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说：“妈妈说的，是她天天给观音菩萨烧香，做了很多善事的原因。叔叔，你也天天给观音莘萨烧香做善事嘛，你也会生个乖妹妹的。”

向高卟一声笑起来，说：“嗯，要是我的女儿生下来了，一定也会像你一样美丽的。”说着，向高心里一阵阵刀搅般疼痛，就紧紧地抱住了小女孩，不愿意松手。

这时，他听见小女孩在他怀抱里喊：“叔叔，我们来放风筝，放风筝。”

向高抹掉泪，说：“好，我们来放风筝。”

这时长江边的风呼呼地吹着，他们的风筝很快地随风而起，飞了很高，小女孩在草坪上跳着，喊着、笑着……

向高也笑出了声。

快到傍晚的时候，小女孩说：“叔叔，该回家了，妈妈要找我了，我们下次又来放风筝。”

向高给她收好了风筝，看着小女孩扑闪扑闪的长睫毛，滴溜滴溜转的黑葡萄，花蕾一样圆脸儿，说：“小妹妹，你下回不来放风筝，你就看不见叔叔了唷。”

小姑娘嘟着嘴说：“我不要看不见叔叔，叔叔一定要来放风筝。”说着，小姑娘伸出了她可爱的小指头。

向高欣喜地说：“好，打勾，不来放风筝的是小狗狗，哈哈……”

把小女孩送到家后，向高站在背街之巅，望着远远的长江，泪流满面说：“绮云，我看见了一个小妹妹，她的鼻子和嘴唇长得挺像你，我觉得她就像我们没有生下来的女儿，所以我回来了。绮云，我答应了要和小妹妹在长江边放风筝……”

之后隔三岔五的，向高就要和小女孩在长江边的草坪上放风筝，摘野花，摸鱼虾，在草坪上笑得格格格地疯跑。

累了，向高就在沙滩上教小女孩画画，没想到小女孩挺喜欢画画，并且很专注，这使得向高更喜爱她了。

小女孩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梅老二夫妇就正式将女儿梅朵，交给向高学画画了。

…………

讲到这里，梅朵叹着气说：“我是直到上高中，才知道向高老师的妻子 陈绮云姐姐亡故的时候，肚里还怀着他们的女儿。向高老师把我当成他未出世就夭折了的女儿，教我画画，宠爱我，可是我……”

“可是什么？”司马高原着急地问。

许久，梅朵说：“时间久了，我就有些依恋他，甚至爱上他了……”梅朵这样说着，她觉出了这个细眼睛的司马高原哥哥，似乎很痛苦。

这的确让司马高原的心里，涌出了阵阵苦涩，甚至绞痛，甚至嫉妒。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惊讶地问：

“朵，听红楼的人说，向高老师的妻子陈绮云，不是还活着的吗？只是不出门。”

梅朵说：“是呀，我也觉得很奇怪，绮云姐姐好像真的是活着的！”

“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梅朵说：“司马哥哥，你还不晓得呀，在这套画室里有一间秘室，是向高老师和绮云姐姐住的。”

“可是你刚才故事里讲的，陈绮云姐姐死去多年了呀？”

梅朵疑惑地摆着头：“我不知道了，反正我觉得绮云姐姐好像是活着的，就在那间秘室里，有好几次，我还听见秘室里有响动。”

这使司马高原非常惊讶，他若有所思想了一会，说：“朵，我们打开秘室看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梅朵说：“向高老师不允许任何人看秘室的，我要尊重老师，其实我很想见到绮云姐姐。我估计向高老师画得最好的画，也珍藏在那间秘室里的，以后可能会价值连城。”梅朵说着，指着墙上那些梵高画的印制品，说：“司马哥哥，你知道这些画的真品原画拍卖多少钱吗？”

司马高原说：“不知道，可能好几万元吧。”

“司马哥哥你确实是美术门外汉，我来告诉你。”说着，梅朵站起来，指着墙上的名画印刷品：

“这幅是梵高的《加歇医生肖像》，拍卖价8250万美元。这幅是梵高的《没胡子的自画像》，拍卖价是7150万美元；梵高的《鸢尾花》拍卖价5390万美元；梦高的《向日葵》拍卖价4000万美元……”

司马高原惊叫起来：“哇，就这么一张画，卖价折合人民币好几个亿了，怎么会这么值钱呢？”

梅朵说：“向高老师画的画，目前市场上已卖到两百万元人民币一幅了，他秘室里的画会更有价值。”

司马高原立即说：“朵，我们去秘室看看那些画。”

梅朵说：“不行，没有经过向高老师的同意，不能看秘室。”

