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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蜂

作者:横沟正史 | 分类:游戏 | 字数:21.2万

第16章 第三桩血案

书名:女王蜂 作者:横沟正史 字数:14811 更新时间:2024-10-11 10:15:36

女王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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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子现在真的有些迷惑了。

如果按照刚才那位自称是阿熏的奇怪女子的话,现在应该去三楼的走廊见那个正在等她的人,但是究竟该不该去,她还没有下决心。

智子并不害怕冒险,事实上,她还是个好奇心颇重的人呢!

但是,那位阿熏只是个索未谋面的女子,况且自己还没有问清对方的理由,也不晓得她的身份;若就这么轻易答应前去赶约的话,似乎不是很受当术为基础的现代工业社会的种种弊端进行分析和批判,又称,所以她一直举棋不定。

她一边犹豫着,一边漫不经心地来到楼梯正面的走廊上。

这时,驹井泰次郎和三宅嘉文紧紧跟在她身后,就像两名忠心耿耿的护卫一般。

他们两人全神贯注地盯着智子,深怕智子被其他的竞争者抢跑了。

“智子小姐,一块儿喝杯茶吧!”

三宅嘉文在智子左边畏畏缩编地说着。

这个男人虽份长得胖,却相当害羞,每次和智子说话时,总是差红了脸。

“这个嘛……”

智子正歪着头考虑时,驹井泰次郎赶紧从右边强拉住智子的手说:

“算了吧!茶有什么好喝的,不如跟我去喝啤酒吧!”

驹并奉次郎一副不客人拒绝的表情。

“这……”

智子脸上堆着笑容,却很有技巧地抽回被驹井泰次郎拉着的手。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喝,只想随便走走。”

(唉!他们再这么紧跟不会的,我根本不可能偷偷上三楼呀!)

智子在心里嘀咕着。

“只想漫无目的地走?那多无聊闭!我渴死了,真想喝一杯啤酒。”

“你不会自己去喝吗?”

智子从来不曾用这种语气对待过他们,但她现在实在很厌烦这两人紧追不舍的行为,因此才会脱口说出这些不中听的话。

驹井泰次郎这下子真的感到非常难堪,智子这些话对他来说可是莫大的屈辱,他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连额头上的血管都像是在颤动似的。他愤而转身就走,智子也发现自已话说得太冲了,于是在后面追了两三步说:

“喂,惹你不高兴,对不起啊!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恶意。”

“不,我并没有生气,只是想抽根烟罢了。”

“是吗?”

智子冷冷地说完之后,便背着驹并泰次郎,对三宅嘉文微微一笑。而驹并奉次郎随即听出智子的态度变得非常冷淡,连忙回头,可是智子已经转身背对着他,连理都不理他了。

驹并泰次郎只好无奈地走到稍远的走廊角落,点极烟抽了起来。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就这么离去,把智子留给三宅嘉文。

智子来到三宅嘉文的身边。

“三宅,我们去喝茶吧!”

面对智子灿烂的微笑,三宅嘉文就像只烫熟了的章鱼——满脸通红。

“好啊!可是……”

三宅嘉文胆怯地看了驹并泰次郎一眼。

“这样对驹并不好吧?”

“哼,你真是没有胆量!”

智子觉得扫兴极了,正准备走上三楼时,却发现九十九龙马正盯着这边看,于是她跑向九十九龙马身边,挽起他的手臂。

“啊!九十九叔叔!”

她全身散发出一股狐媚的吸引力。

“你是不是又喝醉啦!”

撒起娇来的智子的确魁力十足,就连阅历丰富的九十九龙马也觉得有些醉意了,他眨眨眼睛说:

“哈哈!智子,难道叔叔不可以喝醉吗?”

“不可以!如果常常喝醉,可是会妨碍修行的哦!”

智子娇嗔地嘟着嘴巴。

“哈哈!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近来荒废修行许久了。”

“哦?为什么呢?”

九十九龙马一双油光光的眼睛直盯着智子看。

“一定是睡觉就做梦,醒了就发呆的缘故吧!哈哈……”

九十九龙马笑得有些伤感。过了一会儿,他那双略带醉意的眼中突然湿润了起来。

“哎呀!叔叔,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不会懂的,唉……不懂也好。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九十九龙马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叔叔的道场是在青梅吧!我想去叔叔的道场看看。”

“你想参观我的道场?”

九十九龙马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再度问道:

“智子,这是真的吗?”

他的嘴里喷着热气。

“是啊!叔叔,是真的。怎么了?我不可以去吗?”

“哪儿的话!你想去,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只是你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念头呢?”

“因为我也想修行呀!而且,我知道叔叔去替人行加持礼,所以我也希望叔叔能为我行加持礼。”

“什么?你要我为你行加持礼?”

九十九龙马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整张脸都涨红了。

这也难怪,因为智子并不了解九十九龙马帮女人所施行的加持礼,其实另有含义。

九十九龙马尴尬地咳了几声。

“哈哈!暂时先别管什么加持利吧!总之,先到我那里看看再说。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呢?”

