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探梦之夜
作者:木温星 | 分类:游戏 | 字数:39.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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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人的宿命
今夜无风,月悬高照。
大部分病人已老老实实躺在病床上进入梦乡。
病房内一片漆黑,除了床上的人时不时翻身,从被子缝里隐隐透出的光亮。
Lee正躲在被子里偷着玩手机,每天关在病房里,除了给萨姆发短信汇报情况,就是自己随意在手机上浏览些网页和新闻。
白日里困了就能睡,夜晚反而很晚才能睡着,几天的时间,他的身上长了一圈的肉,气色红润,不再如之前蜡黄干瘦。
门外依旧是两名警察轮班值守,他已经听说了,曾经来过病房的杀手已落网,现在正躺在自己楼下。
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杀手也能有这么一天,他不禁时常偷着乐。
这也让他重拾大部分的安全感。一个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杀手,自身已难保,还怎会对他造成威胁?
今天的新闻他也看到了,萨姆的案件出现重大转机。
现在很多平民都在关注此案件,警方也被迫重视了它,打算彻查,看样子,不等自己养好身体出院,萨姆就已沉冤昭雪。
他暗暗在心里替萨姆高兴。
门口坐着两名警察,一名寸头警员已低着头睡着,另一名小卷发警员双手抱臂,端正而坐,他正睁着双眼,两耳仔细听着走廊各处的动静。
夜晚一到,暗处隐藏的危险往往会倾巢而出。
走廊拐角处,黑影一闪而过。
清醒的小卷发警员右耳微微抖动了一下,他扭头看向右方的走廊尽头。那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今夜,整个医院异常的安静。连护士都很少去各个病房查看,每个人都守在自己的地盘上,静等天亮。
沉睡的黑皮依旧藏身于梦境,誓要远离尘世,偷偷过自己从未有过的幸福人生。
他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呼吸沉稳,只是他的嘴唇惨白干裂,毫无血色。
门外,一名金发警员低着头,盯着手机屏幕,时不时偷偷窃笑。另一名光头警员,不断调整坐姿,歪在椅子上,哈欠不断,眼皮半落,视线望着自己的脚尖。
“砰!”,走廊尽头楼梯间传来一声剧烈的炸响,两名警员同时抬起头望过去。
临近走廊尽头,一名护士走了过去。随后,楼梯间传来她的埋怨声。
“怎么炸开了!质量太差了吧。”
密码锁耷拉在楼梯间门上,只剩一根绿色的线还将它们连在一起。
她回到了护士站,拨打了安保电话,与电话那边对话几句,她便再一次离开,下楼去。
走廊回归寂静。
“嚓、嚓”,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萎靡的脚步声,像是一位虚弱的病人,趿着拖鞋由远及近。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黑皮的病房前,玩手机的警员依旧沉迷于自己的娱乐,并未警觉。另一名刚刚清醒的警员将视线转移到来人的拖鞋上。
一双淡蓝色的拖鞋停在他们附近,不抬眼皮,他都能立马捕捉到那双脚。
视线向上,他看到了穿着拖鞋的双脚脚腕,露出的不是病号服,而是黑色的紧身皮裤,脚腕略粗,但大概能分辨出是个壮硕的女人。
这种打扮在医院里并不常见,不会有护士同意一名病人在病号服里套着自己的衣服的。
他终于抬起眼皮,企图再将视线上移,他看到来人身上穿着常见的的病号服,正想抬头看向面前之人的脸时,头顶的灯管突然熄灭。
整栋医院不留一处灯光,四处一片漆黑。
他站起身,试图抓住面前的人,急急伸出的双手却在空气里扑了个空,那个人消失了。
身旁坐在椅子上的金发警员这时才有所察觉,也站了起来。
“怎么停电了?”他举着手机照了照姿势古怪的光头。
“刚刚有个人就在咱们面前,一转眼就不见了。”他挠着自己光秃秃的头后脑勺,似是很疑惑。
“你眼花了吧!”金发警员并不相信他口中之人的存在,只认为他是犯困看错了。
光头举着手机照了照左右两边的走廊,光线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人影,他再一次挠了挠后脑勺,不禁怀疑自己刚刚真的是眼花了。
黑暗的走廊只有他们两人的声音,此刻的氛围令人后背发凉,一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正从四周墙壁沁出,涌上他的心头。
他回头看了一眼金发警员,示意他看好了门口,推开病房门走了进去,一只手按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高举手机照着屋内。
他站在门口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视线跟随手机的光亮将整间屋子扫视了一遍。
屋内一切无误,病房上的人正发出微弱的呼吸声,在漆黑安静的空气里,声声清晰。
病床上的黑皮活着却又如死了一般。
见黑皮没有异样,他走到床边,又低下身子,将耳朵凑近,细细听了一遍床上之人的呼吸声。
两片窗帘并未合紧,缝隙里倾洒进一丝月光,落在地上,那条微亮光线一直延伸至门后,他未回头,也就未注意到那门口被光线照出的模糊黑影。
光头走到窗边,拉紧窗帘,将屋内最后一丝光线赶了出去,随后,离开了病房。
“屋内没问题,一切OK!”