“当……当……当……”

这时，秘室里传出来古老苍凉的钟声，那钟声厚厚的，幽幽的，带着金属铜的余音，颤颤巍巍，仿佛从另一个世界里传来，撞得人毛骨悚然，心尖发颤；那钟声犹如一缕清冷湿滑的阴魂，凄凄惨惨，情情切切……

二人都不由自主静默下来，扭着头，呆呆地看秘室，似乎在聆听另一个世界里传来的钟声，心里生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惧意。

这时，一阵阴森森的风吹过，梅朵突然尖叫起来：“绮云姐姐……绮云姐姐……”

司马高原一惊，顺着梅朵的视线看去，那里是秘室的侧面，挡在那里的一面白色布幔被吹开了，透过窗纱，里面有团朦朦胧胧的阴影，阴影里定定地站立着一个女人，她身形清丽凄美，似乎在那里站立了很久，她的肩上搭着张黑色方巾，长长的头发瀑布般纷披下来，发尖上一滴一滴地滴着血液……

这时钟声停止了，阴森森的风停止了，被吹开的布慢落下来，遮住了秘室侧面的窗子，秘室静静的，整个画室都静静的。

司马高原若有所思，看着梅朵，说：“刚才，秘室里站着的，是绮云姐姐？”

梅朵喘着气说：“我……不知道……我还没有见过绮云姐姐……我想，秘室里只有绮云姐姐……”

司马高原说：“朵，你想不想见到绮云姐姐？”

梅朵说：“我想，心里有一点点怕怕的，我

还是想，绮云姐姐就是一个鬼魂，我也想见到她。”

“你不怕鬼？”

梅朵说：“不怕，黑旗岩杀人的没面鬼我都不怕，绮云姐姐是向高老师的妻子，向高老师那么爱她，我更不怕。”

“那我们就进秘室去见她呀。”

梅朵说：“不行，没有经过向高老师的同意，我们不能进秘室。”

司马高原说：“我们进秘室看作品嘛，我们是向高老师唯一的两个学生，学生是可以看老师的作品的呀。”说着，他起身向秘室走，梅朵伸手把他抓住了。

被梅朵白晰软软的手抓着，司马高原心里一热，感觉有股电流样的暖意漫遍了全身。

梅朵担心地说：“司马哥哥，陌生人进去，会有危险！”

被最爱女孩担心，司马高原心里多么兴奋，幸福，温情，想起向高老师不收他做学生时，流在梅朵脸上的泪，他激动得声音颤抖：

“朵……谢谢你……怎么会……有危险？”

梅朵说：“我听红楼一个住户阿姨说的，有一天向高老师到后山爬山去了。有个小偷溜上红楼，打开了向高画室的门，看见屋里除了画和颜料画具，没有什么可偷的。后来小偷发现其他屋子的门都敞开着，只有秘室的门是锁着的，以为里面有贵重物品，就设法打开了门锁，走进了秘室。一会儿，小偷吓得大声惊叫着跑了出来。小偷由于恐怖紧张，慌不择路，跑下三楼时一跤摔下去，一直滚到了一楼门外。小偷摔成骨折了爬不起来。有人打110叫来了民警。小偷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一个劲说吓人吓人吓人……”

“真的呀？”司马高原惊愕地问，激起了他更大的好奇和兴趣。

梅朵说：“是真的。”

“那我就在门外看一看行吗？”

梅朵才放开了手。

司马高原走到秘室门口，看了看锁心，应该是一种普通的门锁。于是他悄悄地掏出一把万（能）钥匙，趁梅朵没有注意，嗒地一声，就打开了秘室的门锁。

这时，他第一次向梅朵撒了个谎：“朵，快来看，秘室的门向高老师没有锁，证明他是同意让我们进去看的。”

梅朵惊讶地跑过来，站在门口，她没有贸然推门，只是轻叩：“倚云姐姐，我来看你了，我一直都想看你的，你愿意吗？绮云姐姐。”

秘室里没有声音，梅朵还是不敢推门，紧张地说：“司马哥哥，我们还是去画画吧，绮云姐姐她，可能不愿意见到陌生的人。”

这时，司马高原就在梅朵的身下，神不知鬼不觉伸出脚，轻轻一顶，那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司马高原诡谲地说：“朵，你看，绮云姐姐给你开门了，欢迎你进去看她的。”

门内光线暗淡，就在这时，朦朦胧胧的布幔里露出一团漆黑的影子，突然卟地一声窜出来，亮着双血红的眼睛，张牙舞爪，尖厉地嘶叫着飞过来，扑向梅朵的面门。

（待叙　第八十章　诡异的油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