“就这两三天好吗?”

“可是令尊和神尾老师会答应吗?”

“如果他们不答应的话,我就偷偷跑出来,因为我很想跟叔叔单独谈谈话。”

智子此刻的眼神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她下意识所散发出来的强烈惑力,令九十九龙马几乎快压抑不住心中的**了。

可是智子什么也不知道。

“对了,叔叔,这件事不可以告诉别人哦!”

智子对九十九龙马露告一笑之后,便从九十九龙马身边离去。这时,那个阿熏正好从她身旁擦肩而过,并很快地低产对她说:

“下一次中场休息时间,拜托你一定要去。”

那个阿熏说完之后,便朝对面走去,智子愣了一下,接着又回到三宅嘉文身边。

“哎呀!真是的,你的领带都松了。来,我帮你重新整理一下。”

这下子三宅嘉文的脸红得更像猴子的屁股了。智子一边为不知所措的三宅嘉文整理领结,一边低声对他说:

“三宅,有件事想拜托你。下一个中场休息我有事,不想让驹井跟来,所以麻烦你尽量绊住驹井,叫他别跟着我好吗?”

说完,智子便向后退开一步。

“喏,这样好看多了。”

接着,她从手提包里抓出五六颗巧克力糖。

“我刚才说的事,你明白吗?”

见三宅嘉文点点头,智子笑了。

“谢谢,这个是给你的奖赏。”

智子拉着三宅嘉文肥嘟嘟的手,把红色纸包装的巧克力一个个放在他的手里。

下一个中场休息的时间并不长,所以起身离席的观众也不多,不过智子却等不及幕拉上就站了起来。

驹井泰次郎一看到智子站起来,也立刻起身,当然三宅嘉文也紧随其后,其他的人则都非常默契地尽可能不妨碍他们。

三人鱼贯地来到楼梯前的走廊上,这时,三宅嘉文开始有所行动了。

“喂,驹井,等一下嘛!”

他拉着驹井泰次郎的手,把他带到走廊的角落,似乎要对他说什么。

智子见状,立刻快步走上楼梯一但是由于她非常在意楼下的动静,所以并没有留意到有人正从上面走下来,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撞上那个人了。

“啊……对不起!”

智子退了一步,抬起头看着对方。

对方是个皮肤微黑、个子不高的老人。

“啊!没关系。”

老人十分吃惊地猛盯着智子看。

智子只好避开对方的视线。

“对不起,请借光过一下。”

“啊!是我不对,请!”

老人这才回过神来,让出通道,但是他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智子的脸。

智子没理会那个老人,只是默默地从他身旁走过去,但是她可以感觉到老人灼热的视线正投射在自己的脸上。

智子不禁感到有些不安。

(咦?这种感觉好熟悉,我好像也曾在上楼的途中突然遇到一个人,那人从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那是在……)

突然间,智子想起来了。

那是发生在修善寺松籁庄饭店的事。那是在她发现游往三郎的尸体之前,也就是上顶楼钟塔的途中,曾在楼梯上遇见一个人。

智子吃惊地回头一看,只见老人依然向这边望着,他一看见智子回头,随即对她微微一笑。

这一瞬间,智子忽然觉得老人的笑容非常亲切,于是她轻轻点了点头,也对老人微微一笑。

(不对,不是这个人!在修善寺的那个老人戴墨镜、留着胡子,而且头发都白了。)

智子一边想,一边缓缓走向三楼。

在三楼等候多时的阿熏一看到智子便招呼:“在这边!”

她在前头带着智子走向吸烟室,因为这次中场休息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吸烟室里只有两三个客人,当智子走过去的时候,开幕的铃声恰巧响起,于是那些人很快地离开了吸烟室。

此时吸烟室里只剩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报。

那个男人等其他人离去之后,便放下报纸,站起身走向智子,然后摘掉墨镜笑着说:

“晚安。”

原来他是多门连太郎。

由于他的五官轮廓非常鲜明,再加上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给人一种十分健康的感觉。

智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嘲讽的笑容。

“是你啊!今天晚上又有何责干哪?”

多门连太郎吃惊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高兴地说道:

“哈哈!你真有胆量,看到我一点儿也不害怕。”

“哼!如果害怕的话,我就不会来这里了。我早就猜到是你!”

“这么说,你是因为知道是我才来的楼!谢谢。对了,请过来坐嘛!站着讲话多辛苦。”

“嗯……我不妨碍你们了。”

一直寂寞地站在一旁的阿熏,有些局促地开口说话。

“唉!你怎么还待在这儿?真是一点也不机灵。快点儿出去,顺便帮我留意一下楼梯那儿有没有人。智子小姐,请!”

阿熏只好耸耸肩,落寞地走了出去。

“我可不能待太久,大家要是看不到我,又要为我担心了。”

智子说着,便缓缓地坐在沙发上。

“还有,我得事先声明,如果你胆敢再冒犯我,我一定会放声大叫。虽然我的背景很特殊,但是我毕竟只是个乡下姑娘,所以丢不丢脸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你明白吗?”

