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说魃道小白的鬼故事系列
作者:水心沙 | 分类:科幻 | 字数:119.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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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完美十四
完美十四
厨房桌上那半碗淡蓝色液体所散发的淡淡薄荷香,是回到家里后唯一能闻到的气味,看来狐狸离开前正做着凉糕,两笼已经出炉,但没什么胃口,倒是因着那些清凉的气味而让头疼好了些,到厕所里洗掉了脸上的血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身体便似不再像之前那么僵硬,只是手脚仍微微发着抖,量了j□j温,三十八度五。
将剩灶台上最后那笼凉糕放到锅上蒸了,才趿着拖鞋踢踢踏踏走回房间。
到床边一屁股朝床垫上躺倒了,感觉身体每一个部件都发出阵喀拉拉的声响,然后随着躺倒的轨迹一块块掉落到床上,这种感觉既疲乏又莫名的舒服,睁着酸涩的眼皮看着天花板,感觉整个天花板都眼前慢慢转着圈。
转着转着,眼前便似又出现那个长相酷似狐狸的男看着时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还有林绢愤怒而陌生的脸。于是头又开始沉甸甸地痛了起来,想起身找点药吃,但身体自躺下那刻起就仿佛锈了似的胶着了床垫上,真糟糕的感觉……捂着自己发烫的额头用力搓了两下,想将那些糟糕的记忆从脑子里搓去,却这时见到铘从外头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径自丢到手边。
“什么东西?”边问边打开袋子,见到里头装了几瓶感冒退烧药,不由一愣,脱口道:“买的?”
“他走时要交给,说也许要吃。”
“是么。”愣愣抓着手里的袋子。
想说些什么但脑子里有些空落落,便对那沉默站门口处望着的男道:“那帮倒杯水来好么。”
铘依言走了出去。
身影刚出门,眼里的泪便滚了下来,突兀得令有些无措。
狐狸怎会知道此时需要这些药的呢,他这会儿又到底去了哪里。想着,眼里的泪便流得更快,止也止不住。而就是这样奇怪,前一刻还最好那个远远的火星上,最好这辈子都不用再看到他。这一刻,却又多希望他能突地就出现眼前,然后戳着的鼻子用那嘲笑的口吻叫道:哦呀,小白。
这样一边哭一边想着的时候,房门处脚步声响起,不由心跳快了一拍。
以为是那只狐狸回来了,抬头看,却原来是铘。他端着杯水进房间放到床边,似是要离开了,不知怎的脚步滞了滞,便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目光望向的脸。
见状忙将脸上的泪用力擦掉,低头吃好了药然后坐床上同他面对面互相望着,以为他是要跟说些什么,但他只是坐那边不说话也不动,似乎仅仅就是为了那样看着。于是皱了皱眉,翻身将自己裹入杯子里,不去看他,也不去听他这房间里轻微的呼吸声。
那样过了好一阵,以为吃了药后不久便能睡着了,可是脑子却越发清醒起来。
有种感觉,觉得自己想同别说些什么,不说出来便一直憋心里让自己睡不着,于是忍不住打破沉默,道:“今天发生了些不好的事,和林绢吵架了。”
“为什么。”片刻听到铘问。
话音淡淡的,似漠不关心的样子。这样一种语气是很难令再有继续述说的****的,于是简单回道:
“嗯,没什么。”
们总电影或小说里见到两个原本陌生的坐到一起,不多久便很容易地攀谈起来,但事实上,彼此从沉默到沟通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对来说就是这样。
所以只有面对狐狸或林绢这样熟悉的时,说话才能无所顾忌,不用担心他们的情绪,不用担心自己说的话是否有趣或者乏味,说便是说了,并总能得到这样那样的反馈。于是交谈就这样自然而然地形成,没有任何压力和刻意。
但铘不像狐狸会说些胡话逗乐,也不会像林绢那样想述说的时候和一起喋喋不休,他就一旁静静坐着,用一种读不出任何情绪的目光看着,因而,即便他并不是陌生,却也如陌生一般令难以开口。
