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爷依旧是在实验室忙碌着，一身白大褂的他正坐在椅子上用手中水晶灯小心切割某种零件，耀眼的白光在手指间隙中不断闪烁。

“等着。”

一句话就打发了梁左。

梁左左右张望，发现搭档把装韩二脑袋的箱子也带了，在一个架子上，后面连着某个像是变电器一样的机械，密密麻麻的线路看得梁左眼睛都花了。

“好了。”

他随着韩少爷的话扭过头去，看到对方将脑袋上的头盔取下，理了理有些汗湿的刘海，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脸。

“唐子谦你直接引入凌霄镜了？”

“是啊。”

“蠢才！”韩靖指着鼻子骂。

梁左无语：“不是说让我去负责他吗，你说的让我把他引入凌霄镜。”

“目的是这样没错，可是对我们来讲，更需要过程你明白吗？”韩靖比了个大拇指捏着食指的动作：“你不应该这么着急。”

梁左惊了：“你堕落了！”

竟然想要雁过拔毛，你根本不是韩靖！

难道真的韩靖已经上次被克隆人宰掉了……越想梁左越是心中可怕。

“胡说八道什么，我的意思是，首先需要让唐子谦变成我们的人，然后才是凌霄镜的人。”

梁左抱着双手，眼睛微微上抬，做出思考状。

“你懂吗？对于我们来讲，唐子谦说不定会是以后很重要的一个成员，首先要让他以我们为最重要的团体，然后才是凌霄镜。这才是正确步骤。”

话说得这么直白，梁左自然不会不懂。

先确定唐子谦属于自己和韩靖的小团体，然后再给予好处，好处之中就包含互相之间的帮助，以及“凌霄镜”背后助力。

不过，总觉得不太光明磊落。

有些挖坑和坐地起价的感觉。

“正因为这种事你从来不做，就只有我来。”韩靖叹了口气：“从个人来说你做法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你要清楚，终究一个人两个人在昆仑之中是没法完成任何事的。所以需要聚集更多的人，当一个洒脱的侠客当然自己畅快，可是要解决问题，从来不是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能够根除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梁左点点头。

说到底，要改变某一个风潮必须依靠真实强大的力量。侠客看似潇洒不羁，与其说是为国为民，其实更像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满足一种身为英雄的欲望。

要做出真正改变，很多时候就不能任性。

梁左正在慢慢学习。

“好了，他的事不谈。之前你把元气使用了出来？”

完蛋，又要被训。

梁左语气有些不自然：“一不小心就用了出来……”

“哟，梁少爷，多威风，手撕阵法，”韩靖啪啪鼓掌：“看来您那是要成为麒麟的新核心和标志人物了吧？也好，那样一来羊归宁就会把目标从贝志豪转到你身上，柳星灿也会更加留意你，外面十二府人士，大家都会知道，麒麟龙头做梁左……”

“对了，还有弥夏，你不是喜欢巨乳吗？倒是可以去借机尝尝姐弟恋。”

“喜欢巨乳有什么错！”

梁左忍不住小声反驳。

“对，巨乳无罪。你可以和她互相认识双方身体，她也可以在你身上种东西，比如说小黄瓜，萝卜，西红柿，然后发现你是一个如此肥沃的土壤，你获得了喜欢的巨乳，她也有了一个人形实验地，蛮好的。”

梁左听得头皮发麻。

虽然巨乳姐姐弥夏的确很亲和，可是毫无疑问，她也是个变态。在身体上种东西她是有前科的，想到身上突然冒出来一根小黄瓜什么的，梁左只觉毛骨悚然。

“哦，还有无面人发现你的元气，肯定会很有兴趣把你抓走进行杂交培育之类的，就和八哥一样，变成他们的实验体。”

韩少爷开心地继续掰着手指细数。

“联盟指挥府对于‘元气’和‘天尊’是最感兴趣的了，特三军三位将军应该会请你过去配合了解情况。”

“当然还有玉京山，为了保护你这个稀有品种，自然玉京山来作为你的暂住地是最好的了，一定给你玉京山人士最好的居住条件。”

“虽然不知道归零先生是否也是修行‘元气’，不过前辈多宝先生的越级之战想必他也有很大兴趣，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活体，自然要带走去好好观察实验一下子。”

他右拳拍打左掌。

“你很抢手，很强势。”

梁左都要哭出来了：“我错了……”

经过韩靖一番清点，他才真切意识到“元气”背后可能藏着的巨大危机，每一个都是确实存在，而且大多数他目前都无法抵抗。

好不容易“好强”的状态顿时再度回归“咸鱼”。

梁左叹了口气：“好了，我明白了。”

韩靖倒也没有穷追猛打，反而换了一个轻松口气：“不过也不错，至少给麒麟的人看到，你不是什么软柿子，让他们不再把你看成一个替补小兵，对你进首发算是一个震慑。”

在左右人的情绪上，韩靖总是能够收放自如，明明之前说的天都要塌下来，然后话锋一转变成了优势。

梁左很佩服搭档这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老是和他存在分歧时大多数时候处于绝对劣势……自己怎么玩得过这种一步三算、棒槌加枣子玩得无比熟练的人！