两名警员坐回了椅子上,继续自己之前的动作。
不一会,黑暗的走廊里,昏昏欲睡的光头真的睡着了。
黑皮依旧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侧手边站着一个女人,若他醒着一定也会被吓到,他肯定从未见过这么丑陋奇怪的人脸。
可惜,他不会说话也不能动,只能静静躺着,默忍承受外界的一切刺激。
在他的梦中,木屋边的怪人们终于退去,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黑影化作道道黑烟,渐渐与周围一圈的浓白迷雾融为一体。
成功阻止了妻儿打开木门,他正站在窗前,透过暗黄的玻璃盯着外面的动静,脚边的妻子正跪坐在地毯上,手持两跟细长木条做着织毛衣的动作,只是上面没有勾着一丝线,这一幕诡异的行为,丝毫未引起黑皮的怀疑,他只想确认屋外的怪人们是否已离去。
突然,白雾中传来了一道温柔的声音:“永远睡去吧!这是你的宿命。”
声音陌生又温柔,却像是夺魂曲,听得他汗毛直立,此时,他终于感觉到这一切的诡异之处。
脚边的妻子站起身,抓着一根木条慢慢伸向他的脖子。
“你做什么?”黑皮的脖颈被妻子手中的一根木条刺中,尖端轻轻抵着他的皮肤,他下意识的后退,后背靠在窗台边。
木条却一直未离开,他没见自己的妻子再向前,但他感觉到了那木条已刺进自己的皮肤,甚至扎入的更深了。
他慌乱的看着眼前的妻子,昏暗的光线只有一缕打在了她的脸上。
他终于看清了妻子的脸,一个名字在心内钻出:“雏菊小姐”,这是雏菊小姐,她为何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在此时,壁炉里传来一阵孩童的哭喊声,悲痛凄惨,他不由自主的抬头望向遥远的壁炉,只能隐约看见壁炉里正火光大作。
那根木条刺的越发深了,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掐住般疼痛,窒息的感觉不断冲击太阳穴。
屋外女人的声音越发尖细,回荡在迷雾中。壁炉内的孩童大哭着冒着烈火向外爬,那张脸上满是黑红血污,他的嘴里正叼着一颗亮黄色的水果硬糖。
“不!”他的声音再次无法发出,耳边回荡着乱糟糟的恐怖之音,女人声,孩童声,还有水滴落地的声音。
他的梦境终于崩塌,他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人脸犹如恶鬼,怪异而狰狞,漆黑光线下,他只能看到模糊的黑色人脸,以及那脸上一对亮灿灿的蓝色眼珠。
喉咙的疼痛感侵袭着他的大脑,窒息的感觉很快令他视线模糊,他想抬起手阻止脖颈上不断收缩的手指,却发现,他的双手已被牢牢固定在床边。
“呃~”他的头疯狂抖动着,满面憋红,呲着下牙,最后,只能从牙尖刺出这一个变了形的字。
身体各处受到束缚,他只能用尽最大的力气扭动身躯挣扎,喉咙与肩膀的疼痛感接连袭来。
“放弃吧,你必死。”女人温柔的话语充满魅惑传进他的耳中。
一大团硬硬的头发垂到了他的额头与耳畔,还有些滑到了他的眼皮上。
“呃~”依旧是这一个字,他发出的声音更加微弱,只能瞪大双眼,试图看清死神的真面目。
终于,他的身体停止了扭动,乱蹬的双腿逐渐伸直。只有那双抓紧床侧边的手背上青筋崩紧,未有丝毫松动。
女人直起身,呼出一口气,撩开面前的波浪长发,又转了转手腕,嘴角高高上扬。
最后,她眯着眼睛,深深看了一眼床上已瞪大双眼的尸体,又用带着黑色胶皮手套的手指,捏掉他眼睛边的长卷发丝。
走到窗前,她轻轻将窗帘拉开一条缝隙,对着缝隙内的月光,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盘。
半个小时,第一个目标完成。
从兜里掏出一个黑色小型遥控器,她按下了红色的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