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谜藏之琼山玉阙
作者:螺旋兔 | 分类:游戏 | 字数:13.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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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状
症状
我看气氛都很低迷,也识相的没有作声,刚想关上门,却被许洋一脚插在门缝里,然后跻身进门,脸色不太好看。
“我爷爷想见一下你。”他皱眉看看走道尽头“只有你一个。”
我心里“咯噔”一声,心说难道玉阙的事情被发现了?
很多时候,老年人的直觉和感官会比年轻人准很多,他们能感受到人很微妙的情绪变化,搞不好已经在他面前暴露了。
我跟在许洋后面,一言不发,像个被拖去办公室的学生。
回廊尽头就是许老爷子的卧房,一扇巨大的雕花红木门,许洋敲了一下门,得到里面肯定的回答后,才伸手把门推开。
里面的空间非常大,抵得上我苏州的出租屋大小,老爷子坐在落地窗边的轮椅上,去葬礼的黑色外衣还没有换下,仍旧是面无表情,似乎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楚先生,我找你来是想谈谈琼山的事情。”他指指一边的椅子。
直来直往,开门见山。
我机械的点点头,咽了口水乖乖坐到一边,老牌军人身上的气场确实强的有些可怕。
许洋偷偷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不用太害怕。
“你们出来也快一个月了。”许老爷子喝了一口茶,“刘侃和阿博都是因为去挖死人堆遭报应死的。”
他顿了顿,神色里有点悲痛“我曾经想救阿博,把他软禁在卢家胡同,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人,最害怕的永远是未知,因为不了解,所以斗不过。”
“他是怎么死的?”许老爷子说的话明显是说明了刘侃和许博曾经卷入过同一件事情。
“自杀。”许洋皱着眉头“二爷爷是被人发现死在卢家胡同自己的房间里。”
“不是自杀。”许老爷子很平静,“是那座山的报复,对他们入侵的报复。”
“你是说琼山?”我看着眼前这个神神叨叨的老头子,似乎有些不可信。
“进去过五个,到刘侃,还剩下两个个幸存。”他突然转眼看了我,“我不是楚先生这一行的,我也不知道山是怎么杀人的,我只知道进去的人非死即疯,事到如今,我没能阻止小洋进去,但我希望你能尽力护住他的性命。”
“为什么是我?”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他认定许洋会有危险,而他却认为我能救许洋的命。
“因为那些人本不该被扯进来。”许老爷子似乎很平静,“你的伙伴,是被你扯进来的。”
我愣了一愣,他这话很明显,是谢珀,谢珀被我拉了进来,拉进了这件事,确实一开始是我贪财,但是万乔和郎昭林却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刚想再问,却被许洋打断了话头。
“那那两个人幸存者呢?”
“一个失踪,一个叫段沉,在北京安定。”许老爷子又喝了一口茶,整个人像脱力了一般站起来走向自己的床。
当时他的神色让我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后来才发觉那是刘侃夫人的神色,悲痛却无可奈何。
而剩下的答案只能在北京安定。
胜德门那一片依旧是古色古香的北京城风貌,许洋开着那辆小黑车七拐八拐的停在了一座有些破落不过感觉还是很温馨的小医院里,门口写着一竖漆金的大字:北京安定医院。
恐怖电影里那些疯人院的感觉基本没有,反倒充满阳光,得人很舒心,道路两侧虽然用铁丝网全部围起,却种着不少法国梧桐,气氛和节奏都很缓慢。
在北京,许洋的交际圈还是很广的,昨天从他爷爷那里出来,他就立刻联系了他的朋友,说是帮忙查一下这个叫段沉的病人,结果第二天对方就很有效率的安排好了一切,说是有人接我们去探望她。
“这里的看管大概是全北京最严格的,一般探病也有时间限制,而这个段沉的病情还蛮特殊的。”许洋挂了电话,靠在前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她是什么时候被送到这里的?”我看了眼墙上关于各种症状的介绍,昨天把段沉的资料查了一遍,却寥寥无几,只有一个科研人员介绍的网站提到了一点零星的消息,说是国家文物局的考古队员,1960年出生江苏,想来今年也已经五十多了,还被送到这个地方关着,终年不见天日。
“是许先生吗?”一个很年轻的声音突然喊了一声,许洋急忙直起身。
有个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小姑娘站在面前,目测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很甜美,语气却很冷,望着许洋又问了一声,“你们是来看段沉的吗?”
“是的。”许洋收了手机,“我已经和周医生打过招呼了,她是我的婶婶。”
说谎不打草稿,我嘀咕了一声。
那个小姑娘的表情却突然古怪起来,轻微的咬了一下下嘴唇,但并没有多说什么,“你们跟我来吧,我是新来的,一会儿马医生会带你们进去。”
我看了眼这个新来的,还是觉得这么好看的姑娘放在精神病院可惜了,小姑娘带着我们直接进了后面的医师办公室,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医生站在哪儿,声音和小护士一样冷冷的,让人不舒服。
“跟我来。”大背头头也不回的带我们拐进了一条黝黑的路,“她的家人从来没有看过她,难得你这个侄子良心发现。”
他说的很轻,声音却还是很冷硬,似乎在为段沉打不平。
“除了我们,还有人看过她吗?”我跟在后面,一步都不敢落下,感觉走在古代监狱的大牢里,随时都有人从两侧的病房里伸出手来揪住我的脖子喊冤。
“来过一个老头,说是她的同事。”大背头道。
“是不是一个个子不高,喜欢穿一件黄色夹克的老头?”许洋像抓住了什么线索。
“是,你认识他?”
