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问过超红，你们好到什么程度了，超没超越从前的记录。超红就说，好的程度比从前高多了，不过我们现在都有安全感了，也就不想急于将我们的童贞献给对方了——我们都说好了，到了法定年龄我们就登记结婚，我们一定要在新婚之夜再相互开启我们童贞，那样就更神圣，更有纪念意义。

我对超红和乔纳金的决定大加赞许，同时也祝愿他们能如愿以偿。另外超红偷偷地告诉我，说她和乔纳金虽然一致决定将童贞留到新婚之夜，但在约会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找个隐秘的地方，用手电相互仔细地欣赏了对方的童贞。起因是有一天两人拥抱接吻之后，超红提出非要看看乔纳金手术后的果实是个什么样子。乔纳金拗不过超红，就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让超红用手电照着看。

超红一看就看起来没完，怎么看也看不够，直到乔纳金慌称有人来了，超红才闭了手电，停止了观摩。等到了下次约会，乔纳金就提出“你都看我了，我也要看你”的等同要求，超红也拗不过他，但为了安全，还是到了乔纳金家后院僻静的草垛，让乔纳金拱进她的裙子用手电照着看了起来。乔纳金比超红还贪婪，更是怎么看也看不够，看得超红两条支起的腿都麻了乔纳金还不肯结束呢……

后来是伏翠听天气预报说夜间有雨出来抱柴禾，才把乔纳金的观摩给打断了。而超红回来还偷着问我，二姐呀，乔纳金的果实那么老大，我将来能吃得消吗？我听了就说，再粗还能有胎儿粗哇，女人连孩子都能生出来，还有什么搁不下的？超红听了也就不再担心了……后来他们在约会的时候就养成了习惯，每回都是你看完了我，我就去看你；你看我的时候，我就去碰你；我看你的时候，你也来碰我……他们的恋情已经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了，只差佳期一到，收获采摘了。

他们在幸福的煎熬中终于等到了订婚的日子——1999年的9月9日。转过年来他们就都到了法定年龄，等拿到了结婚证书，就决定在2000年的五一举行婚礼。新房就设在伏翠家新盖的二层小楼最大的一个房间里。到了4月份，新房的装修基本完成了，其他的准备工作也都就绪了。那年的农历三月初三，阳历4月7日星期五，那天超红就到法定年龄了，她就拿着户口本跟乔纳金到镇上照了合影，登了记，领到了结婚证书。

那一天春光明媚，早熟苹果的花儿开满了枝头，空气里到处是沁人心脾的芬芳，引得无数蜜蜂忘我地陶醉在忙碌的奔波当中……还有盛开的蒲公英，还有散叶的车前子，似乎一切都在为一对新人营造着美好的氛围……

回来的路上，俩个幸福的人儿临时决定不坐中巴回来，而的沿着南下的铁路，步行十里回家。因为他们太想让那幸福的感觉无限延长了，

因为他们就想在所有人的视线之外喊些什么，做些什么。一路上，乔纳金就用相机不停地拍着幸福无比的超红——火车驶来，乔纳金就以火车为背景，连拍了好几张；火车开远了，超红就到铁轨上去走平衡，那舒展的四肢，那俏丽的腰身，那娇媚的脸庞，那幸福的表情，都让乔纳金给拍了下来……

这时候一列客车又来了，超红就跳到另一侧，对乔纳金说，火车来我在这边，你在那边，咱俩都喊“我爱你”看看谁能听见谁。乔纳金就幸福地答应着，并在铁路的另一边，在客车没到之前，又拍了几张向他微笑、摆手、点头的超红……

这时候客车风驰电掣地开过来了，还没等列车将他们分开呢，超红就急于喊出了“乔纳金，我爱你！”等乔纳金回应地喊“我听到了！”再喊“郑超红，我更爱你！”的一瞬，列车正好疾驰而来，他没有听到超红的回应，但他从列车飞速移动的缝隙中，看到了超红竭力回应的口型和表情，而且他通过超红的口型和表情，仿佛又听到了超红喊的“乔纳金，我今生今世就爱你！”，于是乔纳金在回应了“我听到了！”

