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再见何安安

走到近前，金风细雨楼队十二名轮回者正彼此接头接耳讨论，杨典遂顺口追问一句：“怎么了？”

队长邓星河转过身，回答说：“九州世家轮回团队发现了我们。”

杨典：“噢。”

也不管杨典有没有兴趣，靳桂茗快语速补充解释：“男主角Rico早被九州世家团队二十四小时严密监视，我们刚好不幸的与Rico同属于一编队，信息劣势可想而知。虽然夏璇及时控制战舰所有监视器，但是眼前情况下屏蔽监视器好似此地无银三百两，等同告诉九州世家团队我们就在这艘战舰。所幸此番团战失败惩罚较轻，九州世家遵循‘能不团战便不团战’的潜规则，递来橄榄枝寻求合作，联合剿杀站在虫族利益一方的盛夏森林团队。队长，你说咱们该与九州世家团队合作么？”

杨典委婉拒绝：“不在其职，不谋其政，现任金风细雨楼队长是你老公。”

不等靳桂茗啰嗦，杨典右移一步让出古奇安面孔，向邓星河、靳桂茗夫妇介绍说：“古奇安，体修，二阶后期修为。我辞职时不是说过嘛，等到时机妥当，就还你们一名二阶后期。断天梯世界精英区十二环星，到处都是子虚国的检测器，我能力有限，没办法，只好一拖再拖乃至拖到今日，希望诸位不要见怪。”

邓星河讶然望向古奇安：“二阶后期修为？”

古奇安自信微笑：“对，你若不信，咱们练练。”

邓星河连忙摆手：“你是杨队推荐的，我怎能不信，只是奇怪你的身份。你也是轮回者？”

古奇安：“对。”

邓星河：“那……”

古奇安：“主神空间超出我们的想象的事儿层出不穷，你若有兴趣，改日我们慢慢交流。”

邓星河肃然：“好。”

杨典以拳击掌：“好了，这事儿到此就算了啦。”

无视金风细雨楼队十二名轮回者惊疑目光，杨典转身快步离开，从此与金风细雨楼团队再无情感瓜葛。

……

接下来，是轮回者样本收集。

杨典对主神空间意志下的盅虫团战不感兴趣，但九州世家团队和盛夏森林团队合计三十名轮回者却很有必要收集，小主神工程百分之百高仿系列正缺少真轮回者实验样本呢。无数超级计算机快速分析地球联邦影像资料，仿生智能机器人专家旋即准确识别出九州世家团队十五名轮回者。说来也巧，九州世家团队十五名轮回者就在Ticonderoga星舰基地，几台量子级解析摄像机遂奉命潜行到他们身边扫描其大脑结构，初步建立记忆体档案。盛夏森林团队十五名轮回者则无影无踪，根据九州世家团队记忆推测，盛夏森林团队的主线剧情任务或是帮助虫族赢得P行星之战，不在地球联邦监控范围之内。

叮！

量子级解析摄像机突然意外回馈一条信息：目标7无法正常扫描刻录记忆体。

杨典瞬间想起金风细雨楼团队前前任队长何安安。

早在天国阶梯世界，杨典就研究发现，主神空间对轮回者提供一定的记忆保护功能，似井心广的思维意识就比韩良泽难窃取，修为更高的何安安则干脆令解析摄像机无功而还。何安安的特殊性令杨典怀疑她才是主神空间试炼的种子选手，可惜当时没能拿到何安安的记忆，无法与井心广、韩良泽等对比实验找出何安安的不同，进而窥视主神空间或者说禁忌游戏的真正目标。

怎想，主神空间又送来一个优质样本。

画面切过来，是一间传统办公室格调房间，九州世家团队十五名轮回者正在激烈讨论如何应对金风细雨楼团队。一名青年女子短发及肩青年女子，抱胸斜靠墙壁，双眼眯成一条细缝，貌似离群习惯孤独，又仿若被其它轮回者隐隐孤立。这名戴黑框眼镜的短发及肩青年女子，就是量子解析摄像机无法扫描脑部结构的目标7。

翻阅九州世家队其他轮回者记忆，此女名曰贺安安……

等等，贺安安！何安安！

杨典心神微荡，立刻调出数百年前的何安安影像资料，然后冷吸一口气：难怪觉得有点儿眼熟。

对比数百年前何安安资料，一样的短发及肩，一样的黑框眼睛，一样的面庞，一样的玲珑曲线，谁敢说她们不是一人。数百年时间的冲刷，杨典渐渐记不清了何安安的音容笑貌，但是回忆起了旧事，调出了昔日影像资料，杨典立刻明白：何安安必与贺安安有莫大关系，如果不是心性相通的双胞胎，那必是……

