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车上，林山给王河打电话告诉他抓到了温经理和查获的罪证，请示下一步工作，王河当机立断与刘侠研究了抓捕方案，对丁江和马贵阳布置了新的任务，同时指示他们先提审温经理查清麻袋里面的东西。听了王河的指示后，林山紧接着又给丁江打电话说了局长的意思，丁江兴奋地说他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他们一到局里就连夜突审温经理。林山吩咐司机加速行驶，当林山乘坐的车赶到局里时，丁江早已精神抖擞带人站在门口迎接了。

夜审温经理这是林山重要的一步举措，他知道温经理身后有狡猾的走私集团，其中主谋之一可能是周梅花或者说是潘茹，所以在没有证据证明之前提审温经理是十分必要的，这是通向走私集团的一扇窗口，打开温经理的嘴就等于打开了一扇窗口。

此刻，在公安局刑侦一处的审讯室里，林山和丁江正襟危坐，当一切准备好时，林山对丁江吩咐：“开始吧。”

丁江就高喊一声：“带罪犯！”

随着丁江的叫喊，温经理被两个警察押送进来，他们七手八脚将温经理按坐在椅子上，然后分别站在旁边。温经理惊魂未定地望着前面的林山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这时他才感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怎能与警察唱对台戏呢？

“你叫什么名字？”丁江按审讯程序极其自然地询问，态度亲切和蔼又十分严肃，两眼放出正义的光芒注视着温经理，此刻，温经理看看了丁江，又看了看林山，由于灯光的刺激他有些看不清前面坐了几个人，于是简单地说：“我叫温有财。”

丁江看了看温经理，与林山互相交流一个眼神继续问着：“家住哪里？”

温经理如同一个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回话说：“我家住在南方深圳特区桥头堡，现住白城区荷花宅。”

丁江出其不意突然袭击地问着：“你知道为什么把你请到这里来吗？”

温经理神情紧张忑忐不安地说：“不知道。”

丁江和林山再一次交换眼色，然后朝外喊了一声：“抬进来！”

温经理不知抬进来的是什么也抬起身子探头张望，就见几个警察抬着一个麻袋包和一个小四方匣子进了审讯室。其中一个警察上前打开麻袋包，里面马上露出了一具死人的头骨和一些碎裂的骨渣，还有一个红色塑料皮，从文革年代经过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语录皮。一个警察上前把几张化验单放在林山和丁江面前的桌子上，然后与林山和丁江悄悄耳语着，两人点了点头，警察就出去了。

审讯里里静静的，静得一点声响也没有，温经理低头寻思着怎么不开口问了。这时，林山突然一拍桌子，问着：“这是谁的头骨和骨渣？”

林山这一手叫突然袭击，真的当场就把温经理吓得翻了翻白眼，其他人也哆嗦着吓了一跳。

“这骨头渣子和头骨是谁的？是不是你杀的人？为什么要杀他？说！”林山愤怒地注视着温经理的表情变化等待他的反应，可是温经理受到惊吓后如惊弓之鸟躲藏在昏暗的灯光下无语对抗。

丁江说：“你不说可以，但是凭着这些人证和物证我们就可以拘留你或者把你移交法院由他们处理你，然后再公开宣判……”

丁江一面开导温经理一面上前递给他一支烟，并为他点燃，然后坐回原处默默地看着他。静静地坐了几分钟后，丁江又问温经理：“想不想与我们说些什么？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下去休息吧。”

温经理吸着烟还是不肯开口，他在思索怎么样能蒙混过关，林山见温经理心怀鬼胎不住地斜视丁江就灵机一动对警察说：“既然他不肯说实话也不必浪费时间了，把他押下去吧。”

两个警察走上前对温经理斥责着：“站起来，走吧。”

这时的温经理知道大势已去，又经不住林山和丁江的轮番进攻，他吓得嘴角哆嗦脸上淌汗，情不自禁地说：“我说我说，但人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

林山一拍桌子怒吼着：“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为什么在你手里？说！”

“我……我……我不敢说呀！”温经理苍白的脸上流露出悲哀的神情，他十分清楚他自己所干的事情，说与不说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林山威风凛凛地挥手，斥责着：“自己做的事有什么不敢说的？既然如此何必当初？说吧，走私也好，杀人也罢，都有你的犯罪行为，政府一定会为你做主！”

接下来，林山语出惊人：“尽管直说你的主子是谁？她们指令你干什么事？一五一十地讲出来，否则你就是对抗政府。”

温经理被林山的话吓得惊惶失措，头上浸出了豆粒大的汗珠子，他绝望地看了看林山牙一咬，结结巴巴地说：“是周老板让我干的？”

林山步步紧逼迫使温经理让他没有退路，甚至连思索的时间都没有，林山警惕问：“她让你干什么？让你杀了谁？你们是如何密谋的？”

“不是让我杀谁？是……”温经理辩解着，忽然不说话了，林山趁机逼问：“周老板是谁？”

在林山的心里，他已猜测出这个周老板可能就是周梅花，因为她真的有很大的嫌疑，而且可能是走私集团的主要头面人物之一。林山抓紧这条线索就是为了引温经理上钩，他觉得温经理坚硬不了多久，迟早会说出一切。

果然，温经理的回答与林山猜测得完全一致，温经理说：“周梅花！”

林山听后当即拍案而起怒吼着：“是周梅花让你杀的李广东？然后把尸体装入麻袋埋了起来？”

林山疾恶如仇，不肯放过任何疑点。

“不是我杀的，我只是一个跟随的保安。”温经理解释着，这时候他的心里非常空虚，恨不得马上结束审讯。“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尸骨是哪里来的？你们为达到通奸的目的把李广东杀害了，是不是？”

