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天安和白菲菲是什么关系？就直此刻，警方那里同样在攻克这个问题。胡楚光亲自出马和华天安直面较量，时间也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华天安始终不曾松口，他把自己当成一个退隐江湖的老东西，不在问世间之事，所以一问三不知。但是在胡楚光看来，这个老东西比谁都关心外面的一切。

“白狐就是白菲菲，你默认白狐和萧振帆长脸等人接触，让这些新型毒品在吉祥街派系的地盘上出现。白菲菲一定和你有特殊的关系，她到底是你什么人。”胡楚光确实已经在孤注一掷，因为此刻将萧振帆和长脸一并说出来，会让华天安很容易想到吉祥街派系内部有警方的人，甚至于将矛头直指江俊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说过，我不认识什么白菲菲，也不知道什么白狐。至于什么长脸、萧振帆，我更不知道他们是谁。又或者，你该找其他的人来问问情况。”华天安摸着手上的戒指，微微闭目。这二十来分钟，他几乎一直都是这样。

胡楚光的耐心几乎到了极致，可他不想让华天安看见自己的恼怒。一旁的周蜀山摁了摁他的胳膊，也在提醒胡楚光不要乱了分寸。他们现在需要一点提示，而提示能出自哪里？

胡楚光还不知道江俊彦和曹姚已经被困在了白狐的密室，可他还是等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反馈。

卓乐峰把电话打给了金晓晨，不多久，金晓晨又给周蜀山打去一个电话。

在这之前，江俊彦曾经稳妥卓乐峰秘密从马江山等吉祥街派系大佬那边打听华天安的一些绝密隐私。很多事情无法查清，只有从江湖传闻方面入手。在卓乐峰的多方努力下，他确实打听到了一个传闻。本来他想把这个消息告知江俊彦，却发现无法和江俊彦乃至曹姚取得联系，于是，他才把这个消息和金晓晨先行沟通。

金晓晨了解情况后立刻进行核实，一个关于华天安的江湖传闻逐渐浮出水面。

在听着周蜀山附耳汇总后，胡楚光的脸上总算浮现了些许轻松。等了这么久，曙光才慢慢出现。

“华总，有个私人问题一直想问你。你好像一直都是未婚状态，你就真没打算结婚？”

这个忽然出现的问题让华天安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但是他的姿态依旧保持不变，缓缓道：“我这个年纪，对什么事都已经看淡了。结婚不结婚，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这一生，就从来没有遇见过让你倾心，想要和她结婚生子的女人？”

“什么时候你们警察也这么八卦了？我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又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一是好奇，二是需要验证一些事情。吉祥街大佬华天安很少传出男女方面的事，但是在二十几年前，似乎并不是这样。那个时候，你还不是吉祥街大佬，也只不过是个有点名头的混混头目，在你身边的女人似乎也不少。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的年轻一辈确实不知道那时候的事情。可吉祥街的那些老江湖，有些还记得。”胡楚光一边说，一边关注华天安的表情变化，他感觉到华天安的呼吸在调整，一切似乎说到了关键点，“甚至有传闻，有人为你怀孕过。但……”

“但她死了！”这次是华天安主动开口，也终于睁开了眼睛，“既然你们问起这件事情，那我不妨就告诉你们。我确实欠了朱曦太多，所以，在我的内心，我一直无法坦然接受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结婚生子。”

朱曦这个名字很少有人知道，除了当初和华天安极为熟悉的几个人之外，也很少人了解过华天安曾经有一段特别的恋情。

朱曦那会还不满二十岁，但是和三十多的华天安在一起，且为他怀了孕。朱曦的父母死活不同意朱曦和一个三十多的混混在一起，更要朱曦打掉孩子。结果朱曦和父母一言不合，竟然以跳楼相威胁。本来这个我行我素的女孩子只是要挟并没有真的要跳楼，可那天非常不巧，朱曦失足摔死！

华天安伤心不已，甚至差点一把火烧了朱曦父母家。自那之后，华天安一门心思都在事业上，也就淡化了儿女私情。

若不是江俊彦和卓乐峰以及警方都在深挖华天安和白菲菲的关系，这段历史也并不容易被挖掘出来。

江俊彦当时就有一个猜测，华天安如此晚节不保的帮助白菲菲，必然是因为白菲菲和华天安有特殊的关系。除了男女之情之外，江俊彦也猜测过白菲菲是不是华天安的私生女。可是现在查到朱曦，表明朱曦当时就已经死了，自当肚中的孩子也保不住，所谓私生女又是缥缈枉然，除非，华天安还有另外一段私情。

