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猛然一颤，咬牙说道：“你……你要做什么，陈小米现在在哪里？”

“嗯，看来你想到了。”对方沙哑的电子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说道，“用张少华交换陈小米，你并没有做亏本买卖，不是吗？”

“你……”

我再次震惊了，张百城，张少华，这是怎么回事，是弄错了，还是两个人就是同一个人，那这个张百城到底是谁，为什么陈小米知道他是少华，而林沫沫却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个时候，陈小米到底在哪里，是不是真的已经遇害了？！

“你再也找不到陈小米了，好好查你的案子吧，等到必要的时候，我会让你再见到另一种意义上的陈小米的，呵呵。”对方冷冷的说道。

“你给我住手！你要对她做什么？”我大吼一声，但是，这么一声喊，显得特别的滑稽和无力，我都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指不定这个时候，连警方都不知道陈小米和凶手在什么地方。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响，似乎是打斗声，挣扎声，我甚至还听到了呼救声，我一阵阵的浑身发颤。

对方已经动手了吗？总之，这个时候，陈小米已经是凶多吉少，而不一会儿，只听见“嘭”的一声响，然后是一阵电子产品的“沙沙”声响，电话挂断了。

我回拨过去，当然，已经打不通了。

陈小米，大概已经根本救不回来了，忽然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一切，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我救不了任何人，我自己的亲人我救不了，陈小米我照样救不了。

我一步步回到了房间里，没有管林沫沫惊愕的表情，甚至也没有回答她提出的问题，直接躺在床上，根本就不想动弹，林沫沫走上前来，问我到底怎么了，我只是惨笑一声，说道：“怎么了，还能怎么了，凶手除了会杀人，还会做什么？”

“谁……谁被杀了？”林沫沫怯怯的问道。

我颤抖着说：“陈小米。”我感觉我这三个字，就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连我自己，都是这种感觉。

“啊……”林沫沫一声低声惊叫，一步步退后，最后，直接坐在了地上，靠在床边，抱着头，似乎特别痛苦。我也不知道我们俩沉默了多久，最后，我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沫沫，小米那么恨你，她甚至把你说得那么不堪，你却……你却还在为她哭，你不恨她吗？”

林沫沫微微转过头来，眼睛红红的，我没猜错，她确实在哭，低低的说道：“无论如何，曾经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害她，真的，我不喜欢张百城，我也不可能会和她抢张百城……”

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由得又愣了片刻，说道：“沫沫，你跟我说实话，张百城，和那个什么少华，是不是同一个人。”

过了很久，林

沫沫才叹了口气，微微点了点头。

我顿时倒抽一口凉气，立刻说道：“你怎么从来没有对我说过？！”

“你……每次提到少华的时候，都生气。”林沫沫忽然撅了撅嘴，说道，“你总觉得我和这个少华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对不对，你觉得我跟他有一腿！可是我想到他就觉得恶心，你也没有给我机会解释，也没有认真问过我！”

我不由得亦真尴尬，的确，每一次听见少华这个名字，我就会想起林沫沫在梦里喊出少华时候的样子，于是我就特别不爽。这不是她不愿意提，而是我自己根本就不想听到这个名字，不禁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一阵汗颜，连忙道歉，让林沫沫赶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小米已经救不回来了，但是事情我总要弄清楚，哪怕真相来得太迟，它也至少是真相，是公道。

陈小米说道：“其实，我也真的不想说这件事，因为张校长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他对玉兰也很不错。”

“张爱银？！”我一愣。

“嗯……”林沫沫确定的点了点头，说，“可是，他就是有这么一个儿子，不争气，又总觉得自己特别有才华……我不争气，不学习，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却不知道，总以为自己是才子……”