“闲事聊完，说正事。”韩靖翻出计量板，将其光影投射在空气之中：“上次关于姚笑的事还没有对你讲清楚，好在是由我来接洽，你先看看这一段影像就大概明白姚笑的价值了……”

画面上图像显现出来。

姚笑手持远程狙击枪“照夜”埋伏在一处山岗上，她身材娇小，藏在乱石堆中很不显眼，只从石堆缝隙中露出一点枪管，全神贯注瞄着远方。

枪头一闪。

远方某处轰然爆炸。

枪手再次开枪。

远处也有人还击，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飞虫，她的对手是一个驾驭飞虫作为攻击方式的射手。不过姚笑并没有顾及那些飞速靠近自己的“黑雨”，她开了第三枪，整个人也被后坐力弹得从石堆中往后扬起，枪管第一次不受控制得摇晃不停，枪头发红，从里头冒出一缕轻烟。空中上万只飞虫俯冲下来，嗡嗡扇动翅膀的声音弥漫着整个山岗，可就在最后十米处它们纷纷下坠，如同一片虫雨，落地就消失无踪。

姚笑手指已经完全扶不住枪托，只能够让武器靠着自己的肩膀，缠绕绷带的手掌被崩裂的伤口染得血红。

她稍微松了口气，脸色苍白，汗水浸透了她的黑背心，将少女身躯线条勾勒得更加纤弱。

画面至此完全消失。

“看明白了吗？”

韩靖将计量板放回桌子上，依靠实验桌，看向梁左。

“三种不同的攻击方式……”梁左慢慢回顾着之前一帧一帧画面中姚笑的动作，开枪后造成的不同反应。

三颗子弹每一次开枪都获得了不同的效果，而且整个过程衔接紧密，行云流水，她已经练习过很多次，否则不可能会这么熟练。

毫无疑问，影像中是两位射手的对决。

姚笑优势在射程上，通过连续三枪击杀对面。

敌手是较为特殊的射手，利用虫群进行大范围内轰炸性杀伤，一旦被他\她靠近，姚笑应该是很难逃脱。

因而她只有那几枪的机会，胜负就看她能不能迅速在距离拉近前击杀对方。

第一枪就会彻底暴露行踪，第二枪第三枪的难度是最大的。

“她在这半年里将‘照夜’塑形定性，有了三种特殊攻击效果。”

韩靖从旁边小冰箱里翻出一罐冰咖啡，拉开拉环，靠近嘴唇吸了一口：“第一颗子弹，附魔‘穿甲’，能够一瞬间穿透对方防御层和护甲，造成瞬间杀伤。第二颗子弹附魔‘撕裂’，范围性爆破，如果是击中之前穿甲位置就会造成身体彻底被穿溃烂，即使没有击中也能够造成范围压制，第三子弹叫做‘亡命’，透支体内所有力量，进行最后一次搏命攻击。”

“有个问题。”梁左将计量板启动，回放定格在姚笑开第三枪的时候：“她的最后一次击杀对方的动作已经完全变形，应该并没有击中对方本体，而是造成范围性伤害，是对方前面受伤太严重才造成的死亡。”

“你这种时候倒是观察敏锐。”韩靖点点头，放下咖啡罐，也看向画面中：“的确，姚笑的三种攻击方式还存在很大的缺陷，首先三颗子弹她只能打一次，也就是说没法子把三颗子弹的属性随意组合，如果可以，倒是能够做成三发穿甲，效果应该不错。再一个她最后一发‘亡命’的确还控制不住，精度不足，反而是近距离时比较好用。”

韩少爷笑了笑：“从名字就看得出来，亡命，本来就是最后一搏，用来对付靠近的游击，不成功便成仁。”

缓了缓，韩靖正色道：“关键是时间，不到半年，她完成了三种附魔，并且将它们融合为一体的攻击方式。你算算，你从凝聚出障刀到最后变成照胆刀和黑廉用了多久吗？”

梁左耗时少说也有三年。

天才与凡人，高下立判。

“还有一个，你知道现在好射手价值最高，金刚其次，然后才是游击和术士。”韩靖继续补刀：“哪怕是以你现在的水准，也很难脱颖而出，从现有价值来讲，两个梁左大概和一个姚笑持平。”

梁左有些伤感。

自己已经变成了计量单位……什么时候咱们游击才能出一口气！

眼下也的确如韩靖说的，金刚代表了团队的基石和厚度，有金刚在就有阵地，射手则是团队的拳头，真正出拳依靠的始终是射手。游击这一位置更像是补充与灵活性代名词，带有赌博性质，偷袭得手自然一本万利，大多数情况下游击却发挥不出斩首功能，无奈拖入阵地战……自然比不得前两位。

“因为她很重要，如果我有任何不同寻常的举动，不用意外。”

韩靖说。

梁左没怎么听懂。

不过几天后当他看到韩少爷和姚笑成双成对就什么都懂了……韩少爷拿出了美色诱惑萝莉枪手。

也是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