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忠脸上的笑容是王致远以前所未见过的，以致于他整个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带着那邪异莫名的笑容，杨忠向着王致远走了过来。

王致远也一步步向后退，却哪知，杨忠刚向着王致远走了两步，王致远却觉得眼前似乎一花，邪异莫名的杨忠已经不见了，杨忠整个人变成了程大爷的模样，程大爷也带着杨忠那种邪异的笑容，甚至王致远此时才发现，原来杨忠和程大爷长着一样的眼睛，那眼神诡异异常，王致远只觉得看着那双眼睛，内心便有些发毛。

程大爷又向着王致远走了一步，王致远也跟着向后退了一步，哪知这时，王致远觉得眼前一花，程大爷又变成了杨忠的模样，头发、耳朵、鼻子，脸上没有一样器官长得相似，但那莫名的笑容和眼神，却让王致远有一种二人原本便是同一个人的错觉。

王致远又颤抖着退后一步，这时，他已经靠墙了，退无可退，他想拔腿开跑，但酒精的作用让他无法办到，杨忠又向前走了一步，不出所料，他的样貌又变成了程大爷的样子，只是，王致远有些惊恐的发现，程大爷的手上已经握着一把刀。

这是一把很普通的水果刀，但却让人不害而粟，因为此时，那把水果刀上正不断地向着地上滴着红色的液体，这样的情形，怪不得任何人会联想到人血。

“咚”，程大爷又向前迈了一步，奇怪的是，程大爷此时并没有再次变幻成杨忠的样子，而且走路也发出了“咚”的声音。

脸上的笑容更甚，更加邪异，程大爷继续向王致远走来，“咚、咚、咚”的声音不断响起，那滴血的刀也离王致远越来越近了，王致远此时甚至能从明晃晃的刀面上看到自己惊恐得变形了脸。

接着，王致远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意识似乎也有些涣散了。

王致远努力地保持着大脑的清醒，但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越来越大，王致远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视线越来越模糊，耳朵仿佛有着九幽传来的笑声一般。

那笑声一响起，王致远立马一个激灵，他一狠心，猛地一口咬在了自己舌尖上。

痛，深入骨髓的痛，王致远只觉得那种疼痛感仿佛穿过了肉体，直接刺入灵魂一般。

但这种痛楚并非没有作用，王致远在这一刻，彻底地摆脱了酒精的作用，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奇怪的是，王致远此时仍然趴在桌子上，刚刚发生的那一切好像从未发生过一般，王致远慢慢抬起头，猛地一惊，杨忠此时已经不见了，但桌子旁边站了另外一个人——程大爷，更令王致远胆战心惊的是，程大爷此时，手中竟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王致远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定在那里，那直愣愣地看着程大爷，不知道程大爷究竟要做什么，程大爷见王致远一动不动，竟将他那只未拿刀的手伸向王致远，王致远此时只觉得内心紧张到了极点，他甚至作好了随时与程大爷拼命的准备。

终于，程大爷的手落在了王致远的额头上，只听见程大爷轻轻地说道：“咦，好像没发烧啊，孩子，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给程大爷说说。”

王致远刚刚一颗心都已经提到嗓子眼儿了，这时才又重新落了回去，那只能尴尬地对程大爷笑笑，道：“哦，程大爷，我没事儿，可能是刚刚酒喝多了一点，现在头还有点晕。”

程大爷这才点头道：“哦，没事儿就好，年轻人虽然身体好，但是喝酒作乐要节制，不然早晚得把自己身体拖挎的。”

王致远只觉得心头一暖，出门在外，远亲不如近邻，有个慈祥的老人关心自己，心里总是有一种感动，王致远点点头道：“程大爷，我知道了，下次决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程大爷似乎也觉得放下心来，他点点头道：“嗯，那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王致远也非常有礼貌地说道：“程大爷，您慢走，小心别摔着。”

说话间，程大爷已经转身走了一步，但，诡异的是，那只搭在王致远额头上的手竟然没有放开！

这时，王致远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说道：“等等，程大爷，你是怎么进屋的？”

程大爷回头看着王致远，见王致远一脸严肃，他便笑着说道：“我刚刚在家里做饭，听见你这边有声音，我担心有什么事儿，就出来看看，结果却发现你的门没关，这就走进来看看是不是着小偷了，然后，就看到你了。”

王致远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程大爷这种说法，也不再多问，程大爷也点了点头，转身又各前走了两步，搭在王致远额头上的手，仍在。

王致远似乎不太在意这只手，他只是觉得心里有些发毛，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一般，他看着程大爷慢慢走出门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心慌。

程大爷的身影走出了王致远的视线，王致远却并没有感到松一口气，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仍在，王致远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走到门口，想把房门关上，这时，程大爷突然露出半个头来。

此时的程大爷，再没有刚刚那般慈祥和蔼，反倒是一脸阴沉，让人一看便想敬而远之。

王致远盯着程大爷的脸，程大爷也提起头来盯着他，二人就这般对线了数秒钟之后，程大爷突然露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然后用一种沙哑刺耳的声音说道：“千万不要上天台！”

那声音简直难听至极，让王致远直觉得耳朵不舒服，程大爷却并未理会王致远的反应，发出几声怪异的笑声便消失了。

王致远突然间觉得仿佛松了一口气一般，刚刚压在心里那种发毛的感觉也随着消失了，同一时间，压在王致远额头上的那只手也不见了。

王致远关上了门，回头看到满屋的狼藉，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接着，便穿上围裙，开始了清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