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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O之48小时

作者:青青子衿搬运社 | 分类:游戏 | 字数:6.7万

Chapter 5

书名:EXO之48小时 作者:青青子衿搬运社 字数:6018 更新时间:2024-10-11 09:41:24

“队长!”灿烈张着嘴三步两步地从楼梯处冲过来,跪在地上看着满身血污的俊绵不知所措。钟仁也冲过来,把队长的头轻轻抬起放在自己腿上,试图用手去捂不停冒血的胸口。一个碎镜子扎进了俊棉的右肺,他只是不停地剧烈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队长!队长你别死啊!”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俊棉,灿烈哭叫着说。

“我,我……怎么会……是队长?”白贤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钟仁无声地抬起头看着白贤,又看看我们。灿烈流着眼泪狠狠推了白贤一下,“你都干了些什么啊!”白贤瞬间也哭了出来,不停地摇头。

艺兴蹲了下来,扶着白贤的肩膀,“慢慢说,怎么回事。”

“我,出来找水。”他无措地看着艺兴。

“我知道,然后呢?”艺兴问。

“走到沙发边,我突然发现有一个人……一个戴着帽子的人,他拿着刀,站在镜子边……对了,还有手电筒……”白贤断断续续地说,“他看见了我,还把刀放在脸边,然后还朝我走过来……”白贤说得哭出了声。

“然后……然后他把手朝我伸过来……我就推了他……”他说,“他往后倒,把镜子撞碎了。”

“然后你就杀了他?”桃子问。

“不!不!我不想!我不想!”他慌乱地看着大家,“他躺在地上,声音很哑,说了什么,我没听清……”白贤的双眼艰难地回忆着黑暗中发生的事,“然后,然后,他朝我爬过来,抓住我的手……”

大家都没说话,后面的事很清楚了,白贤拾起一块碎镜子胡乱地扎了他。

“队长……”世勋和庆洙也围了上去,我们没有上前,给他们留了空间。

可俊绵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早就说不出什么话,只是不停地摇头。他在人群中寻找着,突然抓住钟仁的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最后,一滴眼泪流了下来,停止了呼吸。

那是不甘的眼泪吧,因为我看见,地上并没有什么刀,只有一把螺丝刀。

鹿晗拿起那把螺丝刀,和已经从镜子的一角被卸下的一颗螺丝钉,他看着白贤,“你说的刀,是这个吧。”

“今天上楼前,俊绵跟我提过,他怀疑这个镜子里面是个监视器。”鹿晗继续说着,“他没跟我们提,就自己下来检查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钟仁抬起仇视的眼睛,鹿晗无语。

“鹿晗怎么知道他会下来,不要随便就这么怪别人!”桃子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不经大脑。

“就是他建议的晚上不要随便开灯,才会让白贤误会!”钟仁站了起来。

“喂,老兄!”桃子完了袖子就走到他面前,“一切都是白贤做的,你怪我们有什么用,说到底都是他不信任我们,他觉得我们会在晚上下来杀人!”

“不是的……”白贤哭着说,“我以为那人就是那个变态……”

“白贤是对是错,也轮不到你来评价吧。”灿烈看着地面,其实是对着桃子说,“队长会原谅他的,只要他不是有意的。”

“当然轮不到我,”桃子的眼睛微微发红,“你们也从来没想和我一个队。”

“黄子韬别说了!”鹿晗用中文吼道。

“不想一个队就明说,”钟仁走上前,“我们不缺你一个。”

“你以为我没说过么?”桃子迎上他的目光,也往前走了几步。

“想打架吗?”钟仁的眼睛都在冒火。

“你以为你能赢吗?”桃子歪着头看他。

“够了。”我冷冷地说。

庆洙把白贤扶起来,白贤满脸泪水站起来回头看了眼俊绵。艺兴走过去把桃子给往后拉了拉,桃子红着眼睛委屈地看着艺兴,艺兴朝他摇了摇头。

灿烈的眼睛目送着白贤,钟仁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本身也就是游戏的一部分。”我看着金钟仁说。

鹿晗看了看我们两个,走上前拉了拉钟仁,“把队长抬去地下室吧。”

留给我们一个敌意的眼神,钟仁转过身,和灿烈一起抬起了俊绵。鹿晗赶过去给他们打开了地下室的门,庆洙弯腰擦拭地上的血迹,捡起破碎的镜子。墙上剩下的那几块镜子,完美地映出了我们四分五裂的脸。

