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十 马魂

白暮很喜欢喝酒，每当闲下来的时候他总会找这里的土地神翠姬喝上几杯。事实上他一直都处于无所事事的状态，他的白泽馆已经开了两个月了，上门踢馆的人也仅有寥寥几“人”。那些人，不，倒不如说那些妖怪更多的都是来住店的。他们把这里当成了酒馆，在这里谈天说地，就和普通的人类没什么两样。他们比起人类更关心人类的事情，聊的事情都是时下格局之事——

留着辫子剃半个光头的那群人下台滚蛋了，这里现在的人类一哥不是叫“皇帝”而是叫“大总统”。

这是他们讨论得最多的事情，但白暮对此却不关心，他开白泽馆是希望和强者交手，可不是为了听这些。

这天，白泽馆唯一一个住店的客人离开后，白暮索性把大门一关跑到了翠姬所在的神隐里和翠姬一起喝酒。

白暮越喝越醉，他对翠姬发起了牢骚，“改朝换代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到处都在打仗？外来人还是在这里横行霸道，他们还建了一条教堂街，说的唱的还是他们那边的一套，他们的哈利路亚，我听得都烦……有改变吗？”

翠姬苦笑一声却不答复，作为这里的土地神她自然能感觉到大地之下的灵脉有所好转，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起码在几年内不会变差。

但翠姬依旧有些心神不宁——战争……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啊？

思索着得不到答案的问题，翠姬也不由自主地喝了一杯酒。

“干！”白暮也喝了一杯酒，说道:“都怪人类在打仗，害得妖怪不是在逃难就是神隐去了。现在都没人来找我打架了！”

“你出来的目标不是找个老婆带回去吗？”翠姬嘲笑似的看了他一眼，“你现在做的事情和你的初衷背道而驰了。”

土地神是一个翠绿色的小女孩，被小孩小瞧的滋味可不好受。白暮有些不高兴，他从知道自己的未来后就有点心神不宁，那个叫朗姆的恶魔说他会娶两个老婆——一个是人类，另外一个是妖怪；而穿越来的猫妖更狠直接说他的后人继承了他的公寓……

“公寓？我的后人在经营着一家公寓？”说着，白暮突然联想到他的武馆，心情有些复杂地说:“看来，他们说的未来是一点都没错。”

“未来？”翠绿色的小女孩不禁眨了眨她那绿宝石般的眼睛，精致的小脸也显得有些吃惊，“我记得你之前喝醉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事情。”

“有人告诉过我的未来……”白暮喝了一杯酒，说道:“现在我发现，我在一步步地走向那样的未来。”

“那是怎样的未来？”

“我会有两个老婆，第一个是人类，第二个是妖怪。我那人类的妻子选择见证这个国家的未来没有跟着我离开，而我和她的后人在未来会经营着一家公寓。”白暮苦涩道，“知道自己的未来是怎样的，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公寓？是指现在的这个武馆吗？”翠姬问道。

“没错，是白泽馆。”白暮还在为此苦恼着，他越是喝酒越是觉得这酒越来越难喝，但他还是不醉不归。

坤中的晚上总是能看到很多星星，那些星星一闪一闪的，像是在眨眼睛。白暮觉得它们是在笑话自己，越想越生气。

他到人类的世界里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他现在做的也只是想找别人打架而已，翠姬说得对，他现在做的是和他的初衷背道而驰了。可是人也好妖怪也罢，总是觉得自己做的才是正确的，有时候承认别人是对的，就是这么难。

白暮踩着醉汉的步伐慢悠悠地走回去，在菜市场入口，他似乎听到了枪声。接着他看到了一匹马的魂魄，马魂在嘶吼，并且朝着他飞奔而来。虽说它是鬼魂，但依旧保留着生前的伤痕——箭伤、刀伤、甚至是烧伤……

它死的时候一定很惨，要不然也不会死不瞑目。

可是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马跑到白暮面前抬起了它的马蹄对着白暮的脸狠狠地砸下！它明显对着人类抱有敌意，它的恨是不言而喻的，要不然也不会攻击那些能看得到它的人。

就在前几天，白暮就从别的妖怪那里听说了这匹马的事情——它是太平天国的一位将军的战马，它跟随着位将军立下无数战功。可是后来一次战争中他们败给清朝的那些人以及洋人，将军和他的士兵们逃难到此，来到这里的时候这匹马已经没救了，加上粮食也用得干净，将军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杀了这匹马，并把它的肉分给士兵们吃……

它死不瞑目是有理由的，但这不是它随便攻击别人的理由！

白暮释放了他的灵力形成了一层屏障，马蹄砸到了屏障的那一瞬间便是被击飞到十几米之外。这匹马是灵体，碰上比它更强的灵力自然会溃散，马魂挣扎了几次便是消失得干干净净，但是它留下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只要它心中还有怨气，它就不会消失。

“是地缚灵吗？”白暮的醉意已然消失，同情着它的遭遇时也在思考所谓的战争——

那不过是夺走生命的行为罢了，只会带来更多的悲伤，真的有必要持续这么久吗？

白暮回过神来，发现有个人躺在了大街上。走进一看，白暮发现这人虽然穿着男人的衣服，实际上却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她的胸口上有一个散发着黑气的马蹄印，看样子这个倒霉人是遇上了那匹马了。

“算你运气好，要是换做别人还真救不了你。”说着，白暮抱起了她，朝着白泽馆走去。

走过石拱桥，来到街道入口，前面的低矮瓦片下的房子的灯笼慢慢消失，白暮想起来这里的有些人已经用上了油灯……时代在进步，也意味着某些东西会消失。

“人类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了，会不会在未来就连星星的光芒也被他们的光芒掩盖呢？”白暮抬头看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所谓的晚上啊，可是属于黑暗的，喜欢黑暗的妖怪说不定比我更讨厌人类了吧……”

在路过菜市场的时候，白暮听到了许多的鬼魂的哀嚎，这里面有剃着半个光头留着鞭子的男人，也有三寸金莲的女人，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扎着冲天鞭的小孩……这些鬼魂的怨气很重，而且灵体虚无缥缈，像是这几年才死的。刽子手的刀下有多少人是善人？又有多少人是恶人呢？

白暮不愿意去思考这些，他只觉得错的是这个时代。

顺带一提，在民国期间坤中的第一个镇长是那个女人的同僚，他从她口中得知了这匹马的故事，特地给马魂在的那条街改名为斩马街。当时的他们才刚刚从半光头鞭子以及三寸金莲的压迫下获得胜利，是得记住那些反抗过封建帝制的那些人那些事。

至于那个女人是谁，姓什么叫什么，又有什么身份，我们留着下一章再说。

话说回来，我好像又鸽了……还真的是没人看呢，和我一起发书的那些人写到三四十万见数据不好，几乎都切了呢。但我不会切这本书，我很喜欢这个故事，不指望百万成神，只希望把它写好！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