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夜
作者:西红柿炒鸡蛋汤 | 分类:游戏 | 字数:2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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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摆渡
张梓钦忙一脚踩在面前八仙桌子上,自己身体一卷往悬梁上飞去。此刻,他也救不了那两人,总不能用躯体来给他们当盾牌吧!
那两人倒也不懒,紧随其后也上了悬梁。
张梓钦在悬梁上一绕一穿,已经在窗口前,低头仔细看着地上这几个已经被拉近墙壁一大半身体的杀手。他双眼眯了起来,想起刚才响起的咒语声,浑然天成,毫无露出一点方位上的破绽,要不然自己便能推断出,这邪门的咒语声是屋外的人搞怪,还是屋里这两人痛下杀手!
颤巍巍的房子动了几下后,和墙壁上的鬼影子相约好般一起没了动静。
张梓钦手持着旋刀跃下,只见墙壁上原本四个影子此刻变成了十个!他深吸了一口气,见房内四处此刻又恢复到了往常,丝毫没了之前狰狞的痕迹。
张梓钦看向刚从悬梁上下来的两人,只见一位衣着绫罗绸缎的公子,脸面白净俊俏,浓眉大眼,虽然衣裳染上了点血污,可仍不失富贵子弟之气。边上的人衣着也不差,只不过此刻脸上有点隐忍,他的双手都被刺伤。
张梓钦抱拳作揖道,“在下莫非广州周家公子周大雄?”
周大雄一脸狐疑,夹着警惕心,不敢疏忽,回声道:“在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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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梓钦一笑,也不拘束,“在下四方野游,正巧路过此地,撞见蛮横之事,巧以助力。”
周大雄心坎一松,眼前的人剑眉星目,长得倒也俊俏,顺眼看去,就给人一股大气非凡的感觉,只不过眉宇间藏着一股深深的黑光,一笑回敬道:“原来是蜀中五杰灵之一的四方野游,在下有礼了。”说罢,抱拳弯下前身致谢。
张梓钦和他们两人客套了几个来回后,才得知这九个人入屋刺杀的经历。原来,周大雄一路隐蔽行踪,就怕曾经和周家结怨的人趁此次周家败落来戕害周家人。
果真,从广州一路到这,身后一直被人跟踪着。
两人连日赶路,疲惫不堪,可是也不敢死睡,因此在床上被子下摆了包袱假装是人,两人都上了悬梁以备不测。果真,当夜,九个黑衣人从窗中直入,上来就一阵乱砍。发觉不对劲的黑衣人,上了烛火后,发现悬梁上藏着人,这才有了张梓钦后来看到的一幕。
张梓钦对着九个黑衣人并不关注,这些人应该就如周大雄所说之人。可是,藏在黑暗里念咒语之人,绝对是深不可测的高手,念邪驱鬼的把戏玩得这么上手。
那么,这么一个高手到底是什么来历?先前以为这人是九个人的同伙,他的作用是杀人灭口。可此刻一细想,黑衣人为何偏偏到了六乡镇才动手起杀意?
还有墙壁上之前就有四个鬼影子,想必是有人在这房间动了手脚。大可以直接干掉周家两人,哪用得着这几名杀手!
张梓钦心中这么一来一回,不禁感到恐慌,大叫一声:“快走!”
可哪来的及,只听见短促而有力的咒语声乍起,整栋房子颤抖的厉害,有顷刻间倒塌的趋势!