在一切回归平静,灿烈他们已经稀稀拉拉地上楼时,我拉住了鹿晗。

“楼上有水吗?”我问他。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找过了,连卫生间里的自来水都没有。有酒,各种烈性酒。”

酒?喝醉是不错的选择,但愿我一醉醒来,那个倒计时牌已经跳到了零。

“我们这有吃的。”艺兴看着鹿晗说,我看向艺兴,欲说还休。

“哦是吗。”鹿晗低着头,没再说什么。

“你饿吗?”艺兴睁着他的大眼睛,压低声音问鹿晗。那是几年前艺兴为了能出道被要求拼命减肥时,鹿晗给他偷来一包方便面时说“饿了吧”时同样的语气。

有些东西,已经成了习惯。

鹿晗抬头望着艺兴,艺兴一把拉过他的手往厨房跑去。我跟在后面,看他轻手轻脚地打开冰箱,拿出一个三明治说,“只有冷的了,你赶快吃,就在这吃。”

鹿晗看了看艺兴,抓过三明治就大口地吃起来,强迫自己加速地吞咽,一边露出他好久不见的笑容。

傻乎乎的笑容,眼角都是皱纹的笑容。

“要不要再来一个?”艺兴指着冰箱。

“不行了,”鹿晗抹着嘴,“我这么久不上去他们该起疑了。”说着他回头看看我,“谢谢。”他说。

毕竟还是跟我生分一些。一个三明治而已,说什么谢呢,还欠你N顿饭没有还吧。

“要不要我给桃子带一个……”他还是看着我。

“算了,太冒险了。”我想了想说,“而且……他经饿。”我想起他每天晚上在宾馆经不起零食的诱惑而大嚼薯片的样子。

“那我走了。”鹿晗拍了拍艺兴的肩膀,跟我点了下头算是告别,轻轻地跑了出去,留下我和艺兴两个在厨房里。

黑夜里,借着一点月光,我好像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冬天,农历春节。

那时候,艺兴也是这样站 在厨房里,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骄傲地跟我说着他来韩国带着多少人的期待,多少人给他送行。

“我们学校的校长在大会上都说了我来韩国了!我还有自己的贴吧!”他鼓着酒窝无不得意地说,“我一定得混出个人样来,不混出来我绝不回去!”

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小话唠,不像现在这样沉默。

“我不像你,长这么帅,也不像其他人那么会来事,”他低下头说,“我得在某方面特别强才行,不,是最强。”

我那时候就很羡慕他,一直到现在都是 。

“有多少人送你?”我问。

他用手指摸着下巴拼命回忆着,“爸妈,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我们学校文艺社的人,我们班也来了好多人,还有我班主任,教我唱歌的吴老师,还有几个学妹……”

“你猜多少人送我?”我笑着看他。

“难不成比我还多?”他的嘴巴弯成了O形。

我低下头,笑着摇摇头,“没有人。”其实我并不想显得多么悲情,本意上我只是想说个冷笑话而已。

艺兴疯了一样地练舞,每天最早到,最晚走。别人睡觉的时候他在跳舞,别人聚餐的时候他也在跳舞,别人娱乐的时候他还在跳舞。忽视他的人不得不注意到他,看着这个打了鸡血一样的中国练习生每天蓬着乱乱的头发在舞蹈教室挥汗如雨,多少感觉到压力。

“艺兴前辈真的很爱跳舞。”一起上课的灿烈经常跟我说。

“他真的很想出道。”庆洙小声跟俊绵说过,被走在一边的我听到了。

2010年的冬天,有些事情像是发生了改变,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那天走进洗手间,我竟然撞见拿着酒瓶坐在地上喝醉了的他。

他一向非常小心,从不做违规的事。

抬起头看见是我,他朝我笑笑,“你觉得我们傻不傻?”

拿过他的酒瓶,我坐在他身边,也喝了一口。

“我和她彻底分手了。”他有点任性地说。

“分就分了,迟早的事。”我说。

“我跳舞跳得……”他断断续续地说,“什么都没了……我还能出道么?”