启动机械雾霾，无数微型机械快速飞往九州世家团队所在地，将贺安安纳入机械雾霾的三百六十度实时监视。不一会儿，九州世界队轮回者结束临时会议各回各家，贺安安也如独狼般踏步回到她的专属休息室。考虑无法无伤害扫描刻录贺安安的记忆体，杨典决定与她面对面交谈，机械雾霾有效范围内激活傀儡躯壳原子重组功能，瞬移般出现在贺安安的专属休息室。

贺安安的五感非常敏锐，杨典傀儡躯壳刚刚重组完毕，她双目如鹰扫视过来：“谁？”

杨典干脆利落道出来意：“我找何安安。”

贺安安一边谨慎准备防御，一边坦荡回答：“我就是贺安安。”

杨典：“是何，左人又可的何，为何的何，我的找的是何安安。”

贺安安：“那你找错人了。”

杨典：“你亲戚里有没有一位与你长的很像的何安安？”

贺安安：“没有。”

杨典点头：“了解。”

杨典激活全息投影并分成若干独立空间，将天国阶梯世界里的何安安不同时期影像展示给贺安安：“认识她吗？”

贺安安盯着何安安飒飒英姿，神情先是越来越严肃，而后突然莞尔一笑：“呵呵，她就是我的复制体？没想到，我贺安安也有复制体啊！”

旋转光球主神空间也有复制体概念，某些杰出的有潜力的轮回者，常常拥有一到三名复制体同时行走剧情世界，并且时不时重逢对战。金风细雨楼团队前些时候被残酷团战规则束缚，第一轮回团队、五火球神教团队，都是无法妥协的团灭方式出局。一则穿梭的剧情世界数量较少，二则生死选一的团战规则，金风细雨楼仿若孤舟般飘荡在主神空间大海里，对其他轮回者的境况了解极少。九州世家团队就不同了，他们团战失败惩罚较低，有时选择平局更能利益最大化，如此与其他轮回团队不断交流信息，贺安安竟能无所谓态度面对何安安的影像资料。

杨典哲学思辩角度反问：“你怎么知道复制体是她不是你？”

贺安安呵呵笑了起来：“因为有我啊。”

贺安安说的很含糊，杨典却因为何安安性格，瞬间听懂她的言下之意：我即真我，其它外相皆是虚假。何安安若活到今日，她见到贺安安，今日必然也如贺安安一样将对方当成复制体。没有纠结，没有自我怀疑，也懒得哲学思辩生命意义，简单粗暴用拳头轰散一切。想到这里，杨典暗叹一声，何安安这般简单粗暴的思维，未必不是哲学答案之一。

记忆体有历史记忆、思维模式等等区分，虽然历史记忆有所不同，贺安安与何安安的思维模式却惊人的相似。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两者的历史记忆差异有限，当历史记忆积累了足够差异并反馈到思维模式，她们才将异化成不同的何安安。贺安安目光由贺安安影像转移到杨典：“你怎么认识她的？”

杨典耸了耸肩：“她是金风细雨楼队上上任队长。”

贺安安哑然失笑：“哈，就她那性格，还能当队长？现在呢，退位让贤，不，不会的，如果不幸当了队长，再不合适她也会咬牙扛下来。嗯，她死了？”

说到最后，贺安安语气不自觉低沉起来，再我即真我，贺安安心底还是不免有点儿关心复制体的境况呢。

杨典：“对。”

贺安安：“瞧她身手，有二阶后期了吧？”

杨典：“对。”

贺安安：“怎么死的？”

杨典：“怎么说呢，属于自杀吧。”

贺安安瞳孔猛缩，一字一顿：“不可能！”

杨典：“听我说完。”

杨典没有隐瞒，将贺安安天国阶梯时的选择一五一十道出，临尾吐槽一句：“虽然不明白武者直觉怎么回事，貌似你们挺信的？”

贺安安听罢何安安的抉择陷入深思，皱眉思考半晌，猛的扬起头：“她有没有留给你信物，不要敷衍我，仔细想想，那件信物对我非常重要，对你也有可能非常重要。”

杨典翻阅当日影像画面，很快记起何安安曾送他一块雕刻“安安”篆体字的玉牌吊坠。

没有犹豫，杨典干脆利落将玉牌吊坠递给贺安安，

贺安安却没有接，摇摇头：“她送给你的，你且留着吧。”

杨典：“你不是说非常重要？”

贺安安屈指点了点耳前脑维：“我猜错了，和你无关，只是我和她才能明白的私人秘密。晓得根源在这块玉牌吊坠，我就懂了以后该怎么走。”

到了这里，杨典已然明白，他貌似被向来毫无心机的贺安安小小利用一把。何安安当日说送给杨典，其实却是假借杨典之手将玉牌吊坠送给贺安安或其她何安安的复制体。站在何安安视角，她恐怕早已清楚复制体现象并找到一些真相，奈何没有机会熬到与贺安安等复制体相见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