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是筑前福冈藩与佐贺藩的联合巡逻船队。

说到倭国大名往往都写什么国什么藩。这个什么国是倭国古时候划分的地名，用在这里是表示位置的，现在并不存在这个国。说到势力的时候光说某藩就行了，只不过这时不熟悉的人就需要查地图看位置。

德川家光通知全倭国大名到江户开会，讨论大明入侵的防御问题。

福冈藩二代藩主为黑田忠之，参会回来即与佐贺藩锅岛胜茂联系，要求组建联合舰队巡逻。

锅岛胜茂并没有去参加这次会议，但黑田忠之的建议也必须考虑。大明前来征伐，单凭他与福冈藩的任一支船队都不可能是大明水军的对手。

而大明到倭国，他与福冈藩所在的九州是必经之路。

锅岛胜茂没想到联合舰队没成立多久便真的遇到了大明船队。

1609年，德川幕府正式颁布《大船建造禁制令》，禁止在国内制造超过500石吨位的舰船。所以，福冈藩与佐贺藩这次联合巡逻只有三艘老旧的安宅船、二十来艘关船以及四十来艘小早船。

远远看见悬挂大明龙旗的船队，联合巡逻舰队停止了前行。

福冈藩此次领队的吉田正一在安宅船天守阁上手执单筒望远镜观察大明船队。

因为前后船之间有着遮挡，吉田正一数不清大明这一次到底有多少船只，不过比起自己联合巡逻舰队的总数来说只多不少。

“一、二、三、四……”

当大明的四艘机动驳船开始向自己方向而来时，刚才还在紧张得双腿打颤的吉田正一差点乐开了怀。

联合舰队有六、七十艘各型战船，对付大明四艘战舰还是有把握的。

因为是正面而来也不是满速，海里又没有参照物，吉田正一还没能察觉到大明“战舰”相对于自己的恐怖时速。

他只看见大明的其余船只全都停下，只过来了四艘战船。

这四艘战船只有靠后有两层船楼，前面部分甲板则光秃秃的，并没有像安宅船那样在四周安装盾板。

……

吉田正一看见了绑在货驳上的驳船，一时没有想明白。

为啥这些船有两个船艏，还有更加奇怪的三个船艏部分组成的船只。

大明这是为了抗海上风浪的最新款设计？

相对于吉田正一，佐贺藩的五岛禄郎观察得就要仔细得多。首先他就发现了大明战船颜色的不对。

整条船的颜色太过一致且并不是木材该有的颜色。

再就是绑上的驳船也被他看见了，同时他还看到了船甲板上的小炮以及正在忙碌的炮手和辅助人员。

他所乘坐的安宅船，如果要像大明船只这样移动，近200名的桨手必须全力以赴（他也低估了货驳的速度）。

但是，大明战舰根本看不到伸出船体的船桨。

小炮的数量倒是不多，五岛禄郎数了一下，船体一侧最多只有八门，而且还没有安宅船这样的盾板防护。

这三艘安宅船的长度大概只有二十米左右，抗风浪性极差，原本就只是在沿海使用。为了及时发现明军船队，给陆地更多的反映时间，这才稍微出海远了一点。

吉田正一跟五岛禄郎分别下了指令，小早船和关船朝着大明的四艘战船蜂拥而去。更有小早船带着引火物拼命划动，想靠拢点火引燃大明战船。

大明的四艘战船对扑上来的关船和小早船视而不见，径直冲向吉田正一两人所在的这三艘安宅船。

一路上将挡路的关船和小早船撞得破裂四散。就算侥幸没有被直接撞上，这些靠得太近的小船被战船带动的水流直接卷入船底。随着螺旋桨的转动，大明战船的艉部冒出各式的渣滓与血水。

稍远一些的船只看到这恐怖的场景都停止了向大明战船的靠拢，开始对大明战船用火绳枪远距离射击。

“全员撤回船舱隐蔽。不要与敌战斗。”张凡仲通过船上的广播命令道。

张凡仲的意思很明白，不需要为倭国海军浪费子弹。补给线太长，炮弹、子弹都是从重庆府送过来的。

“尼玛！这是织田家的铁甲舰！”吉田正一看着丝毫未伤的大明战船突然想起了织田信长的酒鬼水军那恐怖的六艘铁甲战舰来。

当距离还有500米的时候，何冲依旧没有刹车转向，只是不断轻轻地校正方向，朝着吉田正一那艘安宅船撞了过去。

大安宅船内有四层结构，还配备了盾板等厚重的防护措施与武器、上百名武装人员跟大约200名桨手，所以......完全没有什么速度！

倭国水军的“三板斧”：中远距离以弓矢、火绳枪射击，近距离投掷被称为“焙烙”的火药罐杀伤对手甲板上的人员，最后以水手跳帮，白刃肉搏结束战斗。

此刻面对直冲而来的大明战舰，该用哪一个“板斧”？

并没有预想中的剧烈碰撞以及撞击声，货驳流畅地冲了过去。

身后是一水的木材碎屑、杂物和武士、水手，全都漂浮在海面上。

安宅船并没有使用龙骨设计，只是将木材拼装钉牢，虽然与其他海船一样配备了水密舱，但整艘船的脆弱性使得水密舱失去了作用。

大明的机动货船有四艘，又还绑着驳船，对撞时的面积极大，三艘安宅船瞬间消失，还有一艘货驳没能找到撞击的目标。

何冲在货驳与安宅船撞击的一瞬间就失去了眼里的目标，等他把船头调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一片“空”。

“张哥，刚才真的撞上了？”

“啊，应该是撞上了。”

“方哥，刚才真的撞了？”张凡仲的敷衍让何冲不太确定，扭头又去问旁边的方以智。

“嗯，撞到了，我看见的。”方以智点头肯定道。

张凡仲当时正在驾驶室的窗边偷偷拍摄另外一艘货驳撞击安宅船的画面，真没注意自己眼前这艘安宅船的情况。

“何冲，这样最好了。不打枪不放炮，没有血淋淋的画面，对你们的心理成长是最健康的了。”张凡仲把专门买的自媒体防抖摄像机收好，过来安慰何冲。

处在货驳与大明船队之间的关船跟小早船这时已经消化了看到的画面，反应过来的桨手们开始拼命划动船桨朝着最近的壹歧岛方向划去。

就算大明船队把壹岐岛围住自己跑不了，但朝深山老林一钻，就算饿死也比落到海里喂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