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凡仲让阿帕奇继续跟本杰明和儒勒谈开矿和服务配套的事，他和何易一道让人领着去了矿山和库房。

一片露天的矿藏，尚未动工开采。一眼望过去植被稀疏，土地贫瘠，说不尽的沧桑感。

在矿区外一侧，有一排建筑物就是预先修建的库房，其中有两间已经完工，另外几栋库房有些工人正在干活。

库房有五十来米长，近四十米宽，堆着一些水泥钢筋等建筑材料，也有一些床铺。很明显，工人们暂时便住在库房里。

“这些建筑材料怕也用不了多久吧。”

工地上陪同的杰罗尼莫道：“加纳只有水泥，钢筋和其他材料要送过来太远了。”

“建好八间库房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还需要半年的时间。”杰罗尼莫道。

说着话，几人又进了另外一间库房。这个库房堆放的材料要多一些，而且没有铺床。

张凡仲赶紧在这里建了一个信标。

“陛下，刚才您去了哪里？”杰罗尼莫望着张凡仲怔怔道。

“我一直都在啊。”张凡仲道。

张凡仲记得另外一个矿距离这里有25公里的样子，让杰罗尼莫带路又去了第二家矿。

晚上阿帕奇回来了，吃饭的时候他说本杰明跟儒勒听说这里主要的矿藏是铜矿，要求加租金。

“你告诉本杰明，加租金是不可能的。我们要的矿就是伴生矿，所以最初的报价里面就包括了铜矿。”

第二天，阿帕奇去跟本杰明和儒勒商议，儒勒道：

“亲爱的阿帕奇先生，当初你确实只说了开采一种不知名的矿藏，根本没有说这是什么铜矿的伴生……矿。也就是说我们根本不知道还开采有铜矿。”

阿帕奇抠抠头皮，也不能否认本杰明和儒勒的说法，当初自己也不懂什么伴生矿，只说要采一种不知名的矿……

张凡仲也感到头疼，没有文化话都说不明。谈个合同几个月了，才知道有重大瑕疵，未尽告知义务。

“阿帕奇，你去告诉本杰明和儒勒，铜的收益三七分，精炼铜的设备我们出。”

阿帕奇对本杰明和儒勒给出了最后的条件，这下轮到本杰明跟儒勒商议了。

“本杰明。”儒勒道。

“在，大人。”

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本杰明哪里像个国王，十足的跟班像。

“你看这样行不行？”儒勒提出了一个方案来。

原本这个矿答应给本杰明租金的八分，儒勒提出再减去一分，就说是本杰明主动提出来的。铜矿的事不要向法国报告，儒勒答应本杰明，铜矿的三成收益俩人对半分。

“你看这样行不？”儒勒看着本杰明道。欧洲到这里天高皇帝远，只要本杰明不说出来，自己也有一笔收入。

“全听大人的。”天大的好事啊，本杰明赶紧表示同意。

张凡仲见事情终于没了变故，当天晚上跟何易说了声自己要单独行动就回了大明京城张宅。

大明举办的世贸会已经办了五天，张凡仲再不赶回来就要结束了。

崇祯知道大哥赶来，决定陪着大哥好好逛一圈。

世贸会会场在秦皇岛，新建的大楼。

一、二楼主要是重工业产品，包括卡车、吊车和挖机等特种车辆，也有一些其他的工业产品。

当然，在这里展示的商家不是大明就是殷商国的。

来到一楼的一个展厅，张凡仲观看了一会脸色就有些挂不住。

这里有一家农机厂，展出的全是小型农用机械，也有用有线电源提供动力的机械。

插秧机、脱粒机、抽水泵、电磨、电锯、修枝刀、油锯、电砂轮、榨油机、面条机……还有多功能旋耕机。

问过摊主，才知道这仅是大连一家农机厂的产品。

崇祯还不知道大哥已经心生嫉妒了。

是呀，殷商国这么多厂就没有一个厂想起在这方面多下些功夫。

这样的企业，今后殷商国的企业能竞争赢？

当下，心里的热切劲头便冷了一多半。

勉强看完，张凡仲心中就一个感觉，殷商国的企业缺少创新精神。

这难道就是国企的通病？该怎么解？

回到美洲后，张凡仲完全忘了还答应过张爸张妈去里斯本看张玛丽的事，整天就在想着如何让殷商国的国有企业有一点创新精神。

“老汉，能不能让国有企业改制？”

张爸抬起平板上的目光看了一眼张凡仲，又低下了头。

想当年的改制，多少人强取豪夺占国家的便宜，老百姓怨气极大，过了几十年依旧有以前的职工在上访告状。

像苏联解体，把国有工厂分成许多股份，工人也都持股。做法看起来还是比较公平的。但最后呢？都成了私人的工厂。

“老汉，我不是说改成私有制，而是改成厂长负责制。生产、采购、职工福利发放等全都放权。国家通过国资委对工厂资产进行管理，按考核绩效发放厂长、经理的薪酬，审计局对工厂进行审计监督……”

张爸这才抬起头来。

“殷商国的企业还不算多，彼此也没有那么激烈的市场竞争，真要改没有后世的难度大。

如何改？多看下公司法。事实证明厂长负责制有它的问题。还有就是涉及民生的产业千万不能乱来。譬如房地产，只允许国有公司建公租房而不许搞商品房……

物价局必须保留，垄断的企业不能垄断价格……”

张爸说的都有他的历史经验跟切身体会，张凡仲自己也有所闻。

“跟我们这里不同，殷商国如果开始改革工业企业，城镇百姓的收入肯定会增长许多，所以要对农业进行补贴，要不农村人都要跑城镇打工……就算你管得到国企招工的范围但管不了私企招收农民工。”

看得出，张凡仲很久没有咨询张爸的意见，张爸的思考成果都堆积起来了，现在终于一吐为快。

张凡仲老老实实地听着，有些话确实对他很有启发。

奥斯瓦尔多现在一家钢铁厂的轧钢车间工作。就是穿一身工作服手拿一把钢钎夹子将滚烫发红的钢条拨到轧成角钢的端口。

这工作很辛苦，干不了一会浑身都是汗水。殷商国的人都不愿意干，好处是工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