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戌时。

趁着天黑，三人潜进了城主府。

瞧着偷偷进来的三人，方余听有些无语。

“你们可以从大门直接进来，没有人会拦你们。”

东方苒和净空两个人并不理他，自己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倒是东方霍然回答了他的话。

“你不早说。”

方余听看到东方霍然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掩下眼神深处的痴迷神色，恢复了表面一副温柔尔雅的模样。

“这确实怪我。不过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哼， 找个地方吧。”东方霍然也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翘起二郎腿。

语气随便，就像他们还是朋友，还没闹翻一样。

这让方余听像是回到了从前。

语气愈发温柔。

“就在之前你住的地方，好嘛？”

东方霍然听到这里，脸色闪过一丝羞恼。

声音不由得大了些，像是在遮掩什么。

“随便你，关我屁事，爱死哪里死哪里。”

也不怪东方霍然这样，要怪都怪方余听，把他关在那里的时候，每次见面都要做那种事情，害得他现在一听到那里就觉得很羞耻。

方余听还真的乖乖的带着几人去了暗牢。

没有带任何随从。

方余听不带着三人走进暗牢。

这里是他遇到然然之后，专门为然然打造的。

因为他不喜欢然然的眼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别人，任何人都不可以。

只不过，被关之后的然然好像变了一个人，在他面前一点生气都没有。

就像是一个玩偶。

任人摆弄。

他不想，他不想然然变成那样。

可是然然不喜欢他，如果放然然走了，他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也试图说服自己放过然然，可每一次来到这里看到他，就会舍不得。

不想放他走，不想放他走。

后来，然然的姐姐来就他了，他就在暗处看着，看着然然被带走。

他躺在然然躺过的床上，拥着然然的衣服入睡。

可是，不够，不够，完全不够。

他想要然然，不用做什么，待在自己的身边就好。

所以在然然被带走的第二天，他就忍不住的早过去了。

东方苒并没有隐藏行踪，方余听知道，只是特意在引自己出现。

妖王确实也有这个实力和资本能够保证能够从自己这里脱身。

所以他把然然抢过来之后，就回了城主府等待。

等待着然然的家人对自己的审判。

不知道什么原因妖王并没有杀自己。

看着再一次被带走的然然，他觉得这样也好。

还能再多看然然一眼。

他还和妖王做了个约定，戌时之前选择杀自己和封印自己。

妖王说要看然然的意思。

然然也是希望自己死的吧。

毕竟自己那么恶劣的强迫了他。

还把他关起来。

也好。

只要自己死了，然然在这个世界上就自由了。

尽管方余听想让这段路再长一点，他能够再多看然然一眼。

可是这条路还是走到了尽头。

东方苒用了一条捆仙绳把方余听捆住，然后给了东方霍然一根抽魂鞭。

“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抽魂鞭，抽魂鞭，每一鞭打下去都像是抽在灵魂上。

那种痛苦，几乎没有人能够承受。

东方霍然接过鞭子。

方余听还是笑着，眼睛只盯着东方霍然。

东方霍然知道，这是东方霍然的第二人格。从刚刚见面开始就一直是这个人格。

只有他会用那样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自己，若是另一个的话，绝对不会这么直白。

他在努力装成另一个人格的模样。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东方霍然看着方余听的眼睛非常认真的说道。

“你后悔吗？”

方余听眼眸颤了颤。

后悔吗？后悔吗？

他也想过无数次，若是他不是半妖，若是他没有被分裂出来，若是······

可是，没有若是，错了就是错了，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唇角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来。

“不后悔。”

不后悔，他没有资格后悔。

东方霍然捏着鞭子的手紧了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睫颤了一瞬。

手起，鞭落。

狠狠的甩在了方余听的身上。

一鞭，两鞭，三鞭。

每一鞭的力道都控制不住的轻一些。

东方霍然的手藏在袖袍之下，轻微颤抖。

抽魂鞭拖在地上，沾着血迹。

方余听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东方苒和净空早在把鞭子递给东方霍然的时候就出去了。

此时正在城主府的屋顶上看星星，可谓是嚣张至极。

周围巡逻的侍卫来来回回。

却也没有发现他们。

不过，就算是发现了，也不会管就是了。

城主早就说过东方霍然是城主府的贵客，城主府得到任何一处都可以去。

而另外两人是贵客的朋友，自然也不由他们管。

东方霍然走了出来，把抽魂鞭还给东方苒。

“姐，鞭子。”

东方苒看着干干净净的抽魂鞭。

不过在怎么干净，还是遮不住上面萦绕的丝丝灵魂的气息。

荒芜，死寂。

“这鞭子你留着吧，送你了，我用不着。”

“嗯。”东方霍然也不跟东方苒客气。

手指摩挲着手中的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