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疯语
作者:还还 | 分类:游戏 | 字数:8.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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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成言(7)
Nom.7 犬人
弓小波艰难地走在路上,他手上的伤口虽然血暂时止住了,但又红又肿,而且还麻麻得疼。他渐渐地感到意识有些模糊,看来那个人牙齿上所含的病菌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在这陌生的城市,人生地不熟,弓小波根本不知道哪里有医院或者诊所,他甚至怀疑自己还没找到医院或者诊所就感染而死了。
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弓小波艰难地踱步着,终于迎面有一个男人骑着电动车过来了。
他已经不敢相信这个城市里的人了,但求生的本能还是促使他向这个陌生的男人请求了帮助。
那男人停了下来,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关切地问“:你这是……?”
弓小波脸色苍白,他喘着气,艰难地说道“:呼……我被人给咬了……呼……”
原以为那男人会质疑他,被人咬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但他的反应却很平淡,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句,然后对弓小波说道“:快上来,我带你去医院。”
路上,男人一边骑电动一边说“:我们市啊,有这么一种人,被狗咬了,没得到及时的医治,变成了犬人。他们不是直立行走,而是爬着,跟狗一样。他们的眼睛是绿色的,牙齿是尖的。见人便咬,跟丧尸一样。被他们咬了得人,如果不及时采取措施,也会变得跟他们一样。还好这里离我们市最好的医院不远。”
“这犬人吧,就跟蛇呀老鼠一样,平时藏着掖着的。大家见到这种人要么送集中院,囚禁起来。要是遇到反抗激烈的,就直接打死。你这也是运气不好,正好撞到他们了。”
弓小波坐在后面,一言不发。他虽然很难受,但他更怕这个男人以送他去医院为由,把他再带到一个奇奇怪怪的场所。比如说精神病院。这个城市的人总能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来。
正当弓小波胡思乱想之际,男人停下了车,说了句“:到了。”弓小波抬头一看,谢天谢地,是真的医院,他绷紧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男人对弓小波说“:我跟这个医院的主治医生认识,你跟我来吧。”
弓小波发现这个医院挺大的,但跟这城市的街上一样,比较冷清,没有那种人来人往的感觉。只有几个穿着蓝白条纹病服的病人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神情呆滞地看着他们。不知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弓小波觉得这几个穿着蓝白条纹衣服的病人跟精神病院的那几个很像。
医院里人也很少,偶尔会一两个白大褂从拐角里走出来,他们穿的严严实实的,头上带着白色的卫生帽,脸也被口罩遮的严严实实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明明没有什么病人,但他们却脚步匆匆,似乎在赶着做什么事。
男人带着弓小波七拐八拐,来到一个门诊部,他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请进。”
推开门进去之后,弓小波发现里面依旧坐着一个白大褂,他同样隐藏在卫生帽和口罩下,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们看。
“侯大夫!”男人咧着嘴,笑着说道。
“老高,你怎么来了?”这个侯大夫说话时,弓小波注意到他的眼神依旧是冰冷的,丝毫没有遇见熟人的那种热情。
叫老高的男人很自然坐在侯大夫对面,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才说道“:我本来出去办事,突然在路上碰到一个被犬人咬伤的人,所以赶紧带他到你这边来看看。”
“哦?我们市已经好久没出现过被犬人咬伤的事件了,我还以为犬人被消灭干净了。”
侯大夫的眼神不再冰冷,他先示意老高出去。送走了老高后,他回过头来,饶有趣味地看着弓小波问“:被咬哪儿了?”弓小波伸出了被咬伤的手。
此刻他的手变得更红更肿了,像一只被烤熟了的猪蹄。而弓小波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麻麻的,就像那只手不属于自己一样,而且他的意识更加模糊了,脑袋有些嗡嗡作响。
侯大夫仔细看了看他的手,砸吧一下嘴说“:啧,这么严重了?!”
弓小波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侯大夫也不再说话,他拿出一张医药单,问道“:姓名?”
