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左戴上面具，拿上军刀和单锏径直进入了试炼排位赛。

这次他吸取了教训，目标明确，就是来以战斗锤炼自己身心。考虑到一些可能的不利，他按照韩靖所说也买来伪装者黑斗篷。

第一战，他只是用气势就震慑了对手，一刀就解决了对方。

第二战，梁左刀锏齐用，几招内将对方压制，对方投降。

第三战，梁左遭遇势均力敌的对手，缠斗良久最后梁左险胜对方。

第四战，一回合干掉对手。

第五回合，他遇到了曾经的对手。

那拿黑刀的手势梁左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你啊。”

他标志性的游击军刀也被黑斗篷下的自然卷认了出来：“真巧。”

既然是老熟人，都用不着遮头。

俩人一瞬间就各自调整，梁左在厄运面具加持下整个人只觉得眼睛里只有面前的对手，他浑身仿佛都燃烧着火，必须要通过搏斗点燃对方。

自然卷也和上次不同，他手中多了一副细腻的白手套，一只手拿着一支类似判官笔的兵器。判官笔的笔头是一张哭丧脸，看起来十分怪异。

梁左一步上前，单锏挥出与对方判官笔拼了一记，与此同时他借左脚为轴心顺势转身，右手反手游击军刀直撩对方脸面。自然卷也不慌张，单手向前轻拍了军刀刀身，将它拍开后顺势想要控制住，梁左赶紧抽刀回身。下一秒梁左抬腿膝盖直击自然卷胸口，被对方单手拍开后梁左反手握刀，匕首一般贴身滑向自然卷的脖子。

自然卷反应也是快，整个身体往后一仰，侧身在地上翻滚了一周后再次摆出一手虚引，一手判官笔的姿态。

梁左继续强攻，这次他将单锏用来锁住对方判官笔，另一只手军刀主攻，让自然卷一时间无法挣脱只得被动防守。当军刀被对方的手掌再次拍开后，梁左借着对方力道弃刀，一手缠住自然卷的手臂，一压身体梁左恰好用嘴衔住刀背，生生多出第三只手，用嘴挥刀，一下子直抵对方喉咙。

自然卷首次面临险境，突然大喝一声，单手朝前，梁左只觉得一股看不见的冲击气浪正中身体让他根本无法抵抗。

好在这股力量是平摊开的，而不是凝聚成锥形或者刺入身体，那样一来梁左必败。

他调整着呼吸，依旧觉得胸口闷得厉害：“不错啊这招，看来你又有了新招数……”

自然卷也是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不过是才学的一点小窍门，你的战斗经验也越来越丰富了，和你近身战我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一下分胜负吧。”

梁左将气凝聚在双臂武器上，整个人再次飞快朝着自然卷重来。

自然卷突然丢开判官笔，左手侧掌向前，右臂摊开朝上，等梁左靠近后他一手控住梁左手腕，整个人再次大喝一声，肩膀一抖击中梁左胸口。梁左给打得飞了出去。

自然卷却没有一点欣喜，只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红色伤口。

“你真是拼命……”

“彼此彼此……”梁左内脏已经被击碎，说话都完全是依靠一股气在帮忙。

“这次看来又是平手。”

自然卷叹了口气。

梁左忍住痛说：“你楼号房号多少？我们的楼号1033，房号5794，十级之后可以通过这个互相通信的。”

自然卷点点头：“听说过了，我的室友也是十级了。我们是921楼，房号15。”

俩人还待再聊两句，排位系统已经宣布是自然卷胜利，梁左失败。

他被传送了回去。

“爽……”

梁左却丝毫不觉得气馁。

韩靖啧啧两声：“原来你喜欢被人虐啊，来来来，我们过过招……”

梁左无语。

你一个十级的好意思和我五级打……

不过梁左从来不是没动手就投降的类型，和韩少爷约战练功房。

十五秒后，鼻青脸肿从里头出来。

梁左揉着有些发肿的眼睛，心道，果然差距太大了一点，这小子下手真他妈黑啊，专打脸。

此时他脑子里突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系统更新中，试炼任务暂时关闭，试炼排位赛暂时关闭，兑换和平台系统关闭，训练暂时关闭……预计一个工作日。谢谢配合。”

前三个梁左都能够理解，第四个是什么意思？指的是练功房还是所谓的怪物进攻？

“训练，就是指那些丧尸和异兽的进攻。”

韩靖将沙漏放在地上，果然，里头的沙子都停止了下落。

他说：“趁着现在有点时间，把我整理和收集到的信息都一个个告诉你，其中内容比较多、复杂，先说我得到的消息，再说我的推论。”

房管大爷老陈也说过了，十级才是一切的开始，他称呼这楼为“孵化园”，因为这里是用来培育新人的地方。楼的作用大概就是如此，一个体系化，集中化的训练基地，一切设施和流程都是为了更好地激发其中新人的潜能。所谓一到十级也是人为设定的东西，以细胞活性、神经反应、速度、肌肉力量、爆发力、耐力等等多重标准考核的一个人造标尺。