不过因此,倒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脑子里不再这样那样地乱想,过不多会儿药物的作用似是渐渐上来了,眼皮便沉了起来。期间似乎听见铘房里慢慢走动,过了会儿走到床边,伸手探了探的呼吸,然后转身离开。
鼻尖留着他身上冰冷的气息,这样一个美得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男,却如同机器一样,只偶尔会突然做出一些失常的行动,那是否可以理解为暂时性的芯片故障。于是越发好奇他的神主大当年是怎样一个物,才能控制住这样一个怪物,并与之相处。
想着想着,睡意越发浓重,甚至听见自己时不时发出了一两下鼾声。但神智却似乎还未完全涣散,因为有时候可以看到自己的房间,它困倦的脑子里维持着一种清晰而无声的状态,偶尔似乎能看到一种影子样的东西面前一晃而过,翻个身它就不见了。
而房间的光线慢慢变得暗了起来,依稀有些悉索的声响自窗台处传来,听上去像是个女外面哭。窗上风铃打着转似有若无地铃铃作响,随之卡嚓一声,窗由外向内开出一道缝隙,缝隙处有些黑色的东西流进来,仿佛发丝样一道一道的,慢慢将窗缝挤得密不透缝。
窗外的哭声由此变得更加清晰。
隐约可看到一双眼睛透过那些黑色的东西朝里望着,眼睛红红的,布满了密集的血丝,留着血一样的泪……砰!望着它们时那些黑色的东西朝窗上撞了一下,窗由此敞得更开,带进一股森冷的风。
风吹脖子上,就像之前穿着湿重的衣服时被风吹透的感觉,不由打了个冷颤,想让自己从这诡异的梦里醒来,可是头依旧沉甸甸的,感冒药的作用此时越发强大起来,它令清晰感觉着这一切,却无法清醒也无法动弹。
窗外哭声变得响亮,那是个脸色蜡黄的女,满头黑发遮住了她整张脸,她低头站窗外耸动着她干瘦的肩膀,一边轻轻咕哝着:
“都要死……都要死……”
声音沙沙的,仿佛是从那些墙缝里钻进来,并被刮得支离破碎。一边说她一边用细长的手指摸着自己的头发,那些长而丰厚的黑发,似是将她全身的养分都给吸收了,相比她形如枯槁的身体,它们如此地充满生命力,且一团团争先恐后地钻过窗缝,朝着的方向慢慢过来。
随后,见那女将手朝窗框上一搭,似也要随着它们从窗外进来一般。
“铃——!”
就此时床头柜上的电话骤然响起,尖锐的声音适时将从这场噩梦中拽醒过来。
睁开眼忍不住j□j了一声,因为后脑勺疼得快要裂开了,全身也似散了架般虚浮着,几乎连撑起身体去拿那听筒的力道都没有。
直到好一阵才渐渐有了些力气,勉强坐起身摸索向那台持续响着的电话。虽然感觉才睡了不多久,此时外面的天却早已经黑了,打开灯将话筒拽到手中,忍着剧烈的头痛问了声:“喂?找谁?”
“林宝珠么?”电话那头传来道陌生的男声。
迟疑了下,答:“对。”
“是沈子琨。”
听见这名字才意识到,经历了白天那些事后,几乎将这及那老鬼的交易忘得干净,当即不由呆了片刻,随即听他又道:“关机了,所以查到了家的电话,希望不要介意。”
“没关系。”摸了摸额头坐了坐正。想起手机同林绢争吵时被忘记朗骞的别墅中,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似乎听出声音的异样,他问。
“没什么,有点感冒。找是决定相信的话了么。”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然后道:“原本想今晚约见个面,既然病了,那不如明晚吧。”
不由苦笑。
这也算是做生意的,怎么做事这样迟疑,如果不信的话,那干脆不要再找。既然似乎是信了,为什么还要再约见面谈。谈,有什么好谈,无非也就这点事,这几句话,除非他能看见那老鬼,然后由那老鬼去亲自同他叙旧。
不过既然他开口,总也不好拒绝,便答应道:“好。”
“那么明晚不要走开,会派车去接。”
也不说时间,也不说地点,真是大老板的做派。低哼,然后应到:“好。”
话音未落,对方已挂了电话,按了按发涨的后脑勺正要继续躺回床,却见铘不知几时站了门口处,倚着门框望着,似不悦般眉头微蹙。
“怎么了?”不由脱口问他。
他没回答,只将目光转向身后某处,不由循着他视线朝那方向望去。
一眼望见身后那扇窗,那瞬整个仿佛被浸到了冷水中般猛地一凉。
见到那扇窗户半掩着,正如梦中所见的样子,隐约有个手掌般的痕迹窗台上攀着,似是有谁要从那里爬进来,却又中途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