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天使们的礼物

作者:飘逸白 | 分类:游戏 | 字数:2.5万

天使的礼物——三

书名:天使们的礼物 作者:飘逸白 字数:2117 更新时间:2024-10-11 09:30:39

“我倒是很好奇,你在第一次收到礼物时为什么不向父亲询问礼物是不是他送的,而选择在放学后找舅舅说这事呢?”

曾经有一个我信赖的友人在听完故事后如此问我。

我当时坦白,我并不爱我的父亲,原因就是这么简单。

从父亲处我感受不到一点爱意。他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对我尤其严格,每当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合他意时,他就会用各种方式惩罚我,这不是生理上的惩罚,而是心理上的,那不是暴力却是比暴力更加让我痛苦,让我切身体会到恐怖的恶行。

而另一方面,他却从不买我想要的与学习无关的东西,他认为那是浪费钱的表现,但从平常生活的一些细节能看出,他不过是想找一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吝啬与贪婪罢了。他天生便有一种不愿为他人花过多的钱的心理。这种人性早已根深蒂固于他的思想中。

我的父亲从来就没给过我温暖。他既不向我展现笑容,也不让我拥有笑容。停留在我脑海中的那些有关于我和他的记忆,最清晰的莫过于他的每一次责骂以及我的哭泣声。

他早已为我的人生打好了如意算盘,打算按照他的计划来规划我的人生。换句话来说,他在我出生时便毫不留情的否定了我的个性,思想与能力......

偏偏我不是唯命是从的“好孩子”,也不是天赋异禀的学霸。而我需要的,绝不是被别人决定好的命运。

他以为自己永远是最正确的,不允许我违背他的意愿,总是以自己所谓的见识为借口来命令年幼无知的我。他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我好,但和他一起生活了20年,我最了解的,就是他心里,我与其说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儿子,不如说是作为一个将来的摇钱傀儡,面子工具而存在于他的身边!

因此,天使送给我的所有礼物,父亲都是一无所知的。

而我之所以称父亲为父亲,称母亲为妈妈,也是这个理由,血缘关系并不能使我和他变得亲近。

那时候,我感受到的温暖来自于妈妈,她与父亲截然不同,妈妈很清楚我心里的想法。对于我想要的玩具,她就算手头紧也还是舍得瞒着父亲花钱给我买。当时我不懂得挣钱的艰辛,经常向妈妈索取却从未体验过她的感受。但他从未埋怨过一句,就连一个忧郁的眼神也没有。

毫不夸张的说我之所以能坚持住这个家,全,因为我最亲爱的也是最爱我的妈妈。在无边的黑暗中只存在一点光芒,却能够照亮温暖我的整片天空,并让我对未来怀有美好的向往。

而我的舅舅在亲戚中他是最亲近我的,也是除了母亲外我最喜欢的人,他很温柔,对我照顾周到,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应该是舅舅的儿子才显得合理。小时候我在家无聊的话,便会瞒着父亲赶往他家玩耍。那里就像是我内心的一个温暖的避风港。所以,当我第一次收到礼物自然而然的就会认为是舅舅送给我的。那天放学后我拿着礼物过去舅舅家,一问完礼物的事就回来了。

刚好那天父亲说他要加班,让我放学后一个人在家呆着,我回到家的时候他还没回来,所以父亲并没有发现我去过舅舅家。

母亲实际上是在火灾中去世了。这个事实我是在十五岁时从舅舅口中得知的,那年放假,我独自去舅舅家玩,他说要把一个关于我妈妈的秘密告诉我。其实在我六岁那年妈妈去外地办事时遇到了火灾。那场火灾,就是当年X市a旅馆的煤气爆炸事件,我的妈妈不幸遇难了,然后便因此升华为天使——原来人是在死后才有机会成为天使的。在火灾之后亲人们瞒着把我妈妈安心葬在了乡下的墓地里,他们认为不该如此打击幼小的心灵,准备等我长大了再告诉我事实。

父亲并不知道我已经得知妈妈去世的真相。即使在他临死之际,他也没有对我谈起妈妈的一点一滴。舅舅曾带过我去妈妈的坟墓,乡下的墓地比城市便宜的多,但外形却十分不堪入目。妈妈的坟墓与乡下的其他坟墓一样,只是一堆泥土堆成的小山状,上面立着一块肮脏的碑,附近全是杂草。这一切包括葬礼等全由我的父亲一手安排。

因此在我第一次随着舅舅去祭奠妈妈的时候,我就有了在长大赚到钱之后,要把妈妈葬到大城市里的打算。

在“天使的礼物”结束之后,我还是和父亲住在一起,表面上我装的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也会尽量把吊坠藏在衣服里面,不让他注意到那鲜艳的红色。

一起生活的余下那几年,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但我倒是因为妈妈留给我的信而心里有了一个支点,他让我在失去妈妈之后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存在,并不是为了父亲而活,而是为自己而活。其实我在家里能接触的只有父亲,但我也总能感觉到妈妈她一直都在我的身边陪伴着我。

我与父亲的关系并没有恶化,但也没有好转。妈妈在信中让我和父亲搞好关系,但我总感觉这事是永远不可能的,直到他在我踏进二十岁的那年病逝,仿佛还有一堵墙伫立在我们父子两之间。

他的烟瘾一向很重,而且年纪也大了。在我十九岁那年他被测出了肺癌,从此变得越来越颓废,毫无生气,一年后便去世了。

父母的遗产不多,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在父亲清冷的葬礼之后,我搬离出去,但并没有变卖旧家。

有一段时间我常常因为自己与父亲有着相似的地方而感到烦恼。例如我在推理创作方面与父亲同属于奎因流,家里的妈妈与舅舅都是左撇子,偏偏我与父亲是右撇子,而我们俩的左手尾指都留着一颗黑痣,幸好现在这个“病”已经不再烦扰我了。

我的人生似乎是有生命的,因为我在听到了它在我父亲死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过去的压力通通像对待垃圾一样扔出去。同时,它又深吸了一口气,暂将远去的命运重新吸进自己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