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月上独酌已经踏在了坚实的地面上，“那么现在是先去找你那个多半是心理受到过重度摧残的小伙伴，还是直接去灰暗的错乱孤岛的越空门。”

“对我来说，没有比找到他们更容易的事了，所以还是先去越空门吧。不过，那种新开的地方应该不太好找吧？”

“实际上比老开的还要好找……”

月上独酌话还没说完，一个自动售货机的机器摇瑶摆摆的挪到了两人身旁，从取物口处弹出一张标注着灰暗的错乱孤岛越空门位置的简易路线图。等月上独酌取过后，自动售货机才又回到了它刚才在路边停立的位置。

看着满脸都是惊奇的秋羽，月上独酌缓缓解释道，“那是对方付费的指示机器。具有关键字的音频捕捉系统，只要在一定区域内有人提到记录的关键字，那机器就会自动上来作出相应的介绍或者宣传。虽然一个机器里能存无数条关键字，但为了保证效果，一定时间内都只会生效五到十条。所以租用这种机器的费用相当之高，一般只有新开的越空门或者大型公司会偶尔租用一下。”

“商业行为总是能搭上科技进步的顺风车啊。”秋羽真心感叹。

“搭上的还有很多，以后有时间可以带你慢慢参观。”

照着路线图的提示，走了不到五分钟，两人已经来到了一处在空中投影着灰暗的错乱孤岛几个字的巨大光幕旁。光幕之后，是一道三米直径，如同光滑镜面的地面。

在一路上，秋羽已经见过几次，知道这是一种类似牵引光束的的启动终端。只要站上去，高空中的浮空岛上就会投射下一道光束，将人飞速的牵引上去。所以一到这里，秋羽就迫不及待的让月上独酌将自己放下，好亲身体会一次这种有趣的交通方式。但月上独酌却拒绝了秋羽的要求，也不解释，直接迈步踏了进去。

瞬间，犹如清冷月光的淡淡光辉洒现。秋羽只来得急眨了下眼睛，已经到了千米高空的浮空岛之上，然后又在瞬间，明白了月上独酌不放自己下来的原因。

看起来至少两万平方米的浮空岛上，黑压压的站满了无数人，踩踏的痛呼声，拥挤的喝骂声，还有对周围人的威胁声不绝于耳。月上独酌凭借自己的身体优势才挤出了刚刚足够容身的一席之地。这种情况下，如果是秋羽独自上来，绝对活不过一秒。

附近，一些身着军绿色制服的人在人群中艰难的整顿着秩序，可是在这片光是站立都相当困难的人群中，不要说作出什么实际的成绩，他们连自己的移动都成问题。

秋羽紧抓着月上独酌的肩膀四下看了看，拥挤的地方不只是在光束的牵引平台上，整个浮空岛上几乎全挤满了人，除了……越空门周围的三四米范围。

几个同样穿着军绿色制服的立于门前。统一的制服穿在人身上，总是会无形中给穿着者增加几分威严的气质。只是这些制服穿在他们身上，反倒被属于他们的某种独特气质所压制。比起这身醒目的制服，他们本身才是引人注目的焦点，以至秋羽一时间也看不出周围的人和越空门保持着距离，是在害怕被越空门传走，还是在畏惧着这几个人。不过，随着越来越熟练的感知蔓延接近他们以后，一些重要的信息立刻得到了解答。

“把剩下的牵引光束全关掉吧。”

“现在三十四道牵引光束已经关掉了三十道，已经达到政府要求的最低十分一的界限，再关恐怕会受到审查。”

“哼，政府吗？这次的事情他们也参与进来了，不会说什么的。”

“这……”

“人不是越多越好，即使考虑死掉的数量，现在的人数已经达到了城市的供养极限了。”

“好吧……牵引光束已经全部关闭，下面可以出发了吗？”

“再等等，创造者公司的人……”

这些人对周围有着很强的防备，在秋羽的感知蔓延观察下，只有一个个模糊的影像。除了大体的外形与动作外，连表情都看不清楚，连秋羽听到的声音也是依靠周围的震动来获取的。在说到创造者公司的时候，其中一人伸手制止了说话的人，于是，一群人很有默契的停止的交谈，静静站在原地等待起来。

