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好的消息？”我镇定下来。

“是这样的，11o报警平台有一个数据库，是专门用存放那些电话录音的。我是昨天晚上提出的申请，今天领导同意我去调看那些录音文件。”宋云成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低沉，“可是等我刚才去了，想要把2月28号那天晚上的录音文件给调出来，却发现那一整天的录音文件都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我震惊了。

“小陈，我现在开始相信你和周浅的判断了，那个影子，可能真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小科他知道这个事了吗？”我有些心乱如麻，我幻想过诸般可能，就是没想过11o报警中心的电话录音会不见了！

“他刚刚也知道了，他跟我一样，我们公安局的同事都很震惊！”隔着电话，我也能感觉到宋云成的语气中蕴藏的震惊，“我们都开始认同你和周浅的判断了，如果那个人可能的确是杀害李丽的凶手。”

我冷静下来，问道：“你还是不相信钟卫民也是那个影子杀手？”

宋云成沉默一下，道：“钟卫民的事情现在还没有定论，但我们会重新考虑，而以我们警方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那个凶手杀了李丽之后，碰见了孙萍萍被车撞，然后帮孙萍萍报了警。我们之前不是疑惑，凶手为什么会留下录音电话这个破绽吗？现在我们都明白了，他的确不怕留下录音电话。因为我们警方查到他肯定需要时间，而那点时间，已经足够凶手将报警平台上的电话录音给毁掉了。”

我有些心乱如麻，宋云成说的也有道理。影子杀手既然有能力将电话录音给毁去，那他就没理由害怕警方根据钟卫民的死查到他的录音，难道我和周浅猜错了？

钟卫民的死的确是意外，而不是谋杀？

“那电话录音能恢复吗？”我有些呆呆地问。

“恢复不了。那些电话录音是储存我们的服务器上的，那个凶手可能是个精通电脑的，删除得很是彻底。我请我们技术部的同事去看过了，他们说以他们的技术和设备，根本无法恢复，就算强行恢复，也只能恢复个百分之十不到，还是间断不连续的那种。所以恢复录音文件的意义不大。”宋云成解释道。

我疑惑地问：“你是说凶手懂黑客技术？你们的数据库怎么会被攻击呢？”

宋云成道：“我们的数据虽然不是储存在云端，但服务器也是连接着互联网的，这就给了凶手可乘之机。我们虽然也有防火墙，但还是抵挡不住凶手入侵我们的服务器，而且他可能嫌一个一个找自己的录音太麻烦，索性将那一天的所有录音都删了个干净！”

“能查出是什么时候删的吗？”我问。

“这个我们的技术人员还在调查。不过我听他们说，是很难查得出来了。”宋云成道，“从2月28号晚上到今天，有快一个月的时间。这大半个月，我们警方的服务器遭受过无数次的黑客攻击，要想在其中找出凶手的痕迹，需要花很大的时间，而且还不一定查得出来。因为凶手既然已经成功入侵了我们警方的服务器，自然可以隐藏自己痕迹，不让我们查出来。”

我沉默着，心中沮丧之极。

我还以为自己抓到了影子杀手的破绽，可这哪里是破绽啊！分明是影子杀手向世人展现自己可怕能力的舞台！——尽管这可能是没有观众的独舞！

怪不得影子杀手会百密一疏，留下电话录音那么一个破绽！

呵呵，其实知道电话录音这条线索这样断了，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至少我们知道了影子杀手还懂黑客技术嘛！

我有些自嘲地想着。

“小陈，你也别灰心！至少我们现在已经确定杀害李丽的凶手，是那个车祸报警人。我们接下来会重新那个案子的调查工作，沿着那个报警人的线索查下去。那个案子也算峰回路转了。我们能有这个发现，得感谢你和周浅。所以我才和你说了这么多，按理说刚才和你说的那些属于我们警方机密，不应该透露的。希望你和周浅能保密，不要泄露出去。”宋云成的声音传来。

我有些怏怏地回道：“那谢谢你了，宋警官。我们会保密的。”

ωwш＿TтkΛ n＿C 〇

“还有你朋友那个案子，我也会帮你时刻关注的，一有消息就会通知你的。”宋云成道，“不过你们最好还是跟老包和好吧，这些日子你们闹矛盾之后，我看得出来老包心情很不好受，经常在局里发脾气，底下的那些小警察，都很怕他了。私底下都叫他‘煞神包’！”

