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维特效应自杀模仿现象一样，犯罪特别是杀人也存在模仿。当一种犯罪方式出现后，在相近的区域会发生相似手段的犯罪，这是犯罪分析中常见的论断。

庄泽苑制造了中毒事件，而现在这家飞恒疗养院同样出现了中毒事件。因为顾忌到疗养院的声誉加上那个老总对企业的影响，那起中毒事件被低调处理。可是至今关于那个老总为何要对其他人下毒？这个问题其实还没弄清楚。

“我刚刚让卓乐峰问过相关人员了，根据警方的记录，下毒人叫倪佳昌，身价过亿。而他下毒的原因是因为和对方在疗养院有过节，所以打算让其吃点苦头。”

曹姚听后摇摇头：“身家过亿的企业老总会亲自给对方下药？这种可能性太低。而且在这种精神疗养院中，出现任何意外都会被调查，最终肯定会查到倪佳昌的身上。此人的这番话明显有问题。”

江俊彦也道：“我也不相信倪佳昌仅仅因为一点点过节而亲自在精神疗养院下毒。看来此事确实蹊跷，卓乐峰和金晓晨已经分别去找倪佳昌和受害人，希望能查到更多线索，而我们还要在疗养院继续寻找线索。现在来看，这家疗养院确实有问题。但是问题出现在哪？”

“会不会是精神控制？”

在进来之前，卓乐峰叮嘱过钟凯欣，让其多做事，听从江俊彦和曹姚的安排，至于出主意啥的事情，不要轻易插嘴。这是基于钟凯欣确实不算智囊团，但是钟凯欣终究是直性子，所以想到什么还是脱口而出。

江俊彦和曹姚撇撇嘴。曹姚解释道：“其实当我们进入这家疗养院，加上又同样出现中毒事件后，精神控制这个考量就会一直存在。可如何完成精神控制？经过我们对疗养院的熟悉，这家疗养院内的成员大多都是权贵。这些人都很有主见和阅历，很难被人轻易左右思维。”

“不错！”江俊彦也补充道，“在精神控制和洗脑方面，对方针对的主要人群一般都是阅历不多，知识面有限，甚至是不自信人群。这些人容易被人影响，且因为缺乏自我判断力而很容易被人洗脑控制。但是这家疗养院的客户显然不属于这个群体。就拿倪佳昌而言，他就不是典型容易被洗脑和精神控制的人，所以，如果我们仅仅从精神控制这个角度思考问题。或许我们能获取的消息将会非常有限。”

终于听明白的钟凯欣点点头：“那你们还有更好的方向吗？”

江俊彦深吸一口气，他的模样有些无奈。可眼珠子还朝着远处的那些女护理看去，显然他还是想从这些女护理口中都到答案。

曹姚看在眼中，心中更是不满。既然这家伙想从女人身上找答案，那她也可以从男人身上获取消息。黄晓飞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三人简单碰头结束后，曹姚出去溜达一圈甩开江俊彦。

既然是精神疗养院，那自当不是医院和封闭场所，这里是开放式休闲场地，曹姚等人可以自由进出。

疗养院大门附近有一条美食街，曹姚看见黄晓飞晚上溜达着出来，自当也跟了过去。

为了避免刻意，曹姚还想做出一副偶遇的模样。正好绕到黄晓飞的前头，曹姚又折回故意撞到黄晓飞的身上。

“咦，好巧！”

满心期待对方配合自己的演出，哪知道黄晓飞歪了歪脑袋，用手指了指侧后方道：“我刚刚看见你故意从这边超过，然而又故意回身撞了我。所以，这不是好巧，而是你在跟踪我。所以，曹小姐，你对我有企图？”

“啊，啥？企图？哈哈哈，怎么会有企图。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走我的路，难不成还不能偶遇。”

“对，各走一边都能故意往我身上撞！”黄晓飞说着还故意伸出胳膊准备搂上去。

曹姚终于警觉的退后：“你这个家伙好奇怪，之前故意跟我套近乎想认识我。现在我给你机会，你还拽的不行，切，你当我稀罕吗？”

一转身，曹姚假装要走，心中却想着这家伙得赶紧过来打圆场。

哪知道黄晓飞压根没动作，还自顾自的吹起口哨。

这让曹姚好没面子，更是气的脸色涨红，可又不好直接认怂，便只能迈开步子超前走。

走了没两步，她又终于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曹小姐，这地方你不熟，不如我带你转转。”

“好啊好啊！”一直等着台阶下的曹姚没多想直接转身，刚一说出口，就想到自己唐突了。

可又尴尬硬忍，不想弄的过于难为情，便跟着黄晓飞身边，两人在美食街绕了一大圈。

这地方的小吃确实不错，曹姚和黄晓飞吃吃喝喝很是满足。

黄晓飞这人很聪明，也很会说话，当然，曹姚也知道这人好色，总是找机会占她便宜。但是不得不说这家伙对飞恒精神病疗养院确实熟知。除了倪佳昌下毒的事，他还说了很多疗养院秘闻。