丁江突然袭击提出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当场就把温经理吓得魂飞魄散，尿了裤子。林山觉得对这种人面兽心无恶不作的坏东西绝对不能手软，可是本职工作要求他必须好言相劝，林山说：“你必须老实交待你们的罪行，政府会宽大的，如果拒绝交待政府绝对不会手软，而且还需要严肃查处！”

温经理痛心疾首地低下他肥大的脑袋，悲哀地叫喊着：“我交待，我交待，我全交待！死者不是李广东，是另外一个青年，这事说起来有四十多年了。大约四十年前的一个夏天，这个青年当时穿着军装来到李广东的家里说是送玉石的，当时我在李广东家里做木工活。我清楚记得看门的老头不让男青年进门，后来是周梅花领他进去的，我不知他们当时都谈了什么，总而言之，他们在密室里面谈了很久，这一点我记得最清楚，因为我一直为他们守着门。再后来那青年走了，谁知三天后他又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女人和一个男孩儿。女人三十多岁，男孩儿有三四岁的样子，起初他们一家人挺高兴说是总算有了一块像样的珠宝，而且是从昆仑山上采来的天然玉石。可是没过多长时间就发生了不幸。有一天，周梅花老板把我叫去说那个青年酒精中毒死了她让我把他抬出去悄悄埋葬，可是我知道法律无情人命关天就不想去，周梅花不高兴了就问我去还是不去，我知道如果我不听她的话我的命也许也不会存在，于是我就帮助她把那个青年拉出去埋了。可是我没有杀人，是她杀的，我都交待清楚了请求政府宽大处理。”

温经理歇斯底里叫喊着，甚至扬言要跑出去与周梅花当场对质。当他一口气讲完事情经过时他这才如释重负解脱一般静静地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时他的胆量大了些，神态也安稳了不少，思索问题的能力也恢复到了从前。

林山见此趁机开导他说：“虽然你没有杀人，可中种种迹象表明是你杀的人，而且你的行为造成了你是一个杀人凶手的帮凶，这样的责任你是推卸不掉的。还有，李广东和周梅花连那个女人和男孩儿都是嫌疑犯，他们在什么地方？你能告诉我吗？还有李广东在什么地方你能说出来吗？”

“李广东不是失踪了吗？”温经理略带哭腔反问，这时丁江坐不住了情不自禁地说：“李广东他没有失踪，而且就在我们附近，现在我问你，你和周梅花是什么关系？”

这下温经理愣了，他与周梅花的关系一直是神出鬼没的，没想到丁江早就掌握，他痛快地回答着：“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就算是情夫情妇的关系吧。”

丁江严厉地斥责着：“你们偷偷摸摸乱搞两性关系，几十年了为什么不结婚？”

温经理脱口而出：“我怕李广东回来找我算账。”

林山紧紧追问：“这么说李广东他的确活着？你知道他的情况吗？”

直到这时温经理的态度才算缓了过来，他嘲笑地说：“李广东出走前不是留下一封情书吗？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我只是一个随时随地听之任之的小保安听周老板的指挥，像我这样的小人物能知道多少事啊？”

林山听后他认为温经理没有说假话，可是他仍旧不愿意放弃任何机会，于是他又问：“你说你不了解情况是吗？可是你知道得太多了，关于李广东的问题我们会找他们的，因为任何罪犯都逃避不了法律的严厉制裁！现在你就交待你知道的情况，你说周梅花知道不知道李广东没有死他躲藏在哪里？”

“这个……周老板对谁都保密，她与我在一起几乎不再提出李广东这个人，如果不是前几天你们找到她也不会这样快就移尸掘坟，害得我同流合污被抓到这里受审问，你们说我算什么人啊？”温经理说到这时恍然大悟，他痛心疾首悔不当初，林山见温经理有些悔意继续劝告：“你知道那个青年女人和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她们现在住在什么地方你们还有没有联系？”

林山抓住任何疑点都要细细核对，这是他一丝不苟的工作作风，他这样一问温经理再一次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好久好久他才勉强叙述着：“四十多年的往事了，我像一根木头一样被她们扔来扔去，其实她们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只是想在她们家里打工挣钱而已。”

温经理望着审讯台上威风凛凛的丁江和林山还有站在旁边的警察心里发虚，也许是灯光刺激的此时他苍白的脸上难堪得像个死人，事已到至，他彻底明白了他这一生算是毁在周梅花这个女人身上了。

“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没有就在这上面签字吧。”林山看看温经理又和蔼地问着，这是他对所有犯罪嫌疑人都有的安慰话，也是例行公事。

“还有什么好说的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都怪我当时太年轻了犯下了如此错误，我只是希望政府宽大处理。”温经理无地自容地在他的口供笔录上签了字后便被警察押了下去，林山和丁江以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极其兴奋，这么快就啃下了一块硬骨头。

下一步他们还需要找出走私集团的中心人物，大家议论来议论去最后一致认为潘茹应该是他们的头面人物，找到她也就是找到了中心。其次才是周梅花，只要她们开口走私集团的黑社会就会浮出水面，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水落石出了。因为心里惦记着美妮林山草草交待了一下案情就去找周梅花，他希望从周梅花那里了解一些关于美妮的情况。

林山懂得越是复杂的案情越能找到线索，哪怕无意中谁说的一句话也会使案情真相大白，丁江与林山约定让派出所帮忙寻找美妮，并嘱咐林山不要再冒险小心谨慎行事，林山点着头高兴而去。

于是这边丁江布置警力寻找美妮，林山仍旧独自去荷花宅寻找周梅花，可是出了门林山又改变了主意按温经理提出的线索他又想先找到贺年片，如果贺年片在家请他帮助找美妮，也许这工夫美妮早与贺年片联系上了，因为美妮早就希望采访这个伟大的盗宝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