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

沈付漂浮在高空中，沉默不语，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三艘人类战舰，在最后硬是拼掉了两艘雾之战舰，其中还有一艘旗舰。

伸手一招，两枚约巴掌大小，闪烁着光芒的水晶片出现在他的手上，这就是那两艘雾之战舰的战舰核心，受到碧翠丝规则的保护，在船沉之后，搭载着舰娘灵魂的战舰核心会自动回收，这个因为有载体，所以相对简单一些，真正麻烦的是军人的亡魂。

或者说最麻烦的是魔导军人的亡魂。

“贝蒂，对方是将所有雾之战舰成长限制都解开了吗？”

转头看向依旧保持着“电灯泡”姿态的碧翠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人类舰队遇到的麻烦就大了，解开了限制意味着雾之战舰在实力上不再受限于冰冷的参数，而是和生灵一样会在意志的作用下爆发，甚至因为其神造物的本质，直接在战场中进化也不是不可能。

“恩，原本这种限制就是规则层次上的枷锁，对方可以直接解开，不过贝蒂觉得，即便解开了也未必就有多大的优势。”碧翠丝说。

沈付沉默了一会儿，刚才那艘重巡洋舰一往直前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的确，要论在意志的作用下爆发，人类也不差，这场战争的结果，依旧是未知的。

“就算是这样，对方的这种行为依旧可以视为挑衅，贝蒂，我们也应该要好好回应一下才行。”

“好滴，贝蒂也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碧翠丝略带些欢快的声音出现在沈付的耳畔，然后沈付看见，原本无规则游荡中的七彩流光忽然间变的加速起来，各种颜色的流光开始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法力浮龙模样的光束，彼此盘旋，交错......

这些光速，似乎是规则具现化后的投影，碧翠丝参考了从零世界精灵的诞生制造了这些，用以入侵这个世界的规则。

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现在，才是真正的神之战争。

但是随着流光的聚集，已经深深交织在一起的雾之战舰与人类战舰开始发现，四周的视野逐渐开阔起来，还未等人类警惕的看着就在不远处的敌舰，已经沉寂了十余年的无线电广播，忽然开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被严重限制住的雷达，也开始滴滴的运转，将四周的情况一个个显示在上方，他们被封锁的海上通讯手段正在恢复，他们被限制的探测系统也开始工作，一切，都宛如恢复到雾之舰队没有出现的时候。

这就是神之战争得问意义，碧翠丝正在一点一点的侵蚀这个世界根源本身的权限。

而对于雾之舰队而言，变化同样在产生，首先就是彼此之间的通讯恢复，紧接着声呐探测系统也得到了恢复，然后，源自系统深处的阿德米拉提密码指令第一次有了明显的变化，以至于所有舰娘都可以听见其中气急败坏的味道。

【彻底消灭所有的人类！一个不留！】

宝儿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咬着嘴唇，在恢复通讯的第一时间，她就能够感受到，自己失去了一位重要的姐妹，这样的战争，真的是正确的，又真的有意义吗？

罢了......就当把这条生命，还给它，还给自己的创造者吧。

“所有的雾之战舰听命！自由攻击的同时向西南方向汇聚！”

首先要把被打乱的雾之战舰们聚集起来，不然在这种乱战之中，不懂得合作，不懂得战术的雾之战舰很容易被人类分散围剿，在下达了这样的命令之后，宝儿将自己战舰上的所有武装展开，一马当先的冲向西南方向，所有接近的人类战舰都被无情的粉碎。雾之战舰中，也只有她装备的全部是大炮，其中五成以上都是能量武器，对付没有克莱因立场的人类具有天然优势。

战争再一次打响，这一次远比刚才更加激烈，也更加残酷，一些在不知不觉被敌军包围的战舰，近乎在顷刻间被全毁。

沈付的右手手掌心又多了几片战舰核心，左侧的空间又漂浮着一些军人亡魂。

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类具现化的灵魂，除了几位魔导军人还依稀可以看见紧闭的双眼和模糊不轻的四肢，其余的人类只不过是一团近似于意识的抽象存在，如果这场神之战争最终失败了，那这些军人的意识，很有可能也会彻底消散，毕竟“亡魂”这种抽象化的东西，是得益于碧翠丝的规则才得以化为实质存在的物资。

“那位根源，还没有反应吗？”

如今的沈付也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权限管理权正在一点点的归属碧翠丝，自从上次以人类之躯尝试感知世界规则之后，他似乎已经化为一种类似于“半神”的存在，虽然无法如图碧翠丝一样拥有世界权限，却可以理解规则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利用它。

“不，反应很大，只是......它似乎没有找到攻击的方向。”

碧翠丝的声音有些古怪，因为上次的经验，她在这次战争中采取了一种针对性的侵袭方式，即将侵袭得来的权限纳入自己投影下来的权限体系中，这样一来，如果对方继续使用哪种带密码的杂乱规则抵御，她也可以借助自己世界的力量将那些数据转换为最原始的混沌。

然而她发现，对方似乎完全不理解世界混沌是什么东西，只是持续不断的加大数据流攻击......真是不可思议，这是哪里来的乡巴佬神灵吗？获取精神力量转化混沌以成长世界，并升级管理权限是身为根源的基本常识才对，连这都不知道它究竟是怎么成为根源的。

“既然这样，那就一鼓作气，彻底把它从世界管理权限中驱逐出去吧......如果能够赶尽杀绝，也无需怜悯。”

沈付的目光很坚定，毕竟，站在人类和华夏的立场来说，对方的行为已经是不可饶恕，而且不同于舰娘，华夏目前而言还没有控制一位根源的能力，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它成为碧翠丝世界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