没有说话,我看着醉了却依旧脸色苍白的他。

“如果不能出道……我该怎么办……”他咯咯地笑着,“我连高中都没毕业。”

“谁都无路可退,我也一样。”我看着酒瓶。

“五年,”他伸出五根手指,“我给自己五年时间……五年不出道,我就回去。”

“回去干什么?”我说。

“找个工作,养活自己。”他笑着,“你看我这张脸……去酒吧做个舞男还成么?”

我看了看他,面露不屑地摇摇头,“这是我的生意……跟我竞争,你需要整个容。”

“哼,”他也不屑的摇摇手指,“你做舞男?业务不过关啊……”

我笑着摇摇头,把他从厕所地上拉起来,出了门,发现街上飘着一点不碍事的小雨。

“你有烟么?”他红着眼睛问我。

“你不是不抽么?”我说。

“给一根呗。”他把手自说自话插进我口袋,翻出半盒烟,抽出一根放在嘴上,又从我包里翻出一个打火机,打了半天都没点着。

“我来吧。”拿过打火机,我帮他点着火,看他呛得不停咳嗽。

我也拿出一根,点上。那是个看不见未来的夜晚,我们当时却不知道,那也是最好的夜晚。

从厨房出来,艺兴目送着鹿晗上楼,然后回了卧室。靠在厨房门边,我看见鹿晗快走到二楼时,和坐在楼梯拐角台阶上的灿烈打了个招呼,又和钟仁拍了下手。黑暗中,灿烈和鹿晗挥了挥手又回转身来,用他自以为没有人听得到的声音“小声”继续着和钟仁的话题。

“白贤做不出这种事,我不可能相信。”他摇着头,语气甚是笃定。

“他做不出,有人会让他做。”钟仁的声音很小。

灿烈愣了几秒,突然长大了嘴,“你是说……Kris哥……”

钟仁瞪了他一眼,回头看了看才说道,“你能不能声音小点!”

灿烈捂着嘴,呆了一阵说,“Kris哥这人……不会做这种事吧,要杀人的话,他自己就上了。”

太令我感动了,不愧跟我一起念念叨叨这么多年,大概以前看多了我在课上被骂的窘样,难以想象我能有指派别人去杀人这么高的智商。

“那还能有谁,难不成是庆洙和世勋让白贤去杀队长,他们疯了我都不信……”钟仁低声说。

“哎~~这么一比较的话,”灿烈貌似陷入了思考,“好像还是Kris哥的嫌疑大些……”我想象着他痴呆的表情,低头忍着笑。

“对了,还有艺兴哥!”灿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说道,再次被钟仁瞪了一眼,捂着他的嘴低声骂道,“鹿晗就在后面的卧室你能不能小声点!”

“还有艺兴哥呢……他可是队长。”灿烈压低嗓子道。

“那个家伙,”钟仁摇了摇头,“他唯一能发狠的对象,只有他自己而已。”他抬头看着天花板,“队长又怎么样,你也是队长,还不是没有一点用。”

灿烈低着头,玩着他的手指,对金钟仁的抱怨投去不平的一眼。

“我不觉得他们任何一个人会这么做……”灿烈痴痴地说着,眼睛看向那扇砸不坏的窗子,“事情也许没那么复杂。”

钟仁低头沉默着。

“队长下楼检查镜子,白贤出门看见了队长。因为周围很黑心里又害怕的原因……”灿烈说着,“他才失手把队长推到镜子上。”

钟仁把手叉进了头发。

“我认识俊绵6年,”钟仁低声说,“6年了……他从来没有像最后看我的时候那样看我……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灿烈摸了摸他的背。

“如果这游戏是真的,”他抬起头说,“我绝对不会比那帮人先死。”

我知道,那帮人里肯定包括我。

不想再听这无聊的对话,我正想走回卧室,却突然看见白贤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来,黑暗中的他显得尤其瘦小。灿烈显然听到了响动,朝他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白贤后,没顾上钟仁拉他的举动,迈着两条长腿三步并两步地从楼梯上跳下来。

他拥抱了白贤,并想要把白贤带上楼去,白贤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跟着上去了。

我走回卧室,看见不知是不是睡着了的世勋和庆洙,还有坐在窗边的艺兴。走过去,我在他身边坐下。

“我很渴。”他说。

“睡着了就不渴了。”我说。

“说不定明天我就死了,今天舍不得睡。”他看着窗外,今天外面居然难得地有很多星星。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从来不看天的缘故。

“不一定啊,”我拍拍手上的灰看了他一眼,“说不定您老人家活到最后。”

