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关酉阳在街边吃过早餐，走进A市公安局四案组办公室时，还不到上班时间的八点种。

这时李八一走进来，颇有些神秘地说：“组长，告诉你们一个重要信息，周副市长双规了，是前两天市反贪局采用特殊手段，查出了周副市长家中的巨款，黄市长还表扬了我们局呢，因为这个贪腐案的前期工作是由我们局完成的。”

关酉阳默默地笑了笑，接着吃惊地看着李八一，这种高级干部的案情不到一定程度，是不会公开的。

“耶，小帅哥，你是怎么知道这种信息的，按规定，本局只有陈朴局长和伍书记才有资格率先知道这些。”

李八一嘿嘿笑着：“我偷看了A市内参。”

“你在哪里偷看的，你有这种本事？”

李八一拒绝回答：“嘿嘿，绝对保秘，我喜欢你们关家兄妹，才透露的，过一阵就能验证我是不是在骗你们了。”

不过，李八一的内参消息提醒了关酉阳，四案中的重要罪犯，似乎在他脑子里一个一个地清晰起来。

“八一，你和小妹继续昨天的工作，我去找陈朴局长。晚上我们再开碰头会。”

李八一兴奋地说了声得令：“组长，这两天我跟着小妹姐姐收获不菲。”

“收获什么了？”

“学习小妹姐的法医知识呀。”

“哦，你小子有眼光，跟对了人，我老妹的高光时刻就是三个月前，由她鉴定的那五具高度腐烂的，日本科考专家的尸体。你知道吗？本来那五具腐尸是要送火葬场付之一炬的，硬是被我妹的手术刀留了下来，并且做出了精确的他杀判定。后来我爸去日本东京警视厅学术交流，日本同行对我妹敬佩赞赏得五体投地，称我妹不仅法医学技术精湛，更有高尚的职业情操。所以邀请我妹去给日本法医界讲课呢，并且欢迎我妹任何时候，都可以免费在日本旅游或考查。”

李八一哇一声惊叫：“小妹姐姐好厉害哟！”

关酉阳说：“小帅哥，这阵大家都很累，你是男子汉，又经过特训的，和我妹在一起破案子，需要跑腿的事多担待点，我们处于刑侦第一线，特别要注意她的安全唷。”说着，想起斜切小路树林里点妹妹穴道那一幕，笑着说：“不过，你小子做得很不错了。”

李八一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组长放心，能保护小妹姐姐是我一生最快乐的事。”

关酉阳轮了他一眼：“小帅哥你说的什么话哟。”

李八一嘻嘻笑着：“我说的真心话呀，和小妹姐姐一起工作真的好开心，这不，学到了法医知识，又养眼，我一点都不觉得累，如果一辈子都这样就安逸了。”

“这孩子说话越来越听不懂了，天真，还没长大，好了，走了，各就各位。”

关酉阳说着转身下楼，向陈朴办公室走。

二

一进门，关酉阳就问陈朴，李八一偷看的内参信息是否属实。

陈朴点着头，说：“并且事实情况，完全与神秘

报警人提供的信息一致。”

关酉阳有些激动地说：“这证明就是神秘报警人本人作的案，他与洗劫市委机关，偷盗豪门大户的江洋大盗应该是一个人，他是……”

正说着，电话响了，陈朴接完电话，说：“是李文德副市长追问四案的侦破进展情况，叫我十点半钟去市委开两会前的安全通气会。”

陈朴心急如焚叹了口气：“唉！酉阳呀，市委给我们的破案期限，只有六天了！”说着，抬起头看关酉阳那张仍然淡定的脸，心里嘀咕着：什么时候了，这孩子还不着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如果说司马高原查案子很独，这个关酉阳查案一样不可思议。这几天没少听四案组的干警反映，说京城来的关酉阳组长看不清楚，尽管觉得他心里有底，但又怀疑就这么短暂的几天时间，组长能够侦破如此复杂的四案吗？想着这些，陈朴不得不过问：

“酉阳呀，只有六天时间了，到底有没有把握？”

关酉阳笑了笑，似乎在想着回答局长的措词。

过了好一会，关酉阳说：“一开始接受四案的时候我就想过，要在十几天时间侦破悬了近二十年的积案以及离奇的一连串新案，成吗？我不得不想出一个办法，有点像诸葛亮唱空城计那种冒险的感觉。这样吧，局长，打个不一定完全正确的比方。我们现在是捕鱼者，或者是钓鱼者，要在黑旗岩这一大段凶险复杂的水域里捉一条怪鱼。怎样捉？把这一大段水域堵起来遍河撒网？怪鱼干脆躲进水底石缝或孔洞中不出来了，能捉到它吗？除非把长江水弄干。所以只有诱捕，或者守株待鱼，这就必须要摸清鱼情，就像垂钓高手之所以能钓到别人钓不到的鱼，就因为他熟悉鱼情，知道鱼什么时候进食，在什么地方进食，然后在准确的时间在准确的地方下钓。捕鱼也一样，高明的渔夫知道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撒网或张网。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摸清了鱼情。”

