷爷,我们上楼谈,我哥哥也在。”
见几个人把许老爷子搀上了四楼,谢珀无奈瞧一眼许洋,“人姑娘明显对你有意思,你这人就是不开窍。”
“不过倒也看得出来,确实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制得住你。”我笑道,可能男人天生就对美女有好感,那个姑娘的笑容实在是太美,纯真里还带着几分霸道。
“你们和她相处几天就明白了,和她青梅竹马十几年也真是吃够了苦头。”许洋摸着脑袋作无奈状。
“别急,小白脸你以后还要跟她相处几十年呢。”谢珀酸道。
几个人说说笑笑,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才见那姑娘扶着老爷子从楼上下来,说是已经在一楼准备好了饭菜。
谢珀早就嘟囔了半天,急急拉着我们向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