十级之后的人几乎已经脱离了原本人的范畴，韩靖测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强度，一拳能够将原本初始武器黑盾打得碎裂，以前的黑刀能够被他徒手掰断。这些硬度都远远超过地球上高硬度金属。说他们是某种程度上的超人也不为过。韩靖百米速度五秒左右，曾经地球上顶级短跑冠军们的速度都无法突破九秒大关。他的静止弹跳高度可以达到两米，加速跳得更高。上百公斤的重物能够单手自如摆弄。最可怕的还是身体的柔韧性，以前很多根本无法做出来的动作现在都能够迅速柔顺地行动出来。

“听起来很好是不是？不过是才入门……”

韩靖自嘲一声：“现在我已经能够查询到十级的人数有多少，你知道现在抵达十级的新人有多少？猜一猜？”

“十个？”

梁左保守估计。

“不，是一百五十三。而且是我们同一时间段进入这栋楼的，以前的引导者什么的根本不用计算。我们这一百五十三个人，正要面临一次‘选秀’。”

“选秀？”

梁左脑子里想到的就是各种歌手舞者选秀节目。

“要选出前三名，状元，榜眼，探花，前十二个是铁定会有该去的位置的，待遇优厚，剩余其他人就得看运气。可能去拓荒军团挖矿，和当地土著作战，也有可能得到一些文职，不过从数据上说，十二名后近三十年雇佣率是百分之十左右，也就是只有十几人有机会。剩余的人就是自生自灭。”

韩靖声音里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嗟叹。

“可是，不是可以呆在楼里吗？”梁左如今还不太能够理解那种状态：“如果选秀失败，回到楼里不就好了吗？”

“话是这样没错。不过你不知道，十级之后每三十天都要缴纳租金，金额固定是十级强化币，也就是我们现在手里那种东西，十级强化币三枚，哪怕十级任务也很少得到十级强化币作为酬劳。按照现在任务的梯度，是一个迭代的状态，比如说十级任务给你的是五级强化币，五级任务一般给予的奖励是二级强化币。所以要凑够租金并不容易。”

梁左有些脑子宕机，缓了缓他才问：“意思是我们以后在这个鬼地方定期必须交租金？”

“当然，没有什么是免费的。这里给你接受任务和信息的机会，也要付出相应劳力。”韩靖笑道：“到处都是剥削劳动人民的血汗工厂，资本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梁左心道都什么时候了你现在还有工夫开玩笑。

“上次太急，现在给你说一说我们的财务情况。在上次残缺的培育技术出售后，我们本来应有财产是一百面额一枚，十面额三枚，五面额十二枚，两面额的二十八枚，零钱若干。从我六级到十级，消耗了五面额八枚，两面额的二十枚，十面额一枚……说起来有些拗口，这样，以后就直接称呼一百块，十块，五块好了。加上各种日常消耗，现在剩余一百块一枚，十块两枚，五块四枚，两块一枚，零钱若干……”

“好我知道了。”梁左只是随便听听，具体他也不会去计较：“那个选秀到底多久开始？”

“这次更新完毕后就要开始。”韩靖说得轻松：“大概有十天的时间来考核这群一百五十三人，在此期间晋级十级的人会进入下次选秀累积。整个一百天会被切割成两次选秀，第一次选秀不会公开，第二次选秀会通过公开形式对每个人公布。”

第一次为什么会相对保密？梁左唯一能够想到的是，因为这部分人特别优秀，主办方想要特殊对待。

“选秀前十二名会被十二个战队选走。现在阶层区分是这样的，最低的是我们这样的新人，什么都不懂。然后进一步就是十级熟练者，他们能够应用各种技巧和特殊能力，我们看到的引导者大多数都属于那一类，里头有强有弱，不能一概而论。第三阶级是战队，这部分人已经拥有特权，内部又有严格划分。有候补、正式、队长的区别。最后的阶级就是统治者了，暂时还不知道他们的政治架构。这样理解吧，就和中世纪一样，我们是农夫，最弱的一环，往上是骑士，能够作战拥有一部分权限，再往上就是领主，最后是国王，这就清晰了吧？”

“不不不，我能理解，不过问题是……”梁左神色凝重：“如果选秀失败，有没有被聘用的人怎么办？”

“如果农夫干久了还不能缴纳自己的租金就会变成奴隶，要么就逃脱变成强盗……”

韩靖面无表情说着：“无非两个选择，变成没有居住地随时需要提防强盗的流浪汉，要么自己变成强盗，去抓流浪汉卖给需要的人当奴隶。”

梁左下意识捏紧拳头。

“这个地方是星河联盟的领地，所以一般直接称呼为联盟。这次更新之后，我就会被传送过去参与指定任务，为的就是给选秀提供借鉴材料，之后就会开始选秀，到时候我会联系你……如果你到时候能够到十级……通知我去参加集中训练了，这点钱你先拿着用，十天后再见。”

话才完，韩靖已经消失在房间里。

梁左依旧有些没回过神来。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已经清楚了这栋楼的规矩，认为自己只需要努力变强就可以有出去的机会。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想得依旧太天真，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联盟培育新人就是为了能为他们所用，如果你是利剑就是自己人，如果你不过是街边随处可见的石头，一脚踢开，任你生死。

世界的残酷与现实，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

一旁的绿毛猫悄悄跑过来，钻进梁左的怀里。大猫软软的皮肤枕在梁左膝盖上，让他心里变得沉甸甸的。

梁左隐隐觉得，他和韩靖很有可能因为这次选秀而分开。

十级！

农夫和骑士的分水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