只是这些秘闻很难和庄泽苑扯上关联。曹姚想方设法把话题往反现代工业犯罪上引，但是黄晓飞一直坚持自己的话题思路，基本不受到曹姚的影响。

一来二去，曹姚也就懒得再去引导话题。跟着黄晓飞回到疗养院时，已经快晚上十点钟。

“这里更像是五星级酒店，而不是疗养院，你看，大晚上还有人开车刚回来，还有人正要出去。”黄晓飞走回自己的楼层，“可更精彩的节目在凌晨。”

“更精彩的节目？”曹姚打着哈欠，“你这家伙难道不睡觉，不管白天黑夜都盯着这里的人？”

“睡那么多干嘛？再者说，一个人睡哪有意思。”

看着黄晓飞的手又要伸过来，曹姚赶忙后撤：“那你去找人陪你睡吧。”

转身又要走，曹姚听到黄晓飞叫到：“你不是想知道为何我让正常人不要多久留吗？凌晨一点半，我在水塘那等你。如果你迟到，你可就看不到好戏了。”

凌晨一点半？这个时间点会发生什么？

曹姚肯定想知道，且她暂时不想告知江俊彦。

一点二十她就从房间蹑手蹑脚的出来，躲过江俊彦和钟凯欣，她赶往水塘那。

本以为黄晓飞会早到，结果那家伙踩着时间点刚好赶到。

曹姚撇撇嘴：“你这家伙还说不会等我，结果还让我等你。”

“准时到了就行，干嘛要早到。时间那么宝贵，为何不多睡十分钟。”

“嘿，你之前还说何必睡那么多，现在又说多睡十分钟，你这人真是毫无立场。”

“我的立场就是，一切以我自己舒服为主。”

懒得跟黄晓飞废话，曹姚可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凌晨会在这里看见什么？曹姚也想过很多种可能，可是当黄晓飞带着曹姚前往员工宿舍时，曹姚才意识到黄晓飞口中的问题所在也许不是客户，而是这里的员工。

除了值班室的灯光亮着，其他房间暗黑一片，看上去毫无问题。

黄晓飞熟练的从侧后方那个铁门爬上去，又从二楼窗户那爬到过道走廊。曹姚也算身经百战，这点难度不算啥。寸步不离左右，曹姚又跟着黄晓飞到了三楼。

三楼左侧里面过道那还有一扇铁门，但是这会只是半掩着。

“想过去看看吗？”

“那里有问题？”

黄晓飞诡异的一笑：“你听说过医院里值班护士和值班医生晚上的故事吗？”

曹姚瞬间明白，当下翻个白眼：“都是道听途说，胡编乱造。”

“确实大部分都是胡编乱造，但是在这家疗养院，可并非新闻。铁门后面是心理工作室，是用来整理分析客户心理档案。旁边还有个套房。白天工作室会有人值班上班，晚上原本是关闭，但是如今却时常铁门开着，因为套房那里有人在那睡觉。这里的首席心理咨询师是个老色狼，不仅勾搭女工作人员，还时常借着给女客户做心理辅导的机会占人家白富美的便宜。在这里逍遥快活都懒得回家，索性以工作室为家了！”

潘飞恒自己就是心理专家，所以在自己的疗养院设置心理咨询师也很正常。可是潘飞恒为何会把一个老色狼留在这里。

“这个老色狼是有真本事还是跟实际控制者潘飞恒有特别的关系？”

“老色狼名叫潘德宇，不仅是潘飞恒的叔叔，还做过潘飞恒的老师。之前他就因为私德问题被原先的单位开除。相信你也知道，在心理咨询师这个行当，如果私德出现问题，很难再找到合适的工作。潘德宇不得已来投奔潘飞恒，于是被安排到这里。谁曾想到，这个老色狼来到此处不仅不收敛，还变本加厉。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私人住所，时常在这里和几个女人厮混。”

正说着，那里传来动静。曹姚果然听见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直接在员工休息和工作的地方和女人厮混！这个潘德宇确实够大胆。可他如此作风，潘飞恒不可能不知道。所以，潘飞恒是默许自己的叔叔在自己的地盘胡来。

窥一点而知全局，潘飞恒既然可以默许潘德宇胡来，那在这家飞恒精神病疗养院一定还有更多被默许的勾当存在。

“这可是和潘飞恒公众形象不符。”

“潘飞恒这种对精神分析研究深入的人而言，男女和性方面早已经看淡。所以，他对潘德宇不管不问也说得过去。只是，还有些事……”黄晓飞勾勾手，示意曹姚继续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