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二话没说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瞬间传来了一个我熟悉的声音。

“我猜，现在手机在警察手里。”赵六白还是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

方凌愣了一下，接着开始对旁边的人打手势，又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他的意思，他现在要监控赵六白，要知道对方的位置，他怕我在这个时候通风报信。我一句话都没有说，等着赵六白继续开口。

赵六白好像在吃什么，我估计又是蛋炒饭，他的心还是那么大。

他含混不清了一阵，才说道：“你们不用监控我的位置，留着力量去找凶手吧，方凌那小子在电话边吧？”

方凌当时表情一变，显然很生气，说道：“赵六白，你好像一直没弄清楚自己的位置，这里是中国，中国只有警务系统内部人员，和群众的分别，不允许出现私家侦探！你的所谓事务所，本生就是在打法律的擦边球，你难道不明白？”他顿了顿，又说道：“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

“方凌，咱们在警校的时候就算是知根知底了。”赵六白根本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说道，“你还不了解我吗？你这么跟我说你觉得有用？再说了，你们也未必抓得住我。”

“你这是在扰乱执法，扰乱公共秩序！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

“行了行了！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论背条例，我不必你差，但现在没时间了。那个凶手，一定在我手机上留了什么东西吧，快告诉我，是什么。”他说道。

我刚要开口，方凌又瞪了我一眼。

我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其实方凌一直认为幕后黑手就是赵六白，我不知道是不是和赵六白的“那件往事”有关系，但我深知，这个时候，告诉赵六白手机里有什么，是最明智的选择。但方凌始终闭口不言，赵六白却又说道：“算了，这样吧，让我猜猜里面有什么，如果猜对了，你们就告诉我具体的，怎么样？”

“我们没有和你玩游戏的时间！”方凌说道。

赵六白忽然淡淡一笑，说：“恰恰相反，你们现在需要和我玩游戏，也非常想和我玩游戏。方凌，你一定在试图定位我的位置，然后对我实施抓捕，所以呢，你需要时间，你最害怕的，就是我突然关机，然后改变位置，那样，你们的线索就全断了。”

方凌不说话，脸色铁青。

“其实，从知道你从厅里空降下来做市局专案组组长开始，我就清楚，你不是来抓凶手的，你是来抓我的。”赵六白说道。

我猛地抬头看着方凌，我一旁的林沫沫显然也愣住了。

“你在胡说什么？！”方凌吼道，“你是在混淆视听，为自己脱罪吗？”

赵六白却又不回话了，自顾自的说道：“方凌也好，陈平也好，王队也好，我来问问你们，手机上，是不是给你们看了余下尸体的照片？而且，余下的那一部分尸体，必然是以一种极其奇怪的方式陈尸在你们面前的，对不对？应该是一种，极具视觉冲击力，而且又诡异的方式，呈现出来的。”

所有人毒不再说话了。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尸体一定还没有腐烂。”赵六白继续说道，“你们算算时间，距离卫校分尸案案发已经多久了？到现在了，尸体怎么可能还没有腐烂，有什么地方，能把尸体保存那么长的时间？”

我们依然没有开口，而还没有人回答，赵六白就自顾自的说道：“答案很简单，没有！这些照片，绝对不是现在拍下来的，所以你们没必要去找尸体的陈尸位置，那只不过是凶手混淆视听而已。这个时候，尸体一定在某一处的阴沟或者臭水河里腐烂发臭，或者是被鱼类啃食，当然，也可能和我们之前推理的一样，被凶手当成了果腹晚餐了。”

听到这里，我一阵胃里不舒服。

“好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赵六白说道，“你们如果希望快点儿结案的话，最好是跟我讲讲具体的情况吧……不如，方凌，你来讲吧。”

“你……”方凌的脸色更加难看，对于赵六白不断激怒方凌的这种行为，我也是背后冷汗直冒，我觉得赵六白才是我的希望，虽然，有时候我也不得不怀疑他，但我非常不希望他真的被警察给抓了。

“方凌，虽然只是推论，但我相信，这尸体的陈尸方式，你绝对能说得比别人更精细，更绘声绘色。”赵六白的这种说法，让方凌脸色发白，也让我疑惑的同时感到无比的恐惧。

但是很快，方凌居然妥协了，说道：“你猜的没错，在老宅，尸体被肢解后重新缝合了，如果凶手真的要处理尸体，或是食用尸体，根本不需要做着一系列复杂的工序，所以，他的所作所为，唯一的解释就是，挑战警方的权威，还有炫技。”

“对。”赵六白干咳一声，说道，“和当初，很像，对不对？”

“不要说了！”方凌吼道，“若是和当初一样，你脱不了干系！”

“但你现在最好不要打扰我。”赵六白的声音，也严厉起来，快速说道，“还有很多疑点，你我都猜不透，甚至，现在这里头到底有哪些关系人，你我都弄不清楚，你们刑侦支队，你们专案组，和这案子中的每一个关系人，都弄不清楚。”

方凌似乎已经不想多说别的了，冷哼一声，说：“现在，告诉我你的具体位置。”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赵六白淡淡的说道，“不过你到的时候，我大概已经走了。”

“你……”

“所以，你们最好还是别浪费时间了。对了，我的手机，你们最好交给陈平保管，否则我可能就不再打电话过来了。”赵六白在挂电话之前，说出了这么一句。他这句话一出来，我看见，好几束如理的目光，立刻死死的盯在了我身上，好像要把我解剖开似的。我心说：赵六白你这王八蛋，我已经够惨的了，你还在继续给我找麻烦。

但是转念一想，我又觉得赵六白可能真的可能比较信任我，而且，指不定还真有什么事要找我。

赵六白挂断了电话之后，那些警察没有理会我，方凌一边拍掌一边召集所有人去会议室开会，却让两个小警员看着我和林沫沫。我们俩，这个时候还真是在享受嫌疑犯待遇。

他们开了一个小时会，我和林沫沫大眼瞪小眼在外头坐了一个小时，我努力振作精神，但说实话，我这个时候，脑海里依旧全是我父亲被杀时候的模样，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无法原谅凶手，还是无法原谅我自己。

一个小时候，经过会议研究，警方还是把赵六白的手机给了我，但是，这也意味着，从现在起，我和林沫沫会被他们“全面保护”起来，我心里无奈，却也不得不妥协。

由于心里不快，加上那种颓废的情绪，我不想继续在警局里呆着了，和他们简单交谈了几句，就要呆着林沫沫离开，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方凌忽然接了一个电话。

我正准备离开办公大厅，身后却传来了方凌急切的声音：“什么？现在怎么样？！一定救回来，陈小米是重要关系人，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陈小米，出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