“张波。”弓小波又说谎了。
只见侯大夫的笔停顿了一下,但随即又问。
“年龄?”
“45。”
“血腥?”
“嗯?!”弓小波一脸诧异地看着侯大夫,他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
侯大夫似乎意识到自己口误了,他清了清嗓子,重新问。
“血型?”
“B型。”
“婚否?”
弓小波感觉这个侯大夫像调查户口一样,但他还是耐心地回答道“:已婚。”
“吃过狗肉没?”
“这跟病情有关系吗?”弓小波有些生气。
侯大夫一脸坚定地说“:当然,你知不知道吃过狗肉可以免疫狂犬病?”
弓小波被气蒙了,他冷笑了一下说“:呵呵,没有。”
侯大夫一听,也不写了。他看了看弓小波说“:那就没必要再问了,需要手
术,切割你这只被咬了的手。”
弓小波彻底地怒了,他指着侯大夫愤愤地说“:你个庸医,什么也不诊断,就要切割我的手?!”
侯大夫讥讽他道“:那你说怎么办?我跟你说,你要不赶紧切割你这只手,不到两个钟头,你就变得跟那个犬人一样了。到时候别说我,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俗话说学生怕老师,司机怕交警,患者怕医生。如果自己惹怒了眼前这位医生,那就是变相地给自己宣判死刑了。想到这里,弓小波的语气立马软了下来。
“侯大夫,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侯大夫不满地看了弓小波一眼道“: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的医术?!”
弓小波连忙摆手道“:不不不,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还有没有别的方法?我实在不能截肢,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人就全指望着我吃饭了。我要是残废了,我家人就该喝西北风了。”
侯大夫撇了弓小波一眼,没说话,把头扭开了。
弓小波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他从兜里掏出了好几张毛爷爷,递给了侯大夫。侯大夫张望了一下门口,确定没人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钱揣进了兜里。他一边装钱一边笑着说“:哎,你看你见外了吧?你是患者,我是医生,医治你,是我本职的工作嘛!”
弓小波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
“办法嘛,总是有的。”
侯大夫从抽屉里拿出一瓶白色透明液体说“:这种药,是我从北边买回来的疫苗,很厉害的,对犬人这种病毒有奇效。不过这个价格嘛……”说着侯大夫意味深长地看了弓小波一眼。
弓小波立马像小鸡啄米般点头道“:我懂,我懂的!只要能医治,价钱不是问题!”
侯大夫满意地笑了,他把药递给了弓小波,并嘱咐道“:小心点,瓶子是玻璃的,摔地上摔坏了可是要陪的。”
弓小波还没怎么看说明,“长生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制造”几个字印入他眼帘。他拿着药水,颤巍巍地问“:侯大夫,这个是假疫苗啊!前段时间你没看新闻吗?”
侯大夫一下子就不说话了,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起来。他冲着门外大喊一声“:侯大夫,进来一下!”