张梓钦一脸隐忍,打算招呼身后的两人向出了屋子再说。可此刻窗口立着一位黑衣大袍之人,左手持着一根翠绿色的玉笛,双目锐利,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四方野游,想不到蜀地的人都来扬州了。”
张梓钦知道此人是念咒语之人,忙旋开右手的旋刀。只见黑衣大袍之人一把抓住,刹那间,张梓钦由上而下倒立持着旋刀刺了过去,地上穿着黑袍大衣的人也不懒,右脚一撤,左手掌着旋刀往上顶去。
瞬间,两人手中的旋刀打着火光。
张梓钦身体一旋,摆正后就是一脚往那人胸前踹去。那人也不吃素,身体一侧,闪过后,一手抓住张梓钦的脚腕,猛地一扯,再一拳打在脚底上。
张梓钦顿时感觉不妙,右脚麻得厉害,落地后,猛地向前一蹿向黑袍大衣之人刺去。
那人锋利的眼神里开始溢出轻视之意,左手一甩就将旋刀刀尖对准张梓钦的面门飞来。顿时,张梓钦身处险境,他轻巧的身体在双手连番抵打在地上后,一阵旋转,一手接过飞来的旋刀,并且同时甩出。
黑衣大袍之人面露笑意,挥着长长的袖子硬是将两把锋利的旋刀收在衣袖间,随后打在墙壁上。他嗤笑一声,冷冷的说道:“四方野游,再会!”往后一闪,就退出了屋子,消融在茫茫黑夜中。
张梓钦松了一口气,也不敢追出去,这黑衣大袍之人耍的不知道是什么把戏。
“大侠,多谢救助。”周大雄抱拳又深深一鞠躬,做足了礼节。
张梓钦一笑,心中也不好言明内因,只好瞎编道:“曾闻周家乃是广州之地的好生之家,我本是天下人,今天恰逢相救罢了,无需多言谢。”话锋一转,“我见歹人太多,我也本欲北渡长江,不如我陪周公子一道。”
周大雄虽然受到了杀手的侵扰,但仍从容不迫,气度非凡,“那最好,待天明一道启程。”
张梓钦却摇了摇头,脸上并不轻松,“安全起见,得今晚就启程。黑袍大衣之人待会主意一变,恐怕有我们吃苦了。他并无要我们命的心。六乡镇过于寂静,不是好兆头。”
一旁的周小俞脸上明显有点难为,他内心吃不准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假好人。周大雄顿了顿,也不多虑,即刻启程。
三人一路赶往江岸边,三更夜半,要在镇上找船夫是不可能的,只能去散落在岸边的零丁船户。来来回回,总算找到了一家,此时,都三更了,漆黑的夜色笼罩着眼前矮小的屋子,像是一张巨大无比的黑暗之嘴,打算吞下天地间一切的异色。
周小俞上前叩门,喊了好几声有人么。过了不久,屋子里灯亮了起来,只听到一阵咳嗽声,随后门咯吱一响,一个皮肤黝黑,白发丛生,个子削瘦的老头子右手掌着油灯探了出来,低沉的声音,有点含糊,“你们这是?”
张梓钦满脸笑意,恭敬的说道:“老伯啊,我少爷是扬州城的,家中告急,因此才如此匆忙,不知您是否能行个方便,好让我少爷今夜过江?”
老头子眼尖的很,早看出眼前的三人衣冠破损,衣显血斑,叹了一口气,将门大开,边引着三人进屋,边说:“年轻人还是少些打打杀杀,杀来恨去个几十年,再回首,往事都成几缕白烟了。”
三人一入屋,只见四壁萧然,墙用了一层泥糊着,屋中极其的简陋。张梓钦心下明白,这老头子无依无靠,便取了一些银两,说得小心翼翼:“老伯啊,这当做是船费。”
老头子年老,身体却很硬朗,摆摆手道:“老爷子我当了摆渡人三十多年了,见过形形**的人,摆一次,也就收个口粮钱。摆渡人不就是帮人渡过一程么?”
张梓钦见老伯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也不再坚持,收回了银两。
过了一会,只见老头子从里屋走了出来,换上了一件深色的衣服,并拿了三件黑袍子递给了三人,“夜半过江,只能穿深色的衣服,不然会被水底下的东西拉下去哩,这是规矩。”
三人各自披上了黑袍子,黑袍子质料虽然糙了点,夹着缝补的洞看上去还是相当合眼。老头子一手提了一壶酒,一手领了一盏灯笼,带着三人往岸边走去。
四人上了船,老头子放了船绳,将灯笼挂在船头上,独自一个人坐在船尾划起船桨。
张梓钦见周大雄和周小俞在船篷里坐定,包扎着伤口,一个人闲来无事便立在船头。
江上的风并不大,只不过拂在面上,还是让人感到寒意彻骨。可能是由于方才老伯从过来人说了几句话,往心坎中去了,不禁感慨:时光荏苒,来许家也有三年岁月,大哥当初并没有指明自己干什么,只是叮嘱多留意许家的事。可转眼时日一去不复返,许家的问题也是越来越棘手。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老头子在船尾边划着船,边高亢吟了起来。晨风微拂,拂过他长满皱褶和胡须的沧桑,一仰头,一口酒,一划桨,这就是摆渡。
张梓钦听出了这位老伯心中的情绪,纵然时间飞逝,怎么能抹灭了志气。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滋生的浮躁心绪,便打算回到船篷中。可余光却看到岸边似乎蹲着一个红衣人,心中一惊:不会是什么红衣女鬼夜半来吓人的吧。
张梓钦盯着看了好久,此刻船离南岸并没多远,朦朦胧胧,却能依稀的瞧出个轮廓来。他示意船篷里的人出来也看看,证明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周大雄眯着眼瞅了好几眼,摇了摇头,吐露道:“江边的红衣女子,不是孩子淹死在江中,就是丈夫外出后杳无音讯。”
张梓钦有点疑惑,“周公子怎么断定这红衣人就是一个女子呢?”
