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哦！”塞尔斯的妹妹蕾米痴痴的看着在凡妮莎掌心一会儿昂首阔步一会儿轻搔耳后的小狮子，“怪不得那些防御队叔叔都听你的，奶奶果然是皇帝陛下的驯兽师啊！”

赫尔三人当然都从凡妮莎模糊的态度和适才的话语中知道她不想暴露身份，于是就将错就错下去。可猊下就是猊下，不知者不为罪，知道她身份的人当然就要拿出应有的尊敬和应对了。

“好了好了，你们俩，”塞尔斯看到出口就在眼前，上前两步将弟弟妹妹拉了回来，抱歉的朝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麻烦您了，他们的确……”

“没事没事，”凡妮莎反而有点不乐意的把两个孩子揽回来，随意摆了摆手，“你们也不要想太多，我就是一来看孙子的小老太太，别被那些有的没有的束缚着，不自在。”

“呃……”塞尔斯显然有点被凡妮莎的无拘无束吓到了，这种态度如果换在和他差不多大的皇室身上他都不会这么惊讶，可眼前这明显已经进入不惑的老太太居然也没有那种印象中的矜持与威严，反而还喜欢随两个调皮捣蛋的小娃娃缠在身边，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对了塞尔斯，”凡妮莎在看到塞尔斯转过头走向他妈妈的时候，突然如想起什么一般叫住了他，“刚才那个防护咒，是你用的？”

塞尔斯回过头就正对上老太太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闪烁着透澈的光，他不由得浅浅的一笑，摇了摇头：“不是我，”他说，“应该是赫尔用的。”

“嗯哼，”凡妮莎好像猜中了抽奖盒中宝贝的小孩子一样得意地眯起了眼睛瞟了一眼走在后面合家团圆的赫尔，“小子还想在我眼底隐藏实力？哼哼……”

虽然刚才她并没处在窗口看到赫尔使用魔法的全过程，但是现在回想起来，那防护咒与天陨咒的魔力气息之间合缝严密，一气呵成，分明是一个人用出的。而对于天陨咒这样的上位黑魔法，他居然默咏如此短暂就有了这番威力，连带的那个防护咒甚至已近无念，这样的魔法操控力已经接近一个初位魔导师的水平了。

而在她生涯的几十年中，唯一见过的一个堪称天才的“他”，在赫尔这般年纪也只有上位巫师的程度吧……

“好了好了乖孩子，”凡妮莎微笑着朝塞尔斯说，“你妈妈还等着你呢，这两个小鬼头就交给我了，快去叙旧吧！”

“呃……嗯，”塞尔斯也看到了雷迪和蕾米那恳求着的目光，无奈的点了点头，露出一个释然的笑，“那就拜托您了。”

“什么拜托不拜托的，”凡妮莎漫不经心的挥挥手，对两个孩子说，“走走，我们去城里转转去，你们来过坨坨拉拉么？奶奶我还没来过呢……”

哎……塞尔斯一边转过身一边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抬起头，看着在爸爸妈妈身边笑容显然有点勉强的赫尔，压抑着心里的疑惑。他当然知道能将这样两个魔法运用到如此程度是什么样的水平，也知道赫尔说那个防护咒是他用的明显是不想让人太过惊讶而引起好奇。

可是，赫尔，你就不担心我会多想么？一个普通人修行到魔导师阶段，少则三十年，多则六七十，而魔力强度与操控能力都是缺一不可。修行能让一个有魔法体质的人或轻松或辛苦的成为魔法师，巫师，可是从巫师转变成魔导师则仿佛是凤凰涅磐一般脱胎换骨的转变，如果没有天分，再多的修行都不可能达到的。

然而，就算赫尔是旷世难得一见的天才，单凭他十多岁的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水平了么？

“塞尔斯赛尔斯，发什么呆呢！快来！”

这时，比比的呼喊让塞尔斯回过了神，抬起头就看到连带妈妈在内的几个人正一起瞅着站在路中间的他。

“赫尔的妈妈说回头给我们做咖喱饭吃哦！”比比听到吃的就又跳又笑，显然很开心，“你妈妈都尝过了呢！人间美味啊，好期待！”

“啊？”塞尔斯惊讶得看着妈妈，“妈你什么时候……”

“就刚才啊，”塞尔斯的妈妈温婉的笑，挽住了塞尔斯的胳膊，“刚才坏人来劫持飞空艇的时候，正好是莱昂哈特夫人给我们品尝她带着的咖喱饭的时候，可是那些坏人让我们蹲下抱着头，看到雷迪还在吃东西，就把一整盒咖喱打翻了！好过分噢，是莱昂哈特夫人专门带给赫尔的呢！”

“是啊，好过分！我都没得吃！”比比义愤填膺的挥舞着拳头，“不过阿姨说回头就给我们做新的，好期待噢！”话说着，比比脸上的表情就像翻书一样“唰”的明媚起来，几乎带着那么点谄媚的垂涎欲滴看向了赫尔的妈妈。

“给你做给你做，”赫尔的老妈显然也很开心的摸着比比的脑袋，顺便抬起头对塞尔斯的妈妈说，“别叫我莱昂哈特夫人了，多累啊，我叫娜塔莎，我老公叫赫多，夫人你呢？”

“呃……”塞尔斯的妈妈显然愣了一下，但马上在儿子的轻推中露出了一个温柔而不好意思的笑容，“克莱，”她说，然后又提高了些声音重复了一句，“叫我克莱就好。”

“嗯！”娜塔莎点了点头，一手一边挽住老公和儿子，“没想到我们的孩子不光在一个学校，还是好朋友呢！真是缘分阿！”

“是啊，”克莱微笑着点点头，“赫尔的魔法真厉害，你要多照顾我家塞尔斯噢，这孩子脾气有些倔强，从他爸的事情后好久没见他有这样的笑了，来以前我还担心着呢……”

“妈，别说这些嘛，”塞尔斯看到赫尔眼睛中那明显戏谑的表情顿时就涨红了脸，“多不好意思地！”

“有什么关系，当妈的都惦记着儿子嘛，哦对了，”娜塔莎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转向赫尔，“家里那边好热噢，你魔法学了那么久了，没事回去下场雨什么的，也好让我们凉快凉快~！”

“是啊，”克莱也颇有同感的点点头，“这么热的天，做饭都很辛苦的。”

“……”赫尔与塞尔斯一起默，苦笑着互望一眼，赫尔轻轻咳嗽了一声，斟词酌句的说：“那个，妈，我们学的是魔法，不是神术……”

“什么什么呀，”娜塔莎脸上顿时出现了个不屑的表情，“是你们没用功吧？还是火候不到啊！真是，亏我还那么期待的，以为以后等儿子学成回家就冬暖夏凉了……”

“……我会努力的。”愣了半天的赫尔好不容易在嗓子中挤出这么一句，那好像吃饭噎到的表情让塞尔斯和比比都不由得低下头窃笑。

原来他也会有这么尴尬的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