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在村里百姓家吃过饭，张凡仲通通算了银钱。下午带着何伟等人跟着齐里长安排的小伙一道上了后山。

登上山顶的那一刻，张凡仲立刻就把决定下了。

汉儿庄村在滦河的西侧，山峰围绕着滦河，把一块平地围成了一个耳廓的形状。

想一想在这山峰之上万炮齐轰，十万后金兵跟蒙古兵马被炸得鬼哭狼嚎、血流成河的场景都爽，张凡仲是不想打也要打了。

不想死的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攻上山来阻止炮击，要么游过滦河逃命。就算游滦河的时候也要被炸，山顶距离滦河最远处也不过800米左右，而耳垂部的山峰则一直延伸进了滦河。

回到村里齐老汉家，齐里长还在那里等着。

几人又是一阵乱聊，吃过晚饭这才散了。

第二日早上要走，送行的人中多了一位姑娘，望着何奎眼中噙泪。何奎则满脸通红，手脚都没有放处。

“咋个回事？”张凡仲问何伟道。

“作孽啊！”何伟道。

沃日！何奎违反了纪律？

“那倒没有，昨天就这么一天，人家姑娘看上了何奎。这是舍不得何奎走了。”

“那何奎是啥子意思？”

“何奎也看上了人家。”何伟道。

张凡仲抬腿就给何伟屁股上踹了一脚。

“那你还说啥子作孽？”

张凡仲走过去一看，姑娘高高大大，脸色红润，众目睽睽之下依旧是勇敢地看着何奎。反而是何奎低着头红着脸像个大姑娘。

“齐里长。”

张凡仲到处找，齐里长慢慢走了过来。

“齐里长，你看这怎么办？”张凡仲问道。

“您看怎么办就怎么办。”齐里长也没了昨天的爽气。

何伟拉了张凡仲一下，凑近耳边道：“这姑娘就是齐里长家的。”

……

张凡仲来到何奎面前道：“何奎……”

何奎昂首挺胸，双脚一并大声道：“到。”

到你个头啊。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齐姑娘？”

“是。”何奎挺胸道。

旁边的齐姑娘这时不好意思了，转身要走。

张凡仲赶紧叫住了她，转头对何奎道：

“稍息。”

张凡仲来到齐姑娘面前，道：“齐姑娘，何奎是一名战士，你不怕今后何奎出事么？”

“不怕！”

张凡仲点点头又回到齐里长身边。

“齐里长，京城还有事耽搁不得。不知令媛今年多大？”

“今年十六。”

张凡仲知道这都是虚岁，实打实这姑娘也才十五，古代人都这么早熟的么？自家老婆何姑娘好像也才刚满十七……

齐里长在一旁见张凡仲神游天外的样子很着急，也不敢催他。

等张凡仲收了神游看见一旁的齐里长才想起眼下还有档子事要处理。

“齐里长，我说过后年还要再来一次。这次时间确实有些紧了。我做主，咱们先订婚，后年来时就办婚礼。齐里长你看如何？”

说完，摸出一百两的银票塞到齐里长的手中道：“这是聘金，还有现场的乡亲作证。”

村民们轰然叫好。也是还没有这个习俗，要不就该是响起一阵热烈掌声。

终归还是得走。

何奎骑在马上回头痴痴地看向村头，齐姑娘在那里挥手。

唉，齐姑娘的脸面都没有记清楚就要走了。

“何奎。何奎。”张凡仲实在看不过这个样子。

“到。”

“我拿点银钱给你，你留下来好了。”张凡仲道。

“不。我要跟随将军一路。”

“我……我叫你留下来是有事做。”张凡仲道。

“哦。”

张凡仲安排何奎留下来，让他从现在起就领着村民砸石子。

“有好多算好多，只能多不能少。围着这一圈山脚隔两步至少倒四箩筐碎石子。这些钱拿去付给村民。”

“要在山脚建围墙？”何奎问道。

“不是建围墙，记着是臼炮用的。”

拿了银票，何奎调转马头，朝汉儿庄村就要打马而去。

“慢点。把这些多的马也带去，驮石子也省力些。”

看着何奎返回汉儿庄村，张凡仲笑道：“我们也该走了。”

回到京城时，崇祯皇帝已然登基。

魏忠贤惶惶不可终日，猛然听到顾铁章报告说张凡仲已经回京。

“快去请来。不，杂家亲自去一趟。”

当晚，张凡仲得到通知，便在店铺等待魏忠贤的到来。

“张校尉，你曾经说过的话还算数不？”一见面魏忠贤便问道。魏忠贤现在彻底想明白了张凡仲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八月来京是因为有皇帝变更。救自己一命的说法，前提是有人要自己的命。谁能要自己的命？肯定是新帝崇祯无疑。

“魏公，你最喜欢那几个孙辈？”

张凡仲却不理他，问他道。

“……鹏翼、良栋。”魏忠贤吞了口唾沫，艰难地道。

“先把他俩藏起来。其他的顺应天道，不可妄为。”张凡仲警告道。

“是。”魏忠贤浑身颤抖，他已经预感到了自己的灭亡。

“你记住一句话，有我在，千万不要自杀，我总有机会让你报仇。”

魏忠贤浑浑噩噩离开了店铺，一双眼都是血丝，心头只有两个字。

“报仇。”

第三日，何忠来报。说魏公公送了200万两白银到了通州仓库，说是过几天还要再送300万两。问张凡仲收不收。

“收。有多少收多少，仓库装不下的话再租两个仓库。”通州仓库有几十个侦察兵，张凡仲对安全没有担心。

9月16日晚，崇祯皇帝密约张凡仲，在原信王府见面。

张凡仲见了朱由检，只是见礼昂然不跪。

旁边曹化淳、徐应元、王承恩大惊。

“曹伴伴，你等都退下吧。”

“是。”

三人对看一眼轻手轻脚退下。

“张校尉，你说过九月给我解释的，现在一切都明白了。”

见张凡仲没说话，崇祯道：“皇兄大行，朕守夜之时腹中饥饿，也没敢食用何掌柜转送的饼干。实在是对不起！”

当时朱由检疑心太重，只肯吃自带的麦饼，差点饿晕。倒是陪同的王承恩一直食用压缩饼干，从头到尾都精神十足。

崇祯自曝这段经历有拉进跟张凡仲关系的意思，张凡仲也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