之后，也竭尽全力喊出了“郑超红，我永生永世都爱你！”这时候乔纳金似乎听到了超红回应的“我也听到了！”……乔纳金就暗自决定在列车驶过之后，自己就立刻冲过铁路，拥抱他的超红，亲吻他在法律上已经是自己妻子的超红，甚至就在那高高的路基上，在大片大片果园的掩映里，跟超红共同结束童子少女的时代，成就那夫妻好事……

可是列车驶过竟不见了超红！乔纳金傻了半晌，才在奔过铁路后，发现了倒在路基上，满脸是血的超红……等乔纳金哭着将超红抱起，飞奔着跑到镇医院，跑进急救室的时候，超红早已生命垂危。乔纳金就在急救室门外，哭着喊，一定要救活她，一定要救活她呀……

医生从超红的头部取出许多玻璃碎片，一致断定，是被啤酒瓶子猛烈碰撞所致——那一定是列车上一个喝完啤酒家伙，顺手将啤酒瓶子从窗口扔了下去——无意间行为就导致了超红的悲剧呀！

经过全力抢救，超红的命保住了，可是她却深度昏迷，成了通常说的“植物人”……

和乔纳金一样，所有他的亲友都转喜为悲，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震惊得目瞪口呆后又顿足捶胸—……

一个多月后，超红伤口痊愈出院回家的时候，大家还都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呢，都在心里反复重复那句话，这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然而就是发生了，仅有万分，万万分之一可能的事情，就在超红的身上发生了。

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一个刚刚领到结婚证书的新娘，一个满心充满幸福期待的女人，一瞬间，一个极其不经意但又极其恶劣的

行经就将她摧毁成一株不醒人事的植物！让所有幸福的指数，瞬间就化为乌有；让所有知情者的心都为之长久地惋惜和疼痛。

最痛苦的还要数乔纳金。他一下子从幸福的峰顶跌入了痛苦的谷底，从沸腾的欢笑，降至冰点的叫唤……所有的人生畅想都在一瞬间跌得鼻青脸肿七零八落。似乎他的人生就注定不能顺利地享有美满和幸福，就注定要一次次陷入绝境，一次次地离家出走，一次次地给他致命的打击……还好的是，在我的提醒下，伏翠早早就对儿子乔纳金说，你可别再出走了，以前你一出走，超红一猜就能找到你；这回你再走，超红可就不能猜你了；找不到你，妈妈也就不能活了；妈妈不能活了你妹妹纳银也就不能活了；所有你无论如何也要想得开，也不要再出走了……

乔纳金倒是没有出走，他就那么整天一声不吭地守在超红的身边，动不动还抄起什么东西来砸自己的头。那一定是在悔恨，为什么自己没跟超红站在一起，自己个儿高，这样啤酒瓶子就不会砸在超红的头上，就会让自己来为心爱的人承担这一切呀……

从超红出事后我就停止《妹妹的苹果》的写作，全力投入到了护理超红的琐碎细节当中去了。直到超红出院，把她接回家后，我才开始构想妹妹超红的未来。

不能就让妹妹超红真像植物一样躺一辈子吧；不能就让乔纳金就那么痛苦一辈子吧；不能就让妹妹超红就这么一辈子成为大家共同的负担吧——我就想起了当年姐夫和姐姐对我的“拯救计划”。

我也灵机一动，那我就发起一个对妹妹超红的“呼唤计划”吧——一是将所有超红亲友对她的爱心、信心唤醒，让大家统一认识，因为他们有责任有义务也有能力来合力唤醒超红；二是还要特别唤醒不知所措、茫然失措，痛苦不堪、痛不欲生的乔纳金，因为他是超红的法定丈夫，他是超红最爱的男人，没有他的配合，大概永远也唤不醒超红吧；第三当然是唤醒超红本人，即便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只要人类有唤醒植物人的先例，那么就不该放弃对她的呼唤，就该竭尽全力将成为植物的她唤醒，让她重新感知这个世界的阳光、空气和水，感知自己生命中的冷暖、幸福和爱。

我的“呼唤计划”只是个想法，我去征得姐姐首红和姐夫洪富士的意见，他们一致同意我的计划，还在一些细节上提出了宝贵意见。于是我就开始实施我对妹妹超红的“呼唤计划”了。

在我收集了许多植物人的病理、护理方法以及唤醒成功的实例等资料后，就以姐夫洪富士的名义，给超红和乔纳金两家人开了个会……

大家一听是关于唤醒超红的会议，也就都撂下手里的活计，都急匆匆地赶来参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