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阿钰，我选哪个？

我忍不住笑了一声，然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徐不言的话。

并不是说，我在她们俩之间做不出来选择。而是，我其实没啥资格选她们。一来，对她们俩，我都有愧疚的心理，不论选哪个，对另外一个来说，我都会愧疚一辈子。二来，面对玄清，我没有必胜的把握。万一我要是选了她们当中一个，然后又挂了，那不是更对不起我选择的那个人了吗？三来，就算我干倒了玄清，地府阎君那里，就真饶得了我吗？

最后，当初陆瑶说了。我本该在地府受罚的，是她帮了我，才让我多活了这么久。而我现在之所以还能活着，八成是因为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到底是什么事呢？做完之后，我的结局是怎样？这些我都不知道，还得问陆瑶。所以，在知道我的最后结局之前，我不能做出选择，因为我怕误了她们。

见我没有回答，徐不言也没有多问了，而是下楼去拿书。

既然离阿钰来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也不闲着了，跟着徐不言下楼去拿书。

将车子里所有的书搬上来后，我们俩谁也没有说话，继续看书。书上记载的道法，大多数都比较高深，我们俩也没办法一时半会就学会了。但多看看，多了解了解，总有好处。比如，万一玄清用了这上面的道法的话，我们脑子里有个印象后，也知道该怎么应对。而且，我们要是能学个一招两招的，没准能出奇制胜。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金鱼和阿钰来了。

金鱼见到徐不言，自然是激动得不行。徐不言更是思念的紧，立刻冲上去就抱住了金鱼。

至于阿钰呢，则一直盯着我看。我也没有多做什么举动，只是问她怎么样了？她也很文静地说还好，然后问我没受伤吧？我很平静地说没有。

与徐不言他们相比，我和阿钰显得要生分了不少。但她似乎不太在意，这反而搞得我心里有些猜疑。

吃饭的时候，我问金鱼，陆瑶最近怎么样了？

金鱼说陆瑶最开始几天倒是经常去看阿钰，但最近这几天都没来，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眉头一皱，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感受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徐不言就跟阿钰说，我和他打算去救玄虚。

听到这话，阿钰的眼睛顿时瞪大，脸上也露出了激动的表情。但随后她又说，玄清很厉害的，我和徐不言有办法对付得了吗？

“能！”我很肯定地对阿钰说。

阿钰盯着我看，眼神里满是感激。接着她又说：“既然这样，那我也帮忙吧！哦对了，赵眼镜呢？他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找他帮忙啊？”

我说没有他帮忙，我和徐不言照样可以。

徐不言有些不解地看着我，八成是因为不知道我哪儿那么大的信心，居然敢说有把握对付玄清。但他也没有立刻揭穿我，而是跟阿钰说，相信我们就是了。

阿钰当然相信我们，自然也就没有多问。

这顿饭吃的还算可以，但我心情一直不好。因为，我觉得陆瑶突然没消息了，不是个好兆头，没准是玄清搞的鬼。但现在我们啥也不知道，只能干着急啊。

吃过饭后，我打算作法，找个小鬼去岐黄门帮忙打探打探。毕竟我们就算现在动身赶回岐黄门，那也不如小鬼跑得快啊。

而正当我要动手请鬼的时候，一个人突然造访。

看到眼前这个人，我心里感到很疑惑，这时候他怎么来了啊？目的是啥？

“东方，真是没有想到啊，这才多少天没见啊，你居然长进那么多。不仅把蓝道行给消灭了，甚至连魏家大爷都死在你的手里。”

对于郭不道的夸奖，我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而是问他突然来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两句话？

“你这家伙变了，没以前那么好说话了，感觉你对我的敌意，很重啊。”郭不道说着耸了耸肩，然后严肃了起来跟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是，我这次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的。”

“什么事？”徐不言问道。

郭不道看了徐不言一眼，然后回过头来跟我说：“我师父要对你动手了！”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吃了一惊。

阿钰立刻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前两天，师父突然命令岐黄门的弟子全部出动，四处找你。”