“是刘侃。”许洋皱着眉头低声道。
大背头拐进了一个弯儿,在那条路的两侧不再有病房,而是刷着白漆的墙壁,尽头是一间小小的房间。
“到了。”他伸手按了几下了门上的密码锁“她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都有问题,但是却和一般的病人不同,她很平静,不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但是可能看上去有点难以接受。”
铁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我突然感觉有点紧张,门里的这个人在我们之前曾经去过琼山,虽然刘侃夫人和许老爷子都表示去过那个地方的人会凶多吉少。
但里面这个女人活下来了,虽然活得并不自由,甚至我已经做好了看到一张鬼脸的准备。
“你们进去吧,有什么事按铃就好了,中午会有人给她送饭和输液。”大背头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阳光却正好,照在那张床上,有个女人穿着睡衣面对窗户坐着似乎正在嚼着什么东西。
而窗户外面钉着密密麻麻的铁丝网。
“是段阿姨吗?”许洋有点紧张,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叫了一声。
那个女人似乎是抖了一下,然后逆着阳光缓缓的转过头来。
就在她整个人都转过来时,我和许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女人的手和脖子处布满青筋,像无数条蚯蚓一般弯弯曲曲的附在她的脖子上,皮肤已经十分松弛,还分布着点点红斑,暴露出的体态和皮肤状态不要说五十岁,普通人就是七十岁也达不到这个状态。
但她脖子以上却全然是一个少女的样子,她的脸很漂亮,完全没有皱纹,一头黑发垂到腰际,双眼皮很深,阳光投下阴影,睫毛的影子像鸦羽一样落在吹弹可破的皮肤上。
“你是谁?”她看着许洋,声音也如同少女一般清脆,语调也很娇俏,和她身上露出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有些像故事中描述的精怪,甚至让我觉得有些恶心,我只能尽量不去看她。
“我是刘侃的朋友。”许洋估计也没见过这样一个人,但他很快稳住了,镇定的开口。
“他还有你这样的朋友。”段沉的语气突然带了一丝嘲弄。“说吧,你们什么目的?拖我去当实验品还是要我的器官?”
完完全全一个被害妄想症患者,据许洋的朋友说,从她开始关在这里时,已经尝试着跳楼七次,撞墙二十多次,后来就不折腾了,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囚禁一般的生活,她的儿子会每三个月给医院打足够的钱。
而许洋所了解到她的精神状况出问题是在三十年前,那次去琼山出任务之后。
“我们什么也不要,只想问你一些事情。”我看了一眼她漂亮的脸蛋,“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们。”
段沉只看了一眼我便移开了眼睛,继续转到一边去吃她还没吃完的薯片。
整个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室内只有她“嘎吱嘎吱”嚼薯片的声音,从侧面却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流泪了。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眼泪是滂沱而出的,整张脸上都是泪痕,半晌,她哑着嗓子缓缓道,“其实有时候,铁围墙外面的人才是疯子。”
“你三十年前去过琼山?”许洋缓缓开口。
“没有。”她回答的斩钉截铁,似乎是不想承认什么。
“怎么可能,你明明是去了之后身体才发生变化的。”许洋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回复。
“我在去之前就被关在了这里。”她依然没有改变回答,
“那你认识刘侃吗?”我想到了大背头说的话,刘侃似乎过来看过她,而她吃的那些东西明显也是外面的人送进来的。
“我认识,他去过琼山,还去了两趟,为了那座害我变成这样的玉楼。”段沉声音有些颤抖,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我,“我和他说过,他这次去,回来之后,必死无疑。”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人如果真的在刘侃去之前就已经预言到自己的死亡,而起琼山里的一切,现实中发生的事件似乎更加偏离了我世界观的轨道。
许老爷子说了,人在面对未知的时候才是最无助的。
“他说过,任何人碰过那座楼,他的生活都会被破坏,就像我一样,当然,如果当时的我可以聪明一点,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我自己无法挽救的局面。”
段沉突然又看了我一眼,“你也一样,从琼山出来很不舒服吧,是不是感觉生活里的一切都变了,觉得自己就像一只无助的兔子,在山里面被人追杀,可你不知道是谁,也没有办法逃走,于是只好像个傻子一样看着天空等外星人把你救走,可是救走之后呢,你在另一边也不可能活下去。”
我看着她琥珀色的瞳仁有点难受,她的话已经开始变得毫无逻辑,毫无疑问,我想告诉自己眼前的人是个疯子,但是我又不自觉的被她的言语所吸引。
“其他的东西都无所谓,但是我想告诉你们,那座楼不要去碰,你们惹不起,否则会真的变成兔子。”她默默地嘀咕了一声。
然后又平静下来,把薯片扔进了垃圾桶,自己按响了床头的铃。
我和许洋坐在医院的长椅上,说不上的滋味,她的言语逻辑混乱,除了知道刘侃预言了自己死亡之外几乎没有有用的信息,而她精神有问题,连自己去过琼山考古都不承认,信息的真实性也有待考证。
“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兔子先生。”许洋叹了口气“女人真可怕。”
我没有介意他的调侃,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包,那里面躺着一块玉,但它很普通,除了材质贵了点之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躺着,也不会咬人,也不会骂人,我突然想到一块玉佩挥着砍刀砍人的样子,又有点想笑。
“那怎么办?”我也叹了口气。
“不是还有一人吗?”许洋掏出了手机和人讲了一通电话,扭头看了一眼走廊深处的铁门。
“走,去卢家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