不一会儿,门外走进一个和侯大夫穿着打扮一模一样,也叫侯大夫的大夫。
弓小波呆住了,他楞楞地看着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侯大夫,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了方便区别,我们把之前侯大夫叫A侯大夫,之后的叫B侯大夫。
A侯大夫看着惊讶的弓小波,指着B侯大夫说道“:这个侯大夫,原来跟我一样,也是这家医院的医生。但他在上班的途中不幸被犬人咬中,也成了犬人。他就是靠着长春生物公司生产出来的疫苗稳定下来的。”
B侯大夫也看着弓小波,一句话也不说。弓小波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有些绿光,腮帮子也有些鼓,里面应该藏着犬的獠牙。他想起自己被犬人撕咬的场景,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A侯大夫说“:你别怕,他已经稳定下来了。你说这疫苗是假的,是没见识过它的效果,我给你实验一下,你应该就明白了。”
说完,他撩起了袖子,把胳膊露了出来。他先给自己打了一针疫苗,然后把裸
露的胳膊伸到B侯大夫面前,对着弓小波说道“:侯大夫虽然已经稳定住了,但他的牙齿上还沾有犬人的病毒。我已经打了疫苗,我现在让他咬我一口,你看看效果如何。”
B侯大夫摘下了口罩,不出弓小波所料,B鼓鼓的獠牙已经长出了嘴唇外。他盯着A的胳膊看了一会,一口便咬了下去。
B没有用力,伤口不深,但血依旧顺着A的胳膊留了出来。
弓小波发现,那被咬过得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红,变肿。
弓小波一脸惊讶和恐惧地看着A侯大夫,A也看着弓小波,伤口在继续恶化,虽然血液不再往出流,但伤势没有好转,它正顺着胳膊向A身体深处蔓延。
这时,A开口了,他声音沙哑地说道“:你看吧,虽然伤口在蔓延,可我意识保持清醒,身体状况良好。咳咳,我很长时间没喝水了,嗓子有些干……”说着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慢吞吞地喝起来。弓小波注意到他拿杯子的手在颤抖。
伤口依旧在迅速蔓延,弓小波一开始不明白A侯大夫怎么受感染得这么快,他的伤势明明还没自己的严重……难不成是因为他注射了疫苗,才感染得这么迅速?
渐渐的,A的眼睛有些绿了,他嘴里的牙齿也咯吱咯吱得响着。他努力镇定地看着弓小波,解释道“:我的眼睛有些痛,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昨晚睡得比较晚,稍作休息一下就好了。我的牙齿也有些痛,看来我得少吃喝一些含糖分的的食物……”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顿了一下,问弓小波道“:你说,人是含糖性食物吗?”
“侯大夫,您真的没事吧...?”弓小波小心翼翼地问。
侯大夫脸色越来越白,但他却故做轻松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
A肯定也要变成犬人了,自己不能坐以待毙。趁他还能控制自己,弓小波打算找个理由赶紧离开。其实比起A,弓小波更怕B。B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也说,一直冷冷地看着他。弓小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他绝对不怀好意。
“侯大夫,我……我去趟厕所,马上回来。”弓小波微笑着对A侯大夫说,但冷汗却顺着他的脸颊滴了下来。
此刻的A眼神已经完全绿了,嘴巴里依旧咯吱咯吱地响着。他看了眼弓小波,含糊不清地说道“:哦,那你快去快回,我还等着你看疫苗的效果呢……”
弓小波小心翼翼地绕过A,然后绕开了B。B依旧不说话,死死地盯着他。弓小波很怕他一下子扑上来咬自己,很他没有。
走出了门诊,弓小波立马撒开腿便跑。此刻他也忘了疼痛了,跑的很快。他知道如果他不跑的话,A和B一会儿肯定会把他撕碎。整个楼道里,没有一个人,只有弓小波一个人在孤独地奔跑着。哒哒哒的脚步声在楼道里显得异常的响亮。
突然,响亮的脚步声又多了一个,弓小波回头一看,吓得头发都炸起来了。只见B四脚着地的跑了出来,他眼神坚硬而凶狠,獠牙咬得死死的,肮脏的口水顺着他的牙齿滴落了下来。
他的速度异常快,眼看的就要追上弓小波了,只见弓小波一闪,消失在了一个拐角处。B极速地追了过去,他刚拐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迎面扎来,直直地插进了B的眼睛窝里。
弓小波坐在那里跟A侯大夫对话时,发现自己屁股旁边有把手术刀。为了预防不测,他出来时悄悄地把手术刀揣在兜里,预防不测。
手术刀深深地插在B的右眼里,他捂着眼睛,嚎叫着在地上乱打滚。他的叫声已不再是人发出的叫声,而是跟狗一样,“呜呜呜”地叫着。
弓小波趁着B受伤挣扎之际,跑出了医院大厅。
跑到院子里的时候,他又看到了那几个病人。他们依旧一动不动,表情呆滞地看着他,丝毫不去理会楼道里B的惨叫。弓小波不敢多看他们,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