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内容不符合矩阵科技的基因。”任鸿微微摇头，说道：“收购这些外企是权宜之计，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欠，仅此而已。”说到这里，任鸿看向一位高层，“这五个子公司在未来要是经营不善，直接转手卖掉。”

这时，客户端感知头盔生产部总监再次提出了前面的问题，说道：“董事长，就目前公司的产能更本满足不了市场的需求，开辟新的生产线迫在眉睫，为什么……”

“每卖出一套设备我就要亏一千多块（人民币），当前几亿套设备需求量，未来十几亿套设备的需求量全部由矩阵科技出品，那我得要亏多少钱？”任鸿忽然笑着反问生产部总监。

“呃……这不是为了推广用户嘛！用的人越多不就赚的越多？”生产部总监说道，董事长这一句反问让他莫名其妙。

五指轻敲着桌面的任鸿沉默了片刻，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个慵懒的坐姿，说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还是亏本的活儿，还根本无法避免垄断的嫌疑，亏个几百几千亿人民币还被人反告垄断，那是什么感受？”

会议室内的一众高层面面相觑，这岂不是进入死胡同了？

任鸿继续说道：“当然，我们要把最终的利益最快最大化，就必须得亏本卖，既然这是个亏本的活儿，亏本又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我肯定不愿意不干，又不得不干，怎么办？”

“让别人来干！”任鸿环视所有人，道。

“那你的意思是……”坐在身旁的老朋友张翰看向他，道。

任鸿说道：“这个项目的最大盈利点不在硬件销售上，而是虚拟网络，平台产生多少经济效益直接决定我们在该项目的盈利，但我们不需要为创造更多的利润而伤脑筋，这是平台所有第三方参与者的该干的事情，他们是赢是输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开场子的只管坐等抽水就行了。”

“我们作为虚拟网络的维稳方，不直接也不间接参与平台的任何竞争，虚拟网络和我们作为维稳方的超然特性，垄断伸不到这里来，维稳方与第三方的利益分成完全按照市场现有平台体系的合法获得收益分成，按规矩办事不会有人来捣乱，而我们依旧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换句话说，我们在该项目上要做的仅仅只是把开始做好，后面会有更多的第三方参与者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遗余力的增加新用户、去创造利润。我们只需要牢牢的抓住真正的命脉，即虚拟网络和标准。”

任鸿微微笑着补充说道：“作为‘创世者’本就不该参与到其中，神从来都只是在天际间漠然的俯瞰着凡间的一切而不干涉任何事物，虚拟世界中的企业或组织，新贵在这里崛起或旧的巨头倒下就好比凡间的朝代更替，旧的朝代灭亡了，新的王朝建立，但他依旧还是要对天供奉，对天上见证世间一切的神敬畏。作为维稳方的我们就像神一样成为这一切的见证者，仅此而已。”

一众公司高层听到任鸿这波澜不惊的话语，心中却有股莫名的豪气，作为虚拟世界的创造者，不就是创世神？神就应该这样，笑看凡间的一切风云变化。

张翰笑了笑，道：“形象的比喻。那么谁又会接下这亏本的买卖？”

“英特尔、惠普、IBM、SAP这些IT巨头们，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任鸿言简意赅的说道，他又补充道：“感知头盔3998美元的售价远低于他的实际价值，甚至低于了制造成本的售价，它的真实正常售价至少在5000到5500美元区间，我们选择彻底放弃这一块的利润并亏本卖是为了牺牲小我，把利益短期最大化。平台收益远不是硬件销售能比的，再说了，这也是一个小把戏，嘿嘿。”

任鸿看向生产部总监，道：“之所以不开辟新的生产线，是因为客户端已经成为了公司的包袱，由矩阵科技出品的感知头盔我们至多只会生产1.5亿套设备，只能亏本卖这么多了，不能再多了。”

“客户端感知头盔的技术会逐一卖给那些硬件巨头，让他们去生产销售，让他们去升级、改进，让他们去推广。”任鸿说道。

“这岂不是说后面的感知头盔设备会卖的更贵？”张翰沉思了一会儿，想到前面‘小把戏’这个词汇，他顿时了然于目，抬头看向任鸿，笑道：“要是那些硬件巨头接手下来，反而卖出5000多刀的单价，估计全球消费者都会点草他们，我算是看明白了，我说为什么还要少200多美刀亏本卖，原来这是个阴招啊，够狠的你。”