多门连太郎先是一脸惊愕地看着智子,随即露出狡猾的笑容。

“请问,你所说的‘冒犯’究竟是什么意思?”

“就是在钟塔小房间里你做的那件事……难道你一点儿都不觉得羞耻吗?哼!居然从一个当时被命案吓傻的女孩子身上夺走她的初吻!”

“哈哈!原来你还记得这件事啊!这么说,那一吻对你而言,印象还蛮深刻的嘛!”

“因为我非常气愤。当然记得很清楚呀!哼!你可不要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智子一提起这件事就火冒三丈,因此她没好气地继续说:

“你今天找我究竟有什么事,请你快说,我可没有太多时间听你说废话。”

“好吧,我想先问你一件事。”

多门连太郎站在智子面前说:

“那个高个子和胖子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怎么老是缠着你,我记得他们也去了修善寺,难道他们都是你的追求者?”

“嗯,没错。”

“哼!这些家伙根本不配当你的丈夫。”

“你为什么这么说?”

智子感兴趣地笑着反问:

“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爸爸挑选出来的,所以我想我应该会和他们其中一人结婚。”

“算了,别傻了!”

多门连太郎耍赖似地说:

“那些木头有什么好!你怎么可能看中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呢!”

“随你怎么想。”

“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胖子?哼!真是大没规矩了,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为他整理领带?我真想狠狠揍他几拳!”

“哦,你都看到了啊!”

智子觉得十分有趣。

“不过,你凭什么干涉我的事?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喜欢谁就喜欢谁,这是我的自由。”

“不可以,不可以,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多门连太郎骄傲地说出这句话。

智子不禁有些脸红地重新打量眼前这个男人,好一会儿,她才勉强笑了笑。

“谢谢。听到有人这么对我说,我真的很高兴。不过老实说,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你。”

“现在开始,你可以考虑嘛!不……事实上,你已经在考虑了,否则你不会来这里见我。”

“是这样的吗?嗯,我会仔细考虑的。”

智子语带嘲讽地说完,立刻话锋一转,严肃地看着多门连太郎。

“对了,多门先生,我很高兴你喜欢我,但是,可不可以请你不要三更半夜在我寝室外面徘徊?这样会把我的家人吓坏的。”

“三更半夜在你寝室外面徘徊?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你一点儿也不像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不敢当。前几天晚上……就是上个月三十号的晚上,你是不是在我房间外面放了一个领带夹?那是什么意思?”

“哦。你是说那件事情啊!”

多门连太郎的双眼立刻变得炯炯有神。

“或许你觉得我边么做太戏剧化了,可是我却不得不这么做。听我说,智子!”

多门连太郎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轻柔。

“你不觉得你身边总亲绕着一股妖气吗?而你却丝毫不知情。如果让你继续身处妖气之中的话,说不定你会因此窒息而死。所以,你需要一位强健有力、忠心耿耿的护花使者,而且必须是个像我一样强壮、魁梧、什么都不怕的男人。

“这个护花使者非我莫属,为了你,我可以连性命都不顾,希望你能了解我的心意,为了让你知道,我随时随地都会在你身边守护着你,所以我才用领带夹代替名片放在你的房门外,象征着我对你不变的守候。”

多门连太郎的语气是那么诚恳,和那些爱慕智子,只是一味哄她开心的男人截然不同。智子的心理防线不由地动摇了。

可是她不是那种容易听信男人花言巧语的女孩,所以没过一会儿,智子又露出讥讽的笑容。

“多谢了,你的热情真是让人感动,可是,像你这样三更半夜随便跑到别人家去,谁都会受不了的。”

“智子小姐,你一直说三更半夜、三更半夜,那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大概是半夜两点左右吧!等我们家的骚乱平息时,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三点了。”

“也就是说在凌晨两点多,有人在你房门外走动喽?”

“有人?这么说,那个人不是你?”

“智子小姐!”

多门连太郎突然严肃起来。

“所以我才说你需要一位护花使者。我承认三十号那天晚上,我是去过你家,当时我真的忍不住想见你一面。不过我到的时候并不是很晚啊!而且在去你家的途中,我还遇到那位叫金田一耕助的侦探。因为我不想被人看见、于是便躲在暗处等他先走过去,可是他走路的样子好像一跤一跤的……”

“咦?金田一先生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刚过九点……”

“是啊!我到你家也差不多是那个时间……我想应该还不到九点半。”

“那么,你是从哪里进来的?”

“这可非常巧了。我信步走到你家门外,可是却没有把握是否能够见到你,因为我不可能直接向令尊要求见你一面。我一想到你在那栋房子里,而自己却没办法见你一面,就觉得很痛苦,简直痛苦得想哭,于是只好绕着你家打转。没想到竟发现你家后院种丁香花的地方,正好有一个足以供一人通过的缺口,我立刻从那里潜入你家。”

“嗯,这样啊……那么你一直待到什么时候?”