“你是说？少华，也就是，张百城？”我问道。

林沫沫点了点头，说：“嗯，张副校长因为这个儿子伤透了脑筋，把他安排在学校图书馆里，可是他却嫌工资低，于是，张副校长，就让他以自己的名义写一些东西，一些教研方案一类的东西，赚些钱……我知道，张副校长也是有私欲的，他年纪不小了，身子胖，身体也不算太好，所以，有时候并不想写那些东西，却又想要多赚些钱。所以，就把这些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如果这种事情曝光出来的话，那就完蛋了，张副校长名声扫地，少华也会被人揪出来。”

“所以，连你也在替他保密吗？”我说道。

“嗯，少华这个人心高气傲，虽然帮自己爸爸写东西，但是心里还是压着火，总觉得自己的作品被人剽窃了，所以有时候就会和小米说，我们自然也就知道了……其实，我真的很讨厌少华，但是如果不是张副校长，我可能早就被退学了……”林沫沫叹了口气，说，“我觉得，我不能对不起他，就算是少华这个人，总是想要脚踏两条船，我也没想过要暴露张副校长的这件事……”

“那陈小米呢？”我问道。

“小米？”

“陈小米是怎么说你的，你不是不知道。”我说道，“你对他们好，他们对你又怎么样？你帮张爱银和张百城隐瞒，最后得来的是什么？别人以为你和张百城有一腿吗？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林沫沫也陷入了沉默之中，我叹了口气，不想太刺激她，但是

这时候，我一方面疑惑，一方面又为她感到不平，我尽量缓和语气，一面说着，一面拿出手机来，我给警察那边编辑了短信发出去，让他们帮我找到这个张副校长的儿子：“沫沫，你总是表现的像是对谁都不好的样子，心里却默默的对谁都好，你觉得这样做你能得到什么？值得吗？”

“也没有对谁都好啦，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已。”林沫沫叹了口气，说，“我之前其实向小米解释过的，她当时也跟我点过头，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信我。”

短信发了出去。

我又缓了缓心情，说：“小米说你是和张玉兰串通好的，因为张玉兰对她的占有欲很强，而且，张玉兰好像很讨厌男人，所以才会拜托你接近张百城，是不是这样？”

林沫沫又一次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之中，过了很久，才说道：“张玉兰是个好女孩……”

“好人也会犯错。”我心里有些无语，其实刚认识林沫沫的时候，我想任何人都不会觉得她是个烂好人，可是她偏偏对待朋友，就非常有烂好人的潜质，“好人，也会有怪癖，也会有偏执的地方，偏执很有可能就会害人！”

林沫沫叹了口气，说道：“是的，她和小米非常好，好得就像是一对恋人，当然，事实上也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小米和少华在一起的时候，她确实很生气。我知道少华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其实我也曾经旁敲侧击的劝过小米，但小米不听，或许我那样还真让她以为我是为了和她抢……”

林沫沫苦笑着说：“一开始，我以为玉兰也是和我一样的态度，但后来我发现不是了，她是根本不希望小米找男朋友，她觉得只要是找男朋友就会害了小米……而且每天她都要跟小米打很多电话，小米后来有些烦她，就关机，拉黑。她后来，就真的来找我，让我和她一起设计小米。她知道少华喜欢我，所以让我去勾引他……”

“她要牺牲掉你，来换回陈小米。”我冷笑一声，说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好朋友？”

“那也是我第一次有些害怕玉兰。”林沫沫低着头，良久，才又说道，“真的，我也没想到她会那样说。所以我当时就拒绝了。”

“你当时就拒绝了，那陈小米知道么？”

“应该不知道吧，她不知道玉兰私底下要算计她，可能直到玉兰自己去走近少华之后，她才察觉了一些什么。”林沫沫说道，“可是玉兰只是破坏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和少华有过什么……”

“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我问林沫沫。

林沫沫低下了头。

“张玉兰很可能怀了少华的小孩，而且堕胎，对不对。”我说道。

“是……”林沫沫叹了口气，说，“我，其实也一直在怀疑。”

我说道：“你不用怀疑了，我来跟你说这个故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