“你是华天安的女儿吗？”这会在山洞内，江俊彦也终于将心中的疑问直接问了出来，“我的手下刚刚查到，华天安利用自己的影响力，秘密收购和建造了一些小作坊工厂，这些小作坊工厂就是你的制毒中心。他这般帮你，绝非普通利益可以说得通。毕竟华天安不缺钱，不缺地位，他只需要一个安稳的隐退过程。若不是你打破了他生活的平静，他不会再出山做这些掉脑袋的事情。”

“所以，你就猜测我是他的私生女？”白菲菲挠了挠眉毛，“这就是你的想象力？只要我是他的私生女，他才会不遗余力的帮我？”

“那你跟我解释一下，华天安为何这么帮你？我跟着华天安这么久，他对所谓亲朋，华天安都做不到这般。你威胁他？我想华天安不怕有人威胁他，即使你捏着华天安的绝密把柄，以华天安现在的江湖地位，他也有办法安然度过。”

“威逼利诱不能让华天安屈服，所以亏欠的亲情就行？”白菲菲冷笑，“所以这就是你理解的华天安？那么，是我高估了你，还是你低估了华天安？你想让我对你说出真相？哼，只有死人了解真相才能让人放心。你觉得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我就现在杀了你。”

江俊彦看着那本书，道：“如果我没猜错，当你放下那本书，就意味着暗中躲着的枪手立马对我们开枪，所以，你既然决定了要杀我，何必索性让我死得明白。”

从一开始，白菲菲就在摆弄那本书，且她并不是真的在看书。同时，她的手势动作也很多，似乎再给什么人传递信号。

江俊彦能有这般猜测也就不难理解，他清楚自己的处境。又不想让曹姚过分害怕，江俊彦还在身后做了摇手指的手势，言下之意他并未完全丧失主动。之后，他又朝着白菲菲慢慢走去，直至走到了那把椅子前，白菲菲终于喝止了他的脚步。

“我可没同意你继续靠近我。你再靠近一步，我立刻杀了你。”

江俊彦还真的没有继续前进，索性一屁股坐到桌子一头，摆弄着上面的物件，道：“你又要杀我，又想和我聊，哎，你这人也挺矛盾。既然你不愿意多说和华天安的关系，那我们就来聊聊这些毒品。虽然你否认和华天安的关系，但是不难看出，你能在安京市潜藏，研制和生产新型毒品，背后确实是华天安在帮忙。除此之外，江湖上也有白狐的传闻，可那些大佬也都没见过你的真容。顺便说一声，我之前去过东南亚，也被赛蒙武装绑架过。据我所知，赛蒙想要抢占安京市市场，所以对诸如你这样的毒枭很排斥。甚至传闻安京市有一份赛蒙的暗杀名单，上面都是和赛蒙不和的各种大毒枭。而你应该手上也有一份，这才便于你和其他毒枭合作销售你的新毒品。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和赛蒙的路数有些相同，联想到你之前有过东南亚生活经历，我甚至猜测，你就是赛蒙的人？”

“他也配？”白菲菲依旧不屑，“我知道赛蒙那个人，也确实和他有过接触。但是我和他没有关联。当然，你的猜测并非完全不对，据我所知，东南亚那边确实已经有势力渗透到安京市。至于为何选择安京市，呵……”

那是一种得意甚至是轻狂的表情，白菲菲此刻流露的神色让江俊彦遐想连篇。他脑海中忽然再次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庄泽苑！”这三个字从江俊彦的口中脱口而出。既然白菲菲已经知道江俊彦警方卧底的身份，那江俊彦也没必要在她面前掩饰什么。他说出庄泽苑，等同于承认他和警方中的某些人信息共享，“你看不上赛蒙，是因为赛蒙没资格指示你。你有更高级的上线又或者合作者，那个人是庄泽苑。一直以来，我就很好奇，为何东南亚赛蒙势力盯着安京市不放。现在来看，并非是赛蒙盯着这边不放，而是他背后的庄泽苑。这个庄泽苑应该和安京市有种特殊的关联，让他对安京市割舍不下。而串联两者的人，难道就是你？”

白菲菲慢慢将书放心，挑衅般的指了指书，言下之意她放下书也没人开枪，所以之前江俊彦猜错了。但是她同时又给江俊彦鼓了鼓掌，道：“我收回我之前的话，看来，我没高估你。仅凭这些毒枭联络网和对峙的情况，你就能想到这些。”

“那我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