“我偷偷跑过你家的时候,那个胖子和高个子都还在你那儿呢!你们是不是正在放音乐跳舞?当时我真想冲过去把那两个人赶走,不过我没这么做,我一直忍耐着,到了十点左右,那两个人才走。”

“是啊!他们正好是十点回去的。”

“后来你回到寝室,由于木板套窗没有关,所以我可以看到你的身影。那时候你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女佣来替你把木板套窗关起来,之后你房里的灯熄了,我以为你打算上床就寝,可是没多久,却听见你的哭泣声。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哭了?”

“你胡说!我才没哭呢!我可不是爱哭的女孩!”

智子因为被人一语道中自己的隐痛,顿时满脸通红。

多门连太郎见状,不禁露齿一笑。

“是这样的吗?不过我一直还以为是你在哭呢!所以我也感到一阵心酸,那种感觉很不好受啊!因为我担心你,所以才留下领带夹在你房门外,想借此安慰你。”

“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离开你家,我就直接往经堂车站去了,那时正好是十一点。因为我已经看到你,又听到你的声音,所以就心满意足地搭电车回去了。

“对了,智子小姐,如果那天凌晨两点我还在你家逗留的话,晚上我根本不可能回到住的地方。但是当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我已回到住处了,这一点我有人证。”

“既然如此,那么,当天晚上在我家院子里的人究竟是谁?”

智子一面喃喃自语,一面微微地颤抖,她那双大眼睛里透出胆怯、害怕的神情。

多门连太郎定定地注视着她的双眼,语气坚定地说:

“智子小姐,你真的需要一位护花使者,现在你正身陷重重的妖气之中,惟一能解救你的人就是我,也只有我才有资格成为你的丈夫。同样的,能成为我妻子的人,除了你之外别无他人了。不过,这可不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因为有人也这么希望。”

“哦?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智子渐渐地被多门连太郎的话吸引住,脸上也不再带有嘲讽的神情。

“你听我说,我可不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但为什么我能住进松籁庄那么高级的饭店呢?那是因为有一天我收到一位无名氏寄给我的钱,他叫我去投宿松籁在饭店,并且说,如果我这么做的话,一位从南方来的佳人就会成为我未来的妻子。

“起初,我对这封信的内容半信半疑。再说当时我对女人并不感兴趣。不过,由于那笔钱并不是小数目,而且住住高级饭店也不坏,所以我就应邀去了一趟松籁庄饭店。

“后来没想到你真的来了!当我看见你的时候,就情不自禁地爱上你了。智子小姐,你明白吗?”

智子听后不禁一阵心动,但是她随即压抑住心中的情感,笑着说:“别再说了!虽然女人比较喜欢罗曼蒂克的感觉,可是你也没必要编出这样不可思议的情节嘛!”

多门连太郎这下可急了。

“请你相信我,就连今天晚上的事也是如此。那个无名氏这次虽然没有写信给我,不过却给我钱和今天晚上戏院的人场券,于是我就来了。

“没想到居然又在这里见到你,而且我的位置还离你非常近。所以我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人想把我们两个凑成一对。”

智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而且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她不禁抓住多门连太郎的手急急问道:

“这……这件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那么……那么给你钱……那个人究竟是谁?你心里有数吗?”

“在今天晚上以前,我完全没有任何线索。不过,刚才我在二楼的走廊上遇见一位有可能是那位‘无名氏’的人。由于我现在的处境不同于一般人,所以我不敢随意跟那个人打招呼就离开了。”

“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他是……”

就在多门连太郎准备描述那人的长相时,忽然听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跑过来。

“金田一先生,金田一先生!”

字津木镇介一边叫,一边冲进吸烟室,当他看到智子和多门连太郎时,立刻露出吃惊的神情。

“啊!对不起,我正在找人,不知道金田一先生跑到哪儿去了?”

“我在这里”

话音刚落,金田一耕助便从智子和多门连太郎身后的安乐椅上站起来。

“啊!金田一先生……”

智子忍不住叫了出来。她原本语气激动地想说什么,但是随即改变了主意,冷冷地笑道:

“这就是你的工作?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哎呀……”

金田一耕助却十分高兴地抓着头。

“别生气!刚才我坐在安乐椅上听两位的谈话,要是有地洞的话,我真想钻进去呢!正因为你们两人的谈话是如此光明正大,倒更显得偷听你们谈话的金田一耕助是那么卑劣、不入流。唉!也难怪会引起你的反感。”

说完,金田一耕助才转头问宇津木慎介。

“宇津木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

“金田一先生,又有人被、被杀了……”

宇津木慎介这句话宛如当场投下一颗炸弹。

金田一耕助、智子和多门连太郎这一瞬间全都一脸惊愕地看着宇津木镇介,过了半晌,金田一耕助才抓起衣服,迅速冲到走廊上。

但他又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说道:

“多门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日报社的宇津木慎介,他是橄榄球选手,臂力惊人。

“宇津木先生,这一位是修善寺杀人事件的嫌疑犯——多门连太郎,你可以把他抓起来交给警方,也可以把他藏起来成为你们报社的独家新闻。至于智子小姐,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金田一耕助一口气将事情交代完毕之后,便拉着智子的手走出吸烟室。

死者是胖子三宅嘉文,他是在一楼的洗手间里吐血身亡的,在他那僵硬的、紧抠着白色瓷砖的右手附近,散落着几张蓝色的巧克力糖的包装纸。

金田一耕助仿佛听到凶手正发出胜利的狂笑声,而这笑声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中震荡,使他气得咬牙切齿。

没想到凶手一次、两次,甚至第三次残酷地犯下杀人罪行,而且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这让金田一耕助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

三宅嘉文的尸体很快就被送到戏院办公室,戏院方面也通过内部的广播系统,立刻找来三名医生赶赴办公室检验尸体。

当这三名医生进行验尸工作的时候,隔壁房间内的人都沉默着,脸上出现不同的奇怪表情。

大道寺欣造站在地中央,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接二连三发生这种事,令他眉头深锁、目光呆滞。

神尾秀子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盯着地面。这件命案让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显得更加清晰,她全身发抖,金田一耕助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九十九龙马则吐着酒气,不时地抚摩着自己的长须。只见他那被浓须覆盖住的嘴角,隐约流得出令人猜不透的笑容。智子的目光更是如豹眼一般闪闪发光。

她并不是特别喜欢三宅嘉文,只是觉得他死得很可怜,而且这一连串发生的命案也让她感到不解与愤怒。

她曾经在松籁庄饭店镜子上看见的那些恫吓人心的字句,如今正一个一个实现了。

(究竟是谁做出这么没有人性的事?对方这么做,只是要逼我回月琴岛吗?但是,他为什么要逼我回月琴岛呢?我留在东京为什么是罪恶的?)

智子紧咬着双唇,几乎快咬出血了。

她一向自恃甚高,不但不会屈服于凶手这不合情理的恐吓,反而还下定决心,在事件真相大白之前,她绝不回岛上去。

所以如果凶手犯下这些命案的目的,只是想把智子赶回月琴岛去的话,那他太不了解智子的个性了。

至于智子身旁的外祖母阿真则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并用双手掩住面孔;茑代也全身发抖地抱住文彦的肩膀,而伊波良平则两眼骨碌碌地打量每个人的表情。

总之,现场所有的人都显得很不安,但是其中最难堪的便是驹井泰次郎。

他紧张得坐立难安,才点上香烟又随即将它捻熄,口中更是不断喃喃自语,还不时看着智子,眼中充满疑惑和恐惧。

突然间,通向隔壁房间的门打开了,驹井泰次郎和所有的人都一齐回头看,只见三位医生中的其中一人走了出来。

医生怀疑地看着大家,然后轻咳一声。

“嗯,我想提醒大家注意的是,这件事得立刻通知警方。”

“通知警方?”

戏院负责人吃惊地问道:

“这么说,这个人不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而死亡?”

看到医生点点头,负责人的脸上也不由地露出惊恐的神色。

金田一耕助见状,轻轻拍了拍负责人的肩膀。

“很抱歉引起这阵骚乱,不过你放心好了,这绝不会影响戏的演出。像这种杀人案件……”

“你是说杀、杀人案件?”

戏院负责人吓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他随即向医生问道,

“医生,这件事是真的吗?”

“是的,如果死者不是自杀的话……”

看到医生点头,负责人不禁心慌地说道:

“那、那么,我立刻打电话报警吧?”

“刚才我已经打过,我想警方也该到了。”

金田一耕助看看手表,又看看负责人。

“放心吧!我已经拜托过警方尽量不要惊动到其他观众,不过在散场之前,你最好还是三缄其口。”

所幸这出戏还有一幕就要结束了,负责人只好神情黯然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到门口等候警方的人吧!”

戏院负责人刚到门口,警政署的警车也来了。等等力警官和两名便衣从警车上走下来。

等等力警官和迎面上来的负责人刚交谈了两三句后,戏院里陡然走出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互相换着胳膊从他们身边走过。

等等力警官一看到这情景立刻蹩起眉头,因为他认出其中一人就是新日报社的宇津木慎介。

他本想上前盘问,却在戏院负责人的催促下改变主意,静静地跟着负责人走了进去。

等等力警官一走进办公室,众人无不紧张起来。不过等等力警官只是站在门边,迅速地扫了大家一眼,当他和金田一耕助四目交接时,随即微微点头示意。

“金田一先生,谢谢你及时报警……尸体现在哪里?”

