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陈先生，刚才有点事。”张凡仲让何奎跟学生把陈实功扶上了车，对何奎道：“你去不方便，各人走回去。”

小车在训练营旁边一处小屋停下，张凡仲带着陈实功师徒二人进了小屋。

一张解剖床上面躺着一个黑黝黝的男子尸体，旁边还有一个空着的冰柜。

“啪。”张凡仲按下开关，整个屋子里一下亮堂起来。

“陈先生，这个灯叫手术灯，解剖的时候看得更清楚。”

又介绍了冰柜的使用，说完又把一个大箱子打开。

“陈先生，这是手术服，工作的时候穿。还要戴好手套……”说着，张凡仲提起两件白大褂。

“在解剖的时候还有这种专门的防护服，防止病毒感染的。譬如解剖瘟疫病人的时候，陈先生跟学生还有这个房间的人都要穿戴这种防护服……”

“旁边有水槽，用过了丢在里面有人负责清洗。喔，对了，这里还有解剖用的器械。喏，这是手术刀，刀片可以换的，有好几种型号……这样，这样，刀片就安好了……这叫显微镜，这么用……”

看学生去拿挂图，房间里就只剩他们两人。张凡仲拖过椅子请陈实功坐下，然后道：

“陈先生，医学院建好以前这里是暂时的解剖室。尸体是从南方那边运回来的，只有两具。每次解剖都要让学生提前来化冻，化冻时间有点长……”

不是专门的解剖室，很多地方都不太符合要求。

房间不是套间，门外还要搭建一间屋用于进出的消毒。地面只有简单的一层水泥，没有专门的排污口等。

陈实功此刻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有解剖人体的想法跟真能提刀解剖是两个概念，陈实功也得克服心理上的压力跟不适。

张凡仲也见不得尸体，简单交代完了又留下两本手术与解剖的操作规范便起身跑了。

“懋森，先把挂图挂起来。这尸体……还是先放回冰柜。待把这两本操作规范记熟了再开始解剖。”

张凡仲后来才得知，差不多过了半年，陈实功才开始了人体解剖。

这段时间在现代没怎么用大钱，张凡仲向张处长提出要给崇祯皇帝买一架专机。

“还是上次哪个型号？”张处长问道。

张凡仲在网上查询了一遍，想购买一架载重量比较大的直升飞机，就像米-26，起飞载重量达到了20吨，可以乘坐80多人，正好适合崇祯的身份需求。毕竟他走哪里都得有那么多的护卫跟行头。

然而米-26的操作太过复杂，张凡仲自己也不敢冒生命危险去学习。

现在张处长问起来，张凡仲心中再一次犹豫起来。

考虑良久，张凡仲还是决定买一架民用型的米-26P送给崇祯，自己提供DVD教学设备，但驾驶员得由崇祯自己出。

张处长立马就去打电话询问。

张凡仲知道一时半会得不到准信，带着张晋出去买菜。

“好久没看见你了，小弟。”确实好久也没见到陈阿姨了。

“哦，陈嬢嬢。买菜啊？”

不是一直都在躲自己的吗，为毛今天主动招呼起自己来了？好像称呼都变了？

张凡仲准备牵着张晋跑远点。

“小弟，你晓得厂里面又在搞人员下岗分流没有？”陈阿姨问道。

“还是你好啊！自己做生意做得尚好，不用担心这些。”

张凡仲就愣了，陈嬢嬢你这是要准备求人还是光吐槽？要是求人呢看在同学面子上也不是不可以，要是光听你吐槽，对不起，本人忙得很。

“陈嬢嬢，猪肉怕遭选完了，我这就先走了哈。来幺儿跟陈婆婆再见。”张凡仲赶紧让张晋叫人。

“哎，二娃你莫忙走撒。陈嬢嬢真的要求你办个事。”陈阿姨一把抓住了张凡仲。

“喔，有事你就说事嘛，逮倒我一阵吐槽，厂里面的工人下岗又不是我造成的。”张凡仲心中道。

“陈嬢嬢，你是看到我跟你们家二娃穿叉叉裤长大的，有啥子你就说嘛。”张凡仲笑道。

“我们二娃还没得啥事，是我们家老大从科室里面被裁出来了。”陈阿姨有些生气道。

陈阿姨家老大比张凡仲大两届，从小对张凡仲很好的。

而且陈家老大是个实在做事的，真要是连他都下岗了，这个厂还真有些对不起人。

陈家老大在经营处上班，曾经被厂里派出去追收外协件的货款，找到对方被对方怼了。对方说，有钱不多还有其他用处，但如果你喝一碗白酒我就付200万。厂里面缺资金，陈家老大把公文包交给随行的同事，一口气连喝三碗白酒当时就躺倒在地上。

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陈家老大就这样喝坏了身体，现在最先被裁员回家？

这样的厂不垮天理难容啊！

“陈嬢嬢你不要说了。晚上叫大哥来粮站，我给他找事做。”

“二娃，真的？”

“真的。你叫他来嘛。”张凡仲道。

“谢谢你！”陈阿姨一把又抓住了张凡仲的手臂，另外一只手去揩眼泪水。这次张凡仲没有躲，等陈阿姨平静了一点对她道：“陈嬢嬢你放心，大哥是个好样的，二娃我一定不会让大哥吃亏！”

晚上吃过饭，张凡仲就在院子里等陈家老大过来。

一直等到快9点钟，张凡仲都以为陈家老大不来了，正准备进屋时听见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果然是陈家老大。

陈家老大也姓张，叫张建。

“大哥，咋个这么晚才来？我吃了饭就在院子里等你到现在。”

把张建让了进来在院子里坐下，张建低着头不说话，一双手把裤子揉一揉的。

“大哥，你把裤脚提起来我看下？”

张建愣了愣，把裤脚提了提。

“沃日！这个天大哥你还在穿毛裤？”张凡仲大惊。

这还是夏天啊！

“没办法，身体垮了。感觉骨头缝缝里面都是冷的。”张建摇摇头。

“大哥。你要注意身体！”

“已经是这样了，没办法。”张建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