周大雄继续瞅着,“一般男子极少穿红衣,而且这红衣人的头发如此长,衣服完全是女子的衣衫规格。”
张梓钦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么远,周大雄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这还是人眼么?他扭头一瞥,心中一怔,怎么侧面看过去,周大雄的眼眸里透着一股晶莹的绿光!
张梓钦立马揉了揉眼,再看去,没什么奇怪的颜色,难道是刚才看久了红色,一转眼,有点不适应,看花了眼?
就在张梓钦思绪间,船身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在江中一抖。三人忙四下看去,可江面很平静,没什么大波浪。此刻,老头子在船尾大声喊道:“你三人快进船篷,到岸前,千万别探出头往水底看。”
张梓钦见那两人进了船篷,可是心中还是觉得不妥,再放眼看向岸边的红衣人,怎么就消失不见了?
此刻,船身又动了一下,这次晃动的厉害多了,张梓钦也不敢多想,曾听闻江中有比河中水鬼更加厉害的怪物,尤其长江三峡那段,一直都有大船被掀翻。现在还是先回船篷,过了江才是正经事。
张梓钦刚入船篷,就从另一头探了出来,冲着老头子说道:“老伯,这是啥情况啊?”
只见老头子微醺着脸,乐呵呵道:“这是东海龙王的小外甥,他比较贪玩而已。”
张梓钦一听,心里也是乐呵,怎么好端端的就蹦出个东海龙王了,浅笑着又问道:“老伯,那您为何叫我们别往水底看呢?”
老头子脸上明显没了之前的欢快,一点点紧绷着脸,声音变得严厉起来,说的很激动,“记住,千万别往水底看!一旦看了,船就会被掀翻的!”
张梓钦见老头子有点忌讳,并不多愿意透露,也就不再言语,只要能够安然过江。可还没等屁股坐热,船身再一次剧烈的晃动,这种晃动不是一个物体撞一下,还是类似有人抓着船身使劲在摇!
周大雄和周小俞两人脸上都十分不好看,尤其周小俞的脸,一会煞白,一会青绿。张梓钦虽然心中也有点怕水中的怪物,可稍微见过世面的他哪这么容易被喝住,有点疑惑的向周小俞问道:“你还好吧?”
哪知周小俞刚要开口,一口酸水从下而上,溢到咽喉处,直接往船舱里吐了起来,含糊着解释道:“我有点晕船……”
张梓钦只觉得咽喉里很毛,肚子里有一股力量在翻滚。这地上的东西实在是看不下去,别说那液体般残渣,就单单那颗看起来翠绿翠绿,几乎完好无损的小青菜是怎么一回事?
更加让人有点难以接受的是,由于船不停的左右晃动,地上的那摊呕吐物就随着船身的起伏而到处流动,顿时立脚之地都要没了。
张梓钦看着难受,船身越晃越厉害,周小俞越吐越厉害,总感觉这人要把胃都吐出来。他用力稳住自己摇摆的身体,还没稳住,就听到一声咚,是落水声。心中顿时感到不妙,老伯掉水里了。
张梓钦急忙往船尾赶,探出头一瞧,果真,船尾此刻无人,那酒坛子倒在一旁,里面的酒正远远不断的流出来。他此刻正欲打算四下寻人,却在自己的右侧听到老头子嘶哑的声音,夹杂着痛苦。
老头子说:“别,别往河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