“在隔壁房间,我带你去。”

在金田一耕助的带领下,等等力警官走进隔壁的房间,并谨慎地关上身后的门。而另外两名便农则在等等力警官的命令下留守在门外。

三宅嘉文的尸体正倚靠在一张有把手的椅子上,只见他的头垂在胸前,敞开的衬衫里露出如女人般丰满的胸膛,胸前长着稀疏的胸毛。

等等力警官稍微看了一下死者,便回头望着三位医生。

“各位辛苦了,请问死者的死因是……”

“这个嘛……”

三人中最年轻的医生考虑了一会儿才说:

“详细情况必须等到解剖之后才能够下结论,不过我们一致认为可能是氰酸钾中毒致死。”

“原来如此,那么各位知不知道凶手是如何下毒的呢?”

“这也必须经由解剖才能知道,但是从口腔中的残留物来判断,死者可能是吃下含有氨酸钾的巧克力致死。”

“巧克力?”

等等力警官用小指头搔搔鬓角,思索了一会儿,然后才礼貌地向三位医生点头致谢。

“非常感谢各位,我们会再请法医检验,不知道三位尊姓大名?”

三位医生随即递上名片。

“如果有需要的话,请通知我们,我们可以出庭作证。”

三位医生说完后便离开房间,等等力警官也随即关上房门,转头问金田一耕助:

“金田一先生,你刚才在电话里提到,这是继修善寺杀人事件之后的另一桩血案,是这样吗?”

金田一耕助默默地点点头。

“那么,修善寺杀人事件的凶手又再次动手喽?”

金田一耕助面无表情地继续点头。

“这名死者究竟是什么人呢?他和大道寺家又有什么关系?”

“唉!等等力警官,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是旧识,以前两人也曾经合作过两三次,所以彼此交情深厚。

于是金田一耕助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大致告诉等等力警官,但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比如智子的身世和衣笠智仁的关系,金田一耕助却有所保留,说起话来显得有些吞吞吐吐。

还好等等力警官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这么说,上次发生在修善寺的杀人事件的相关人员,此刻也全都聚集在这里了?”

金田一耕助再度点头回应。

“这群人当中肯定有一个是凶手?”

“这个目前还不能断言。对了,警官,是不是可以请你立刻着手调查这件命案?我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给被害人这个掺有氰酸钾的巧克力。”

等等力警官点点头。

“那么我立刻着手调查这件事,只是我先问谁比较好?”

“这个嘛……就从大道寺先生开始问起吧!毕竟他是今天晚上的主人。”

因此大道寺欣造便被叫过房间来。

只见他两眼无神、软绵绵地坐在椅子上。

“刚才中场休息的时间非常短,所以我们几乎都没有离席,只有智子、驹井和三宅……”

他说到这里,下意识地转过险去看三宅嘉文的尸体,身体还微微地颤抖了一下。

“我看到他们三人朝走廊方向去了,但是没一会儿功夫,文彦……我不知道文彦是什么时候离席的,只见他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说驹井和三宅吵了起来,于是我赶紧随着文彦出去,果然看见他们两人在吵架。

“我训了他们一顿,并且问明两人吵架的原因,才发现是为了智子。但是当时我没有看见智子,后来听三宅说,她自己一个人上楼去了。就在我上二楼的时候,正巧遇到一位朋友,那位朋友拉着我聊了一会儿,这时我的总管良平跑来告诉我三宅出事了,当时我以为他又和驹井发生口角,没想到……”

说完这件事,大道寺欣造显得非常疲惫,茫然地望着远处。

金田一耕助将身子向前挪了一下,问道:

“原来是这样。对了,你刚才说在二楼遇到朋友,请问你那位朋友是……”

大道寺欣造盯着金田一耕助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说:

“有必要提到我那个朋友吗?我敢保证这个人绝对跟这件事无关。”

“好的,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不知为何,一个念头突然闪过金田一耕助的脑海。

(难道大道寺先生在二楼遇见的那位朋友是衣笠先生?)

刚才多门连太郎曾提及有人想将智子和多门连太郎凑成一对,而且多门连太郎也说在二楼遇到一位有可能是这个暗中牵红线的人。

所以金田一耕助怀疑,莫非多门连太郎说的那个人就是衣笠智仁?而且衣笠智仁也知道智子和多门连太郎在三楼见面的事,所以故意缠住大道寺欣造?

根据金田一耕助最近调查的结果表明,衣笠智仁很有可能就是智子的爷爷。爷爷为孙女挑选他心目中理想的孙女婿,似乎也民无可厚非的,但他为何会批中多门连太郎这样的人?

(啊!多门连太郎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嗯,这个……”

金田一耕助干咳一声,以便压抑住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

“对了,医生说,三宅先生似乎是吃下含有氨酸钾的巧克力致死的,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有没有什么线索?”

“没有,我对这件事没有任何线索,只是……”

大道寺欣造似乎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

“嗯,之前大伙儿在欣赏表演时,三宅从左边的口袋抓了一把巧克力糖出来,问我要不要吃一个,我说不需要,他说这是智子给他的,还很高兴地吃了起来……”

“左边的口袋是吗?”

等等力警官连忙翻翻三宅嘉文的上衣,果然拿出四颗巧克力糖出来,全是包着红色包装纸的巧克力糖。

“这么说,死者就是因为那个时候吃了这些巧克力才毒发身亡吗?”