“我也没办法啊！”我真真的叹了一口气，“周浅的脾气特别倔，他说要小科跟他道歉，不然不和好。小科也是，别看个子小小的，其实性格也跟头牛一样，有一股蛮劲，认准的事情别人怎么劝都没用！这样两头蛮牛较上了劲，我夹在中间，实在难受得很！”

宋云成道：“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吧？我觉得他们两个现在就是差一个台阶下。”

“希望这个台阶早点出现吧。”我衷心地说。

和宋云成的这个电话打完，我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不远处那个虎背熊腰的保安探头探脑地盯着我看，我没好气地对他摆摆手，走进了电梯。

上了六楼，找到中建设计的办公区域，进了办公室。可能是心不在焉，不小心碰倒了放在地上的一个热水瓶，发出‘砰’的一声。

我暗叫不好，这下可别被当成来砸场子来的。

水瓶倒地闹出的声音很大，办公室里的男男女女都往我看来。一个男职员一下站了起来，不客气地喊道：“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那个…来找你们方总的。”

那个男职员明显一愣：“你也是公安局的？你有两个同事刚去了方总的办公室。”

“方总的办公室在哪？”

“这边左转第二间就是。”

“好的谢谢。”我擦了擦冷汗，径直往里走去，一下就找到那方寸权的办公室——因为我听到小点激动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你是说陆明是你从人才市场找来的？你撒谎！那个陆明明明是个…”

“彦彦！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周浅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小点的话。

我推门走了进去，小点见到是我，一脸委屈地跑了过来。

“方总，我们又见面了！”我皮笑肉不笑地说。

方寸权的脸色有些异样，皱着眉头看着我。

“铁柱，这个方寸权满嘴谎话，你快拆穿他！”小点嚷道。

“小姑娘，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方寸权冷冷的盯着小点，“当心祸从口出！”

“你不用吓我！”小点对方寸权做个鬼脸，“我才不怕你！”

“方总，你不用吓唬彦彦！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我冷冷道。

“关心自己？我是很关心自己啊！不过我不白你是什么意思！”

我心情本来就不好，这时听着方寸权阴阳怪气地声音，更是来气：“不知道周浅有没有跟你说过。孟溪蕊是我的朋友，我要为她的死查清真相！那些躲在背后有份害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样最好！”方寸权挤出一个笑容，“孟溪蕊也是我的下属，我很器重她。她出了意外，我也很难过。你若是帮她查清真相，记得告诉我一声。”

“这个你放心。”我冷冷盯着方寸权的眼睛，“这一天很快就会到了。”

面对我锐利的目光，方寸权眼珠一转，不自觉地避开了我的直视。

周浅也站了起来，瞅了方寸权一眼。那一眼如有实质，将方寸权看了个通透，让他浑身一个激灵，气焰全消。

周浅没有说话，转身往门外走去，我和小点连忙跟上。

方寸权坐在座位上，浑身有些颤抖。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被周浅看了那么一眼，心中的担忧和恐惧就会从心底泛起，那是面对警察的盘问都没有的感觉。

“那个周浅的目光太可怕了…而且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发现了什么…我得考虑去外地躲躲风头了…”方寸权暗暗地想。

出了大门，我问周浅：“你们刚才去会那个方寸权，有没有什么发现？”

周浅淡淡地瞅了一眼小点：“哪有什么发现！我说一句，她就拆一次台，我问个问题，她就拆一次台。查案真不该女人一起的！”

小点低下头，委屈道：“我也没说什么吧…”周浅道：“还没说什么啊？我刚才问那个方寸权是从哪里招来的陆明，方寸权刚说是从人才市场招来的，你就对他一顿骂。这我还怎么问？”

小点将身子缩到我背后，探头道：“可是他说的是谎话啊？那个陆明都是个鸭子，怎么会去人才市场？”

周浅两眼看天：“就算是谎话，只要他说下去，肯定会有真实信息透露。现在被你这么一打岔，什么没问出来！”

小点似乎被周浅严厉的语气给吓到了，躲在我身后，不敢出来。

我笑道：“行了行了。彦彦是心急了些。不过也还好啦，槐香没有一起来。要是她也在，你肯定更加头疼的！”

周浅轻哼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道：“刚才宋云成打你电话？是不是那份电话录音有结果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