“我这种人?”他鄙视地看了看自己。

“你哪种人?”我好笑地问。

“我这种一上来就会被人弄死的人,”他表示对自己有极大的自知之明,“而且我最近一直倒霉,上周坏了个表,前周吃冰激凌刚打开就断了一半掉在地上……”

虽然我很难把他说的这两件事情和我们现在的境况作类比,但我仍然表示理解地拍了拍他。

“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他忿忿地说,“死前居然都不能吃顿好的,要知道我减肥了很多年……”

我看着这个吃货,心里异常平静。

“……一年多没回家了……上个月的钱还没有领……”絮叨半天,他得出了现在死很亏的结论。

我靠在窗前,指了指外面说,“你看啊,起码今天晚上的夜景很美。”

停顿片刻,他问我,“如果能出去,你会干什么?”他的眼睛和外面的星星有点像。

“正常地活着。”我说。

“怎么活着算正常?”他问。

“大概就是……吃饭,睡觉,喝水。”我发誓,如果是以前的话我绝对不会加上喝水这一条。

“唉,”他把双手背在脑后,两个酒窝若隐若现,“如果明天就死,你今天大概也就是吃饭睡觉,除了不能喝水以外。”

“那倒不见得。”我笑着说。

“哦?……”他眨眨眼睛。

“如果明天就死的话,”我看了眼窗外,“我今天大概会找个人接吻。”

他愣了两秒,居然呵呵笑起来,“太遗憾了,经过这么多年你的人品值终于累计到了负数,全是男的。”

“所以我不会死。”我说。

“看!这里有个母蚊子!”无视我鄙视的眼神,他不停拿手指戳我。

“你确定我不会把她吻死吗?”我斜着眼睛说。

“实在不行的话鹿晗的可以凑合。”他又热情地提出了富有建设性的意见。

“我很挑的。”我整整衣领。

“恭喜你这几年只挑中了自己的右手。”他笑着说道。我愣了两秒,踢了他一脚说,“比不上你与左手的模范爱情。”

白烂的对话还在继续,就好像之前每一天一样。我不知为什么已经记不清这些对话了,但张开嘴好像仍然可以随时跟空气对话,因为我知道他会怎么回答,我几乎可以模拟出一个张艺兴。

“我不说话了。”他闭着眼睛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我要节省口水,”他继续闭着眼睛说,“跟你混没有出路,我要自救。”

“恭喜你找到了完美的自救方式,”我说,“于人于己都很有益处。”

“我为什么当初没有选鹿晗?”他皱着眉。

“这话当成心理活动就好了,”我眯着眼睛,“不用说出来吧。”

“就你的智商情商两下就被人搞没了。”他无奈又痛苦。

“我毕竟体积比较大,搞没需要一定时间,”我鄙视地俯视他,“比较容易被搞没的是你吧舞蹈机。”

“哎对了复读机,”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你那位拍档是不是可以刺探点情况。”

“灿烈?……”我白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找鹿晗。”

“你怎么不找桃子。”他眯着眼靠在我身上打哈欠。

“桃子现在会理我么?不打我就不错了。”我拉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自作孽不可活。”他总能适时给予我中肯的评价。

“你要睡啦?”我看看他,“ 你人生还剩不到40个小时了你竟然准备在死前补觉。”

“这跟接吻一样是人类的本能。”他闭着眼说,“补觉而死的人是幸福的。”

“有人来杀你我是不会救你的。”我说。

“那好,天堂见。”他哼着。

“万一我杀你呢。”我说。

“那你就只好去地狱了……再说,就你?……”他鄙夷地歪了歪嘴角。

我不介意被他的鄙夷,甚至还笑了笑,大概我们已经习惯了这种互相鄙夷。

艺兴沉沉地睡去,我把他的身体靠在床边,轻轻地出门走向洗手间。黑暗中,我看见白贤趴坐在客厅的玻璃茶几边不知在干什么。为他留着一小道卧室门,半个小时左右,他起身慢慢地走进了卫生间。

他开了灯,我靠在虚掩的门边看着他走到镜子前,拿出一根眉笔,开始一丝不苟地画眼线。画完左眼画右眼,时不时用手轻轻地擦拭,仿佛马上就要登台表演。

低下头,我压抑着这种奇怪的感觉,却又什么也捕捉不到。离开那扇虚掩的门,我缓缓走回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