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时有步卒被后面的马匹撞倒在地，马匹后面还有更多的马匹。被撞倒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起身，无数碗口大的马蹄践踏在四肢、胸腹和脑袋上……

在热气球上能看到的人马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侦察兵们开始朝下扔手榴弹，然后是铵油弹。

“陛下，有点高。扔的时候加点力气，要不在空中就炸了，炸不到人。”

张凡仲扭开一颗手榴弹后盖掏出拉火线递给崇祯。

崇祯扔手榴弹的劲头比小子们点炮仗也差不多，跟王承恩不一会就把吊篮中准备的手榴弹全扔完了。

这回过足瘾了！

既然没得玩，张凡仲就让热气球直接飞到三道河去观看阻击的情况。

“何骥，何骥。我是老张，我是老张，现在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报告张将军，一切顺利，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

“留两个营打扫战场，其余都向三道河方向追击，已经有敌军开始四散逃跑了。”

溃兵跑至三道河，用时要三、四十分钟，何骥那边早应该打完了。

热气球上崇祯拿着望远镜观看着地上的战斗，不时有热气球扔下去铵弹在地面上炸出一个个巨大的圆形无人区。

“太凶残了！”

这场景你要说是天谴也不为过。

黑暗之中，可怜这些后金兵和蒙古骑士，根本不知道头顶上此刻盘旋着十来个“死神”，不停地收割着他们的性命。

崇祯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他看向张凡仲，黑暗中一双眼反射着喷灯的光芒。

“咳咳。张卿，那些溃兵多久能跑回大营向奴酋报告？”崇祯说话的时候感觉喉咙有些发干。

“陛下，明日凌晨会对皇太极大营发动攻击，现在我们回去吧。”张凡仲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崇祯点点头。

回到热气球营地，崇祯兴奋地睡不着，一再催促张凡仲询问战绩。

“何伟，抓紧备弹多装弹，少几个人都行。”

何伟安排凌晨出击的战士马上休息，其他人开始备弹。

何冬那里终于连夜统计完了。

此一战，估计这一路的后金兵约有3000人，蒙古骑士约有1万7或更多，总数在两万人左右。其中俘虏敌军4000余人，击毙后金兵跟蒙古骑士1万5千或更多（因为很多尸体都是被铵弹炸过，没法清点）。

缴获战马5千多匹，粮食、马料和其他物资若干……

“陛下，可惜了。按理说马匹应该有更多的，但是铵油弹威力太大……”张凡仲摇头叹息。

30斤一个的铵油弹的炸开了太为厉害，这也是俘虏和战马数量较少的原因。马中大部分是运送物资的驽马，并不能作为战马使用。

子时。

张凡仲刚睡下又被叫了起来。

“张哥，起来了。”

因为是晚上行动，张凡仲担心崇祯的安全，说什么也不让崇祯随行。但也给他留下了那只热气球，他如果要去就在白天去。

“何冬那边情况如何？”

“就等我们了。”

“对方军营有变化没有？”

何冬安排两个团去拦截济尔哈朗率领的右翼军同时，就把剩余部队前出北方，现在已经呈U字形兜住了皇太极的大营。

张凡仲担心昨天晚上右翼的溃兵跑到了皇太极那里，又发生什么变化。但是溃兵要穿过外面的包围回到大营，基本上不太可能。

“没有变化。”何伟道。

当张凡仲登上吊篮时，其余十八只热气球早已升起。

暗夜之中，后金兵大营中皇太极还未休息。

今天晚上他的感觉很不好，胸口憋气还有些慌，躺下后一直都睡不着。

他再一次爬起身来，在大帐里坐了一会，依旧是心绪不宁。皇太极并不担心营地受到攻击，以大明军队那可怜的野战能力，80个后金兵能撵着1000名大明军队打。

“来人啊。”

“陛下。”一个亲兵撩开兽皮门帘走了进来。

“哨探可有消息？”

“还未有哨探回营。”

皇太极突然明白了为啥心里不安，大营派出的哨探已经很久没有人回营禀告了。

“传我命令，再派哨探。各哨加强了望，巡视之士卒不得偷懒。”

“是。”

在一旁营帐中，萨哈廉听到了隔壁皇太极的问话，心中也觉得不对。

想了想，萨哈廉起身披挂战甲，准备带亲兵巡营。

这一片是山区，后金兵和蒙古部落扎营的地方都是山谷间的平地。何冬已经在营地周围山岗上布置了75mm加农炮，今晚趁夜又将臼炮安排到位。

张凡仲看最前面的热气球就要进入后金大营上空，对何冬下达了开火的命令。

萨哈廉愕然看见营地天空上绽放的烟花，心内大怒。谁特么半夜里没事干违犯军令放烟花？

“不对！”

烟花爆闪时萨哈廉好像看见天空中有什么东西，正要仔细看时，大营周围响起轰鸣声，大营各处都是巨大的爆炸。

“不好，有敌来袭！”

营地里是持续不断的爆炸，旗兵、马甲和巴哈们在营地里胡乱吼叫着胡乱跑动。

又没看到敌人，整个大营都在遭受攻击，谁也不知道向什么方向反击，更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才能安全。

附近就是一声炸响，一侧的几个亲兵一头就栽倒在地上。有弹片击打在了萨哈廉的铁甲上发出“当当”的声音。

因为巡逻，此刻萨哈廉已经离开中军帅帐有一段距离，这时也管不到营地了，带人赶紧跑向大帐。

要是在白天，皇太极的大帐最为明显，注定会被第一波集火。皇太极非常幸运，大帐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炸到。

后金兵不愧是打老仗的悍卒，经历最初被炸的慌乱后，在甲喇额真、牛录额真的组织下，终于有了一些聚合的团体。

然而这些组织起来的士卒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寻找敌人。

张凡仲正在热气球上用望远镜看着地面。有帐篷被引燃了，热气球下大营发生的一切都映入眼帘。

“何伟，下面就是敌营，可以扔铵油弹了。”

铵油弹从吊篮边向地上落去，爆炸产生的气浪让热气球剧烈地颠簸起来。

“注意安全！”张凡仲死死抓住栏杆对何伟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