“不,我认为应该不是这样。氰酸钾是一种剧毒,而三宅在我面前吃巧克力糖是在开幕后没有多久的事,如果巧克力糖里面掺有氰酸钾的话,他不可能撑到下一个中场休息才毒发身亡。”

大道寺欣造皱着眉头,仔细分析道。

金田一耕助想了一下。

“嗯,这件事我待会儿再向智子,看她给三宅先生几颗巧克力糖。对了,警官,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不,目前没有。”

于是金田一耕助轻轻点点头。

“大道寺先生,非常感谢你,目前没有问题了。对了,可不可以麻烦您叫驹井先生进来一下?”

没一会儿,驰井泰次郎神情焦虑地走进来。

他一看到金田一耕助便痛苦地皱起眉头,可是等三宅嘉文的尸体映入他眼帘的时候,他又立刻打了个冷战,慌忙移开视线。

“金田一先生。”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软弱。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修善寺的时候,我和游佐为了小事而吵架,游佐当天晚上就遇害……而今天晚上又历史重演了。我和三宅发生争吵,才一转眼的工夫,三宅就死在我的面前。金田一先生,这一定是有人……有人想陷害我呀!”

驹井泰次郎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金田一耕助看看等等力警官,然后对驹井泰次郎说:

“请坐,站着讲话多不方便!”

驹井泰次郎整个人跌坐在椅子上,拿出手帕拭去额头上的汗水。金田一耕助一面仔细观察他的表情,一面问:

“听说先前你和三宅先生曾经相互拉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三宅……不,中场休息时,我们三个人——智子、三宅和我一起来到走廊上,但是智子却丢下我们,一个人上楼去了。我本想跟着上楼,三宅却把我拉到一旁,说是有话跟我说,我被他弄得非常不耐烦,正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又来拉我。

“我极力想挣脱他的纠缠,不料手却不小心碰到他的脸颊,这下子三宅发火了,别看他平日胆子小、一副娘娘腔的样子,发起脾气来也不是好惹的……”

驹井泰次郎边说边瞥了三宅嘉文的尸体一眼。

听完驹井泰次郎的话后,金田一耕助心里更觉得难以理解。

他用手帕捂住嘴巴,一脸凝重地问道:

“对了,这个……大道寺先生后来是不是也为这件事赶到现场?”

“嗯,是的。大道寺先生知道原委后,就上楼去找智子。赶跑想去,可是大道寺先生不准我去,所以我只好在一楼等候。

“这个时候,三宅突然从口袋里拿出巧克力糖,一脸得意地问我要不要吃一个。我说不要,他说这是智子给他的,同时还剥开包装纸吃了起来,可是还没吃完,他就突然……我吓坏了,只见三宅抓住自己的咽喉,跑向洗手间。我在惊吓之余也急忙跟过去看看,结果发现三宅倒在洗手间里,口吐鲜血……”

不知道驹井泰次郎是不是想起当时的情况,只见他全身不停地颤抖,忍不住又朝三宅嘉文的尸体看了一眼。

“原来如此。对了,当时三宅先生身边只有你一个人吗?还有没有其他的人……”

“还有文彦,文彦也跟我一起进了洗手间。”

“好,最后一个问题是,当时三宅先生所吃的巧克力糖包装纸的颜色是蓝色还是红色的?你记得吗?”

驹井泰次郎想了一下后,回答道:

“好像是蓝色的。三宅吃的时候我没有注意,不过他倒在洗手间的时候,我记得他的右手还握着蓝色的包装纸。”

“是这个吗?”

金田一耕助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蓝色包装纸。驹井泰次郎看了,立刻神色黯然地点点头。

“我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张,不过应该和这张差不多。”

金田一耕助满意地回头看着等等力警官。

“警官,你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嗯……驹井先生,你知道是谁给死者这个掺有剧毒的巧克力吗?”

“三宅说是智子给他的,难道智子她……”

驹井泰次郎又开始心神不宁了。

“好的,谢谢你。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麻烦你请智子小姐进来一下。”

驹井泰次郎又看了三宅嘉文的尸体一眼,然后逃也似地离开房间。没一会儿,智子进来了,不过她不是一个人,文彦也跟着走了进来。

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略带责怪地看着智子,但智子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不过关于那件事,我想文彦在场比较好。”

“哦,原来如此,那么请坐。文彦,你也坐下来。”

文彦避开三宅嘉文的尸体,悄然坐在智子的另一边,手中还拿着一个扁平的圆罐子。

金田一耕助看着智子问道:

“你什么时候给三宅先生巧克力糖的?”

“在命案发生之前的中场休息时,因为我有事拜托三宅,于是就送他巧克力糖作为谢礼。”

“啊!等一下!你说有事拜托三宅先生,请问是……”

智子眉毛微微扬起,打断金田一耕助的问话。

“这有必要说明吗?我想那和命案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吧!”