我说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郭不道说他得知了马全他们死在哪儿后，就从那里开始寻找，结果就遇到了一个男鬼。他发现那男鬼和一般的孤魂野鬼不同，像是奔着什么人去的。他好奇心起，跟了过去，结果就看到了阿钰和金鱼。

找到了她们俩，郭不道自然就知道要找到我，已经不是难事了。所以他就躲在一边，打算守株待兔，等待我的出现。但他没想到，阿钰和金鱼很快就离开那里，然后直接找到了这里。

“你就一个人来的？”我皱着眉头问道。

郭不道有些不满地看着我，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带了不少人？

见他这么生气，我也有些后悔，脑子里忍不住回想了从前的种种。仔细一想，郭不道虽然是玄清的弟子，但他不是那种阴险的人。

想通了这个之后，我吐出一口气，然后真心实意地对郭不道说对不起，然后把自己之所以这么对他的原因说了出来。

结果郭不道顿时就急了，说他师父绝不是那样的人。

“玄清在你面前，永远都是保持正派的作风。现在他露出了老谋深算的一面，你的确难以相信。但是，有件事情我不得不说，那就是，我们在西山村的那条河边，发现了一座坟墓，墓碑上就四个字——玄清之墓。经过查探，我和徐不言怀疑，那座坟墓的主人，有可能是真正的玄清！”

“不可能！”郭不道立刻冲我吼了出来。之后，他转过身去，背对着我大口大口喘气。几秒钟之后他突然转了过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说：“东方，我觉得陆瑶和我师父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他真不是那样的人。你想想，要不是他的话，你早就死很多次了。如果他要用你来改变自己的命格的话，那为什么等到现在才来找你？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有很多次机会的啊！”

的确，郭不道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其中的秘密，恐怕只有玄清自己知道了。

这时候，徐不言开口问郭不道在岐黄门待了多久？

郭不道说他自小就长在岐黄门，到现在有二十来年了，怎么了？

徐不言说：“你去岐黄门才二十年罢了，但玄清在岐黄门待了多少年，这你肯定不知道。但是，我师父乃玄清的师弟，对他的了解，肯定比我们要多。这样，我们先救出我师父，让他来帮忙辨认岐黄门里的那个玄虚，是不是冒牌货，怎么样？”

郭不道立刻就拒绝了，说：“不行！玄虚当初做了那么多错事，早就违背了岐黄门的门规。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在永远被关在岐黄门，为自己做下的事情赎罪！”

我看不下去了，就对郭不道说：“但唯一可能知道玄清真实身份的，就只有玄虚了。”

郭不道立马瞪着我，说东方你忘了吗？当初要不是玄虚的话，大师伯他们一家也不会落的那个下场，大风乡也不会死那么多孩子。不仅是这样，还有山西洪洞县林老汉家。最后，还有你婆婆。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

那些经历，对我来说实在是太深刻了，我怎么可能忘？但我对郭不道说：“但我更想知道，魏家大爷所说的，玄清想利用我来改变命格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而且，我很怀疑，他之所以一直在帮我，其实都在为了这件事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不仅是陆瑶、玄虚以及刘艺晨，还有魁尸老人、魏长福、魏家大爷，包括你我，可能全都是玄虚的棋子！”

郭不道愣住了，嘴里一直小声地说着不可能。

我知道，要他立马就相信玄清是整件事情的策划者有些难以相信。但我还是想他能够醒悟过来，然后帮助我。

拍了郭不道的肩膀一下，我表情凝重地说：“上次站在前世镜时，你不是看到了自己的前世吗？那你可知道，你的前世究竟是什么人吗？”

郭不道看着我，满脸的不解。

“你的前世，名叫李长风，是我的部下！”

说出这话时，我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也有些嘶哑。因为，这让我想到了四百年前，我们俩一起出生入死的画面，所以心中一阵泛酸。

这恰好印证了陆瑶曾经跟我说的，郭不道之所以这么拼命地保护我，其实是他的使命。就如同前世的李长风一样，随我冲锋陷阵时，也是不顾自己的安危，拼死保护我。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