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人杀死的，凶手很有可能是海德.阿克曼，警察已经来了，我估计这件事会闹得很大，嘉芙莲，你最好也小心一点。”

封寒假意开口，实际上是欲擒故纵，想从嘉芙莲这里套出一些情报来。他在教会里偷偷取走了詹姆士的手机，试图调查他生前和什么人进行过交谈。

他对詹姆士的死因，抱有一些疑问。首先是从现场的一些痕迹来看，弹痕有不少，致命伤只有一处，海德好像并不擅常开枪，所以……他靠一枪就杀死詹姆士的可能性不高，而且中枪的位置也令人疑惑，弹孔创口的角度以封寒的经验来看，并不是近距离射杀产生的，感觉是隔了数十米的距离射出的子弹。

“从这些方面来看，伍断的判定海德就是凶手是不正确的……可能存在另一位杀手。”

“詹姆士在教会等我，这件事应当没有太多人知道，海德是如何找到詹姆士的，仔细一想就觉得里面有古怪。”

“试试看调查詹姆士的来电记录，看一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

然而，翻看过詹姆士的来电记录，封寒也没有得出什么稳妥的结论。也就在这个关头，嘉芙莲突然来电，这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嘉芙莲与海德都是没有参加仪式的两人之一，难道这两个人身上有什么共通点吗?）

抱着这样的疑问，封寒来到电话亭给嘉芙莲回了一个电话。

“什么，杀他的人是海德.阿克曼，为什么？那个男人为什么这样做？”

“详细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你要小心一点，毕竟。你与那个男人也有接触……”

封寒不紧不慢地开口：“对了，你找詹姆士是不是有什么事。”

嘉芙莲摅了摅头发，追问了一句。“是的，李斯特，你有没看到詹姆士的那个日记本，你应该知道那东西。”

“如果你是说塔利萨克医师的日记本的话。很可惜……东西很有可能被那个男人取走了，至少我没有在詹姆士身上看到……”

“这样吗，那就麻烦了。”

嘉芙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过，詹姆士死前把一个奇怪的东西交到了我手上，那是一张纸，上面记载着一些东西，恐怕涉及到……”

“难道说是……”

嘉芙莲脑子飞快的转动，难道李斯特手里会有涉及到仪式的那一部份。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废墟里玩过的那个降灵仪式吗？我猜测这张纸上写得就是这些东西……”

封寒的话让嘉芙莲心中一动，难道说李斯特手上掌握着仪式的进行方式。

（干脆。把李斯特也拖进来吧，或许多一个人帮上忙。）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把瑞秋的话对封寒说了一遍。嘉芙莲从内心深处并不想牵扯进这起事件里去，但就向方才瑞秋说的一样，她觉得这个事情恐怕还没有解决。

“尼克斯失踪了，詹姆士也死了，这就是两个牺牲者了，会不会接下来轮到其他人了。”

嘉芙莲也是脑洞大开。心里冒出各种不靠谱的猜测，不过也不能怪她。毕竟普通人很少愿意强迫自己相信超自然事件，她仍然想给目前的现状找出一些近乎现实的理由。

“也许，是那个海德.阿克曼搞的鬼，他可能就是一个杀人狂魔，包括露丝在内，所有人都被他杀掉了。”

………

——死掉了。自己杀了人了。

从教会里逃出来的海德坐在车上，双手发抖了起来。

“别在意，海德，你是第一次吧，杀人就是这么一会事。习惯就好了。”

棕发打手吹着口哨开着车，他安慰后座的海德道：“有老大罩着你，不用担心什么事，警察拿你是没有办法的，‘教团’会帮助我们解决问题……”

“真的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杀掉那家伙。”

海德哆嗦了一下，他并不熟悉阿克曼家的业务，但也知道这个家族最大的后台就是那个神秘的教团。

教团非常的神秘，有人怀疑教团是山达基教的分支，但真实情况没人知道。唯一了解的就是……教团似乎大多数的成员都是一些大人物，他们大概每隔几个月会前往卡斯特一带的某个地点进行集会。

据说教团在那里有一座隐秘的别墅，位置的话……也就是发生过矿难的黑森林，当然，也有传言说关于卡斯特一带的一些谣言，都是教团刻意散播出来的。比方说非常出名的矿难事件，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伤亡，这个区域实际上有不少煤矿区，但并没有什么童工死于当地的情况。