“那么请你继续说下去。”

“不过,我给三宅的全都是用红色包装纸包装的巧克力糖,一共有五颗。”

金田一耕助先是和等等力警官吃惊地看着对方,然后金田一耕助立刻目光锐利地看着智子。

“智子小姐,为什么你特别强调这一点?”

“金田一先生。”

智子定定地看着金田一耕助回答: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以为爸爸和我在隔壁房间商量过了是吗?事实并非如此,因为有刑警在一旁监视,我们根本不可能聚在一块儿商量。不过,刚才我曾看见三宅的手中还握着蓝色的包装纸,所以才会这么说。”

“原来如此,因此你才会开门见山地指出关键。可是,为什么你会把细节记得这么清楚呢?”

“事情是这样的。我送三宅巧克力以表示谢意时,我是打开三宅的手掌,一边数,一边把巧克力糖放在他的手中。原本我从皮包里拿出六颗巧克力糖,可是后来又觉得这个数字不好,于是就把最后一个放回皮包里。”

“那些全都是用红色包装纸包装的巧克力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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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请看,这里面还有几颗。”

智子打开自己的皮包,只见皮包里除了一些女孩用的随身物品之外,还夹杂了七八颗巧克力糖,而且这些巧克力糖的包装纸全都是红色的。

智子继续说道:

“你一定会认为我是个很邋遢的女孩,才会把巧克力糖散放在皮包里吧!不过事情是这样的,我今天从家里坐车来这儿的时候,途中文彦在车上对我说要送给我巧克力,于是就从那个罐子里抓了一把巧克力糖给我……”

智子手指着文彦拿在手上的扁平圆罐。

“文彦说分一半给我,又说我是女孩子,所以便把包着红色包装纸的巧克力糖全都给了我,因此我的皮包里根本没有包着蓝色包装纸的巧克力糖。”

“让我看一下那个糖果罐好吗?”

金田一耕助从文彦手中接过糖果罐,只见里面除了几颗用银纸包装的巧克力糖之外,其余的果然全都是用蓝色包装纸包装的巧克力糖。

他接着剥开其中一颗,和三宅嘉文握在手中的包装纸比较,发现两者原来是相同种类的包装纸。

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又互看了一眼。

“的确如此,这个罐子里并没有红色的巧克力糖。”

“嗯,是的。”

“对了,文彦在分红色巧克力糖给你的时候,车子里还坐了什么人?”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外婆、茑代、神尾老师,而爸爸则是直接从公司来这里。”

“那么有没有人知道你给三宅先生巧克力糖的事?”

“有的,我想驹井大概知道,因为当时他好像看到了。另外,九十九叔叔也知道。”

“不,其他的人也都知道。”

文彦突然在一旁插嘴。

“我这么说是因为那个大胖子……不、不,是因为三宅从我姐姐那儿得到巧克力糖之后,便像小狗似地到处乱吠!”

“哎呀!文彦,你怎么这样说话?”

智子整个脸都羞红了,而金田一耕助也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文彦。

(唉!文彦是个什么样的少年呢?修善寺发生命案也是起因于这个少年制作的铅字信,现在他手中的糖罐里又再度装了含有剧毒的巧克力糖。难道这位少年真的是恶魔的化身吗?)

智子和文彦离去之后,等等力警官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喂,金田一先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凶手似乎知道智子给死者一些巧克力糖,因此他也从文彦的罐子里偷了一颗巧克力糖出来,并且掺入氨酸钾,然后再悄悄放进死者的口袋里。而死者则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那一颗巧克力糖……事情是这样的吗?”

“大概是吧!”

“那么凶手今天晚上是刻意带着氨酸钾来的喽?”

“不,我想凶手应该是常把毒药带在身边,以应付各种突发情况。可是现在就算搜身,只怕也已经来不及,因为凶手应该已经做好善后的工作了。”

等等力警官仍旧在屋里来回踱着方步。

“但是,金田一先生,不论谁是凶手,至少可以从今天和智子一块儿搭车来这里的人中间,过滤出嫌疑犯吧!”

“为什么?”

“因为那个人知道智子所拿的巧克力糖全都是用红色包装纸包装起来的,所以……”

“警官!”

金田一耕助脸色凝重地说道:

“凶手如果想把杀害三宅先生的嫌疑嫁祸给智子的话,那么他应该会选择红色的巧克力糖。但是如果凶手意在谋杀三宅先生,而又不愿让智子背黑锅的话,他就会刻意选择有别于智子所含的巧克力糖包装纸的颜色。

“现在的问题是,你怎么知道凶手是持什么样的心态呢?或许他根本什么也不知道,之所以拿出蓝色包装纸包装的巧克力糖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金田一耕助轻轻叹了一口气后,继续说道:

“总之,稍后我们在三宅先生的座位附近找找看,因为大道寺先生刚才说在观赏表演的当中,曾经看到三宅先生吃了一颗巧克力糖,那么地上应该会留有糖纸……”

戏剧表演结束之后,警方果然在三毛嘉文的座位附近找到一张红色的包装纸。

但是这个发现依然无助于缩小嫌疑犯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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