陈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说：“你现在摸清鱼情了？”

关酉阳说：“还没有完全摸清，还要继续摸。局长，其实用不着引诱，怪鱼就钻出来了，因为怪鱼要急着实施我们尚不知晓的阴谋。所以我们必须彻底摸清鱼情，在准确的时间准确的地点张网。”

陈朴注意地盯着他。

关酉阳说：“这不，于大拿为什么会在斜切小路上的树林里出现？他不会无缘无故现身的，他肯定要干什么？我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这几天，可能会有大事发生，会有四案的神秘人物、重要人物，危险人物浮出水面。哈哈，牛鬼蛇神终于跳出来了，我们的机会就来了。如果这些家伙潜伏着不作为，破掉四案我才真的没把握了。”

陈朴的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靥，他信任地看着关酉阳。对于关沧海的双子星，他更喜爱关酉阳，在内心里他是把关酉阳当儿子来爱护的，他觉得这孩子绝对是公安系统的将才，更有做领导者的气质和能力。所以他一直把关酉阳当成自己最理想的接班人。

这时关酉阳岔开了话题，说：“陈叔你十点半去市里开会，还有两个多小时，我们去黑旗岩篼篼风。”

陈朴知道他是要去杀人现场和他谈四案摸鱼情，立即通知司机小廖，把警车开到车库门口等着。

二人迅速到达车库门口，关酉阳叫小廖下车，由他自己开车，陈朴坐在旁边。

陈朴的专用警车在关酉阳驾驶下，冲出A市公安局大门，朝着滨江公路急驶。

很快，车至险峻的黑旗岩，二人下车，关好车门。

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着长江岸边异峰突起，刀切一般直立着，横亘近百米的黑旗岩，岩下江水湍急，涛声震耳，隐约可见岩下峡谷平台，古人刻写的“浮尸堆积处”。

关酉阳感叹着说：“黑旗岩一段河谷，是长江这位鬼斧神工的大师，在A市管内画出的一道雄奇风景，让人惊心动魄，应该成为A市的另一张名片。”

陈朴说：“这是白天，到了晚上，这里阴风惨惨，冷浸浸的。酉阳，你相信有没面鬼吗？”

关酉阳回答：“如果相信就不搞刑侦了，不过，大千世界确有人类科学解读不了的现象，也许人们把这些现象归结为鬼的存在。”

陈朴说：“其实前两年就有不止一个人报警，称黑旗岩有一个没面鬼晚上出来吓人。为此我专门派了十几名刑警荷枪实弹，在这里潜伏侦察，结果什么鬼也没有发现。”

“哈哈……”

二人在黑旗岩壮美的江边小路上走着，都心事重重，似乎都在思考着：不管有没有鬼，六个出租车司机在这一带连续被杀，这是不争的事实。此刻，他们似乎都不约而同想到了一个死人，一个在黑道白道上都认为只知存在，不知何处的鬼魂一样的死人。

陈朴说：“酉阳呀，A市四案尽管是你们在侦破，但我的心无时无刻都挂着四案的。不得不佩服你老爸比我们棋高一着，他一开始就给我提出江浩志活着的设想，实际上至到现在，我都不相信他能活下来。但是，这些年来发生的奇奇怪怪怪的案子，又似乎觉得真与这个鬼魂江浩志有关。他多次报警帮了警方的忙，但同时，他又给警方制造着巨大的麻烦。他有理由杀害出租车司机吗？不是他又是谁呢？

关酉阳说：“陈叔，这正是我们要继续探讨和弄清的问题关键。一进入刑侦领域，爸爸就反复告诉我，大凡案子的发生，都不是无缘无故的，甚至有着很深的历史渊源，所以刑侦人员首先要摸清这些人和事的来龙去脉，善于去设想，推演，甚至虚构未知案情去找到案件的谜眼，达到一举破案的目的。陈叔，美子妹妹这条线索很重要，我还要知道美子妹妹最后的故事。”

说着，他们已在黑旗岩对面的长江边坐下，伴着滔滔流过的江水，继续摸鱼情，走进了有关美子的故事：

………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江浩志和小二娃前往河南寻找美子的途中，传来了扒道的消息：司马美子已回到Ａ市，有人证实在A市长江路，以及背街菜市场看见了美子。

接到信息，江浩志欣喜若狂，顿时激动得痛哭流涕，他毫不犹豫中途下了火车，带着小二娃，直奔阔别了十几年的Ａ市。

（待叙　第五十九章　水耗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