……还有那个非常有名的闹鬼的水坝，这个传闻也是子虚乌有的，来源实际上是一组网上杜撰的灵异照片，整个传闻就是从网络上流传出来的。而这些传闻的流传大多都有教团，也许是那些大人物不想让别人靠近这一带，才制造了这些传闻也说不定……

那些大人物在那里究竟干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有人猜是群X派别；也有人怀疑是那群有钱人举办的杀人游戏，他们可能找来雏妓和流浪汉，拍摄血腥的真人秀；更多的人认为他们大概在举行黑弥撒仪式，甚至有记者指出教团是一个秘教崇拜组织，他们信奉恶魔和魔鬼……

“当然是因为比起杀掉那个人，DMT19的来源曝露出来的问题会更大。”

棕发打手哈哈一笑道：“看来你还不知道DMT19是利用什么东西制作出来的，你真的以为那东西是普通的致幻药剂，不不不，海德，那东西比你想像的恐怖……”

棕发打手抽着香烟，打开了车内的广播，吵闹的摇滚音乐从音响里飘了出来。

“DMT19，应该只是一种特殊的致幻药剂，它到底有什么恐怖之处？”

身为阿克曼家的一员，海德也知道一些关于DMT19不好的传言，例如有一种说法是这东西并非是单纯的植物提取或者是化学合成的药物，它的成份之中有一些来源实际上是尸体。

所以一想到DMT19，海德的鼻子仿佛就会嗅到一股尸臭的气息。他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9岁那年，从远足回来后，他在无意间打开自家的卧室时，发现自己父亲的那具尸体时，飘荡在屋子里难以形容的味道。

“不，不是尸体，严格来说DMT19是一种复合毒品，从人的大脑，没错，就是我们的脑子，也就是属于松果腺里分泌出来的一种激素，并且提炼、加工、合成，制成了一种特殊的‘东西’，老实说，我们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毒品……”

“松果腺，你们究竟怎么干的。”海德张大了嘴。他非常震惊，因为真相比他想像的还要可怕。他想了想，最终低声问：“等一下，如果是从人脑里合成的毒品，那这些‘材料’又是从那里来的？”

“哈啊，这个是由教团负责的，他们会定期送来一些活体材料给我们‘处理’，这些活体材料身份都很干净，大多都是走私来到美国的外国人，或者是一些流浪汉什么的，没人关心他们的死活，而且他们活着也是浪费空气和资源，还不如废物利用。”

棕发打手的话让海德心底一阵抽搐，他之前是有过这个猜测，但这一次对话彻底证实了事情比他想像的还要令人感到震惊。

“说实话……阿克曼家只是负责一些零星的工作，这一切的幕后操盘者是‘教团’的大人物，他们会送来一些活人，然后我们负责从这些人的脑子里抽取一些东西，进行DMT19的加工程序，或者说是一种实验，老实说DMT19只是一种实验品……”

棕发打手按灭烟蒂，摇了摇头道：“它并不完整，一切都是在尝试，那些大人物真正想要的是另一种东西，不过这些事我们这些底下人就不清楚。”

“那么，DMT19会散布出去，也是为了实验的关系？”

“你说到点子上了，因为如果不流通出去，我们也就不清楚DMT19的真实效果，这些东西的真正成品是那些大人物们追求的东西，但如果是效果欠佳的未完成品的话，搞不好会有一些副作用，为了测试其效果，我们让DMT19在小范围流通……”

听完对话的话，海德倒抽一口冷气，他一直远离家族的事业，就是害怕坠入其中，而现在自己被形势所逼迫，大概已经别无选择了。他已经杀了人了，接下来等着自己的只有一路走到黑的唯一选项了。

“好喽，已经到了。”车子开了将近三个小时，棕发打手将车子停在梅司特郊外的一处工厂外。

“这就是我们的工厂，老大说了，以后这里就交给你负责，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参观一下。”

海德走下车子，脸色铁青的环顾四周，他看了一眼外围被铁丝网封锁的工厂，心里暗道这里并非是什么工厂，它……更像是一个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