“终于明白了！终于明白了！这一招原来这么妙！这么狠！这么稳！”一位恍然大悟的高管看向任鸿时佩服不已，他看向其他还没想到的同事们逐一解释道：“1.5亿套设备这个量能够满足奠定开局，然后把硬件出品代理给全球的硬件巨头们。”

“奠定开局只是初步稳定，但是这1.5亿套设备亏本卖出去后，接手的硬件巨头又必须要生存，肯定不会干亏本的买卖，要盈利就必须得抬高单价让设备进入正常价格，除非他们能够把制造成本降下来，但这显然不可能短时间做到。”

“1.5亿套设备3998美元在先，他们抬价销售，市场肯定会产生剧烈波动，而这个时候，矩阵科技不再出售客户端，抬价的不是我们，消费者肯定会把矛头指向那些硬件巨头。我们宣布停产设备，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反针对我们，我们也丝毫不惧，我们依旧有6条生产线，加之已经卖出了1.5套设备，完全能够维持虚拟世界的运行，开局完美，他们敢联合反制我们得想想接下来要承担我们的怒火和代价，正面临生死攸关的硬件巨头要好好想想若是这条唯一活路断了，有没有没魄力去承担死亡的代价，他们不可能看不穿这点，他们绝对不敢也不会傻到去赌一场几乎必死的局，所以不会出现，那么只能接受现实。”

“于是他们开始疲于应对市场和稳定消费者，他们只能先把董事长在暗中扭曲的市场重新拉回正常局面，他们在扭转市场的同时也是在为我们虚拟世界的基础设施普及，而我们此刻不但丢掉了这个大包袱，并且免于被垄断缠身，更是加紧步伐打造虚拟生态，等他们把市场扭转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进一步巩固好了虚拟生态，快鱼吃慢鱼，赢家通吃的互联网效应同样在这里有效，虚拟网络大局已定，格局必定。”

“如此以来，可以毫无顾忌的把客户端技术卖给全世界了，两全其美，我们抓住标准、巩固全球虚拟网络生态、抓住虚拟网络核心技术不放，这三重保险之下，稳！太稳了！基本不给他们创造自己的虚拟网络的任何机会。”

他这一番解释，在座的所有高层恍然大悟，同时对任鸿的深谋远虑和布局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最初很多人都不理解为什么要低200多美元出售客户端，原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要自己着手推广基础硬件设施，恐怕全世界的分析师都不会想到这一点。

任鸿轻笑着说道：“三重保险之下，若是他们能突破这三道枷锁，我输的心甘情愿，但我实在想不出怎么输。即便我知道这一切，站在他们的角度，你们说这个局怎么破？”

会议室顿时传来一阵惬意的哄笑声，“虚拟网络核心技术在手，标准在握，生态形成了，怎么破嘛？这个局根本就破不了，无解。”

“剧本已经编好了，接下来就是好好导演的时候了。”任鸿微笑的环视全场，所有听到这句话，顿时提起神来，一个个看向任鸿一语不发，不一会儿，他侧头看向一位高管，道：“阿凌，你负责起草一个策划……”任鸿的中指富有频率的敲着桌面，边思量着边说道：“……名字就叫《新经济论坛峰会》，两个月后在公司总部召开，面向全世界所有的公司，不论是科技公司还是其他性质的企业，不论是大中小型企业，全部公开发出邀请，来不来随意。另外一个重点，尤其是互联网公司和非常依赖互联网的公司，如物流企业等，这些企业全部给他们发出一份以矩阵科技名义特定的邀请函以示尊敬，颇具分量的大中型企业一个不落的发一份邀请。另外，Alphabet、Uber、亚马逊、Facebook这些超级巨头就以我的名义发出邀请。”

“好的，董事长。”

任鸿轻轻点头，再度环视全场，“还没到高枕无忧的时候，这次面向全世界公司的论坛峰会，发起的目的就是为了打造虚拟生态，让他们尽快的参与到其中。”

“……散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