十多秒后，确定从这些人身上再找不到有价值的东西，秋羽把感知蔓延的注意力转向了闪动着血红色光芒的越空门。

因为并非生物体，所以虽然在秋羽的感知中，这道越空门是周围最强的能量源，但却没有丝毫妨碍感知蔓延的探测。可是同样的，就像一个只会用电脑，却不知电脑原理的人一样，即使把电脑全拆开放在这人的面前，他也得不到多少有用的东西。秋羽的感知在碰触到越空门之时，能清晰感觉到它是一种神奇的能量运作，但却无法以现在的知识或者说感知蔓延目前程度的力量来理解。

在越空门上探索了片刻后，确定得不到自己需要的信息，于是秋羽将自己的感知一头扎进了越空门当中。

在先前通过城市之间的越空门时秋羽已经试验过，比起某种交通工具，越空门更像是一种将两地空间折叠在一起的门户，本身力量的运作方式就是针对空间的，对通过越空门的生物没有任何常规移动以外的负担。所以感知穿过越空门和穿过一道普通的门，不管是本质还是实际情况上来讲，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而且这一点是秋羽经过了几次试验后得出的肯定的结果。但是这一次，当感知进入那道血红色的越空门后，凝聚在一起的感知如同突然进入了无数条岔路，又仿佛秋羽打算看电视时，面前突然出现了成千上万个画面般。在瞬间，秋羽的大脑便被庞大的信息所填满，即使立刻收回了感知，但强大的信息冲击依然使得脑袋像是被铁锤狠狠敲击了一下般，眼前一黑，竟然脱离了月上独酌肩膀，向着地面摔去。

“喂，难道被这个阵仗吓傻了？”后者的反应还算敏捷，迅速将两手合拢接住了秋羽。

“差不多，不过探索的学费还是必须要支付的。”秋羽示意将自己放回月上独酌的肩上，毕竟在这堆人群中月上独酌的身高优势还是相当明显的，在他肩上不用担心自己会被挤死，“负区域地图的生意都是这么好吗？”

“当然不是，这么热闹的景象我也是第一见到，而且……”月上独酌忧虑的看了眼越空门，“看这个都不愿意进去的阵势，多半是那头遇到大麻烦了。”

“哦？大麻烦？有大麻烦怎么还不往里冲，都在这站着，不是会让麻烦越来越大吗？”

“你太小看法则中的生物了，他们可不是傻傻的站在一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杀，而是具有各种战术和不弱于人类智慧的存在，以前就发生过我们反被诱杀的事情。”月上独酌沉默了一瞬，仿佛是在整理思绪，“当时那个负区域城市的拥有者也算得上是个大型组织，而且是专经一个城市的那种，实力程度可想而知。再加上那个城市处于开拓期，吸引了数十万的零散士兵和中小型组织……但在城市即将建成的一天，突然从那里的越空门逃出了无数的人，说是城市遭到了大规模的攻击，需要支援。起初这个消息还没怎么引人重视，要知道，那里可是有超过百万的战士，就是排着队被杀也不是一下子能杀光的，而作为一个四级区域，也不可能出现核弹那样，可以在瞬间秒杀百万人的武器。”

秋羽突然道，“除了这些以外，没引起重视的更重要的原因恐怕是在城市的建设期间，没有遭到过任何大规模的攻击吧？

月上独酌惊奇的看了眼秋羽，不过随之想到秋羽一路表现出来的智慧，又立刻释然，“对，不要说大规模的攻击，就是侦查的报告也显示对方是个没有太过紧密组织的群体，探测到的战力和数量也既不强也不多。但是在城市被攻陷后才发现，这些都是负区域生物的伪装。不过在当时，半个小时的大量人员逃出来后，便再也没有一个人那里出来过。这让城市拥有者之外的其它人也意识到出了问题，于是成群结队的往里赶。”

“这种情况是因为他们急着捡便宜吧？”

“对，一般来说，负区域生物如果攻进了城市，第一目标就是毁掉越空门，但是在没人逃出来以后，越空门却依然安稳的存在着。常规思维下的唯一解释就是负区域生物一度打到了越空门附近，让一些胆小的家伙开始通过越空门逃命，但是之后，城市中的人成功防御下了攻击，展开了反击。要知道，一场在百万人的城市中，打到越空门附近的战斗，双方的伤亡至少也是百万以上，地上掉落的装备道具只要有十分之一没有损坏，那也是一笔惊人的财富。既有实际的物质吸引，又具有相当的安全性，自然有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往里赶。这种单方面的进入整整持续了十个小时，前后进入了超过二十万的人。如果不是越空门的传送能力有限，恐怕进入的人多上十倍还不止。”月上独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当时，那些没有强到位置进入的人还在没抢到可以捡便宜的名额而不甘，可是后来发生的情况却让他们因为没进去而庆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