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理想现实

陆翔沿着原路回到家中，打开门，默不作声走到妻子背后，慢慢环住她的腰，贴在她的后背。

“别这样，色鬼，”迈特纳的嘴角不自觉带上微笑，她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你把儿子带哪去了？”

“喔，那个讨厌的碍事鬼跟着威廉姆斯学习去了，”陆翔的右手不老实的往下滑，“咱们有的是时间，锁好门。恩，确切的说，在我值班之前。”

“哪有你这样的父亲这么称呼儿子的，等等…约翰·威廉姆斯？”村长没想到妻子的反应相当强烈，她从丈夫的怀里挣脱，转过身看着他，不自觉提高了声音，“陆翔，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你不会让我的儿子变成一个只会打打杀杀的人，你会让他接你的班，平平安安过完一生。你这么快就忘了？”

“我当然记得，当然记得，”陆翔松开了双臂，他觉得这样做已经不大适合了，情况突然改变了。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那个ncr逃兵，他要不是在军队里犯了什么事，为什么会逃跑？”迈特纳觉得自己占据了有理的优势，她稍稍冷静了些，不自觉压低声音，

“你安排他训练民兵也就算了，成年人有分辨力，不会轻易受他的影响。但我们的儿子，他只有8岁，那个整天只会开枪杀人的机器把他带坏了怎么办？”

村长盯着自己的妻子，扫视她起伏的胸口，问她：“说完了吗？”

妻子把头一甩，像一只不断鼓气的青蛙一般“呱呱呱”不停：“还没有！你怎么这么不理性呢？儿子有他的想法，我们有我们的想法，这很正常，但你要知道，一个8岁孩子的想法会成熟吗？他想到什么是什么，今天说要玩枪，明天就说要打打小动物，指不定哪天，哪个跟他一起玩的小朋友就会出事的！”

丈夫正要开口，气鼓鼓的妻子瞪他一眼：“我说完了！”

陆翔看着妻子，确定她冷静下来了，这才慢悠悠说道：“丽丝，你和她越来越像了。”

迈特纳一时哑口无言，她自然知道陆翔口中的“她”是谁。

“她跟你是一样的，强迫我干这个，强迫我干那个，非要我按照她的路来走，”村长回忆起过去的记忆，眉头紧皱，眼睛中带着压抑的怒火，“但她成功了吗？没有。我就是我，我不是她的物品，也不是奴隶，我是个自由人，有权决定自己的想法，并去照着做。”

妻子犹豫着想开口，她张了张嘴，被丈夫的眼神打断了。

“你觉得对一个8岁孩子来说，还为时过早，那什么时候才合适？”陆翔摊开双手，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看看这个世界吧，它永远那么残酷，只为强者而准备。爱也要有底线，也要有原则，过分的爱只会害了他，这你我都非常清楚。看看我吧。”

妻子叹了口气，走到丈夫面前，依偎在他怀里，抬起拳头轻轻打了他胸口一下：“我们辩论你总是赢，还好我是个大度的老实人，而你是个满嘴跑飞鸟的坏蛋。对了，还有多长时间？”

陆翔挑了挑眉毛，面带喜色：“时间总是够长，生命格外短暂。甜心，我去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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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把昨晚上的情况告诉了约翰·威廉姆斯，这位出身自ncr的前狙击手教官立刻判断出了问题所在：

“长时间不使用的步枪和子弹都在缓慢变化。虽然这种变化人的肉眼并不能看出来，但枪是能感觉到的。在射击前，你需要重新校正步枪的瞄具——即使之前已经校正过了。”

陆风一听后恍然大悟，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严肃的点点头。

小捣蛋鬼不由得对这位整天死了爹似的绷着脸、严肃得跟进了棺材一样、有个亮晶晶大秃瓢的教官刮目相看——

当然，这都是背后小朋友们偷偷叫的，“罗圈腿大汉”要是知道了，鼻子非气歪不可。哦，这又是陆风最近才给他起的一个新外号。

“既然今天我专门来负责训练你，小鬼，”威廉姆斯带着冷笑，眼睛中也泛着杀气，他觉得对付这号出了名调皮捣蛋的小鬼，得先来一个下马威，才能彻底震慑住他，“你父亲说你的枪法很好，如果不是这么回事的话，嘿嘿，今天上午你可有得受了。”

陆风则是非常纳闷，这些大人就不长记性吗？总觉得他们能吓唬一个8岁小孩子多光荣似的。陆风忿忿不平的想，那个逞能的“山羊胡”已经被自己制服了，这个看上去不堪一击的瘦高个儿也不会强到哪去。

威廉姆斯则是暗自惊讶，他这副模样能够把俘虏都给吓个半死，但面前这小子好像比他自己还嚣张，一副挑衅似的看着自己。

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敢蹬腿踹老虎。

“很好，斗志不错，枪法如何？”前狙击手教官指了指地上卸掉了两脚架的mini－14，“我这里没那么多客套和废话，端好枪，我来教你如何校正。”

陆风心里暗暗欢呼着冲过去，趴在地上抱着那只步枪，像昨天一样习惯性的把左手手指插进瞄准镜架座的缝隙里，用一种怪异的姿势托着护木——这让他感觉比较舒服、省力嘛。陆风同时把脸贴在枪托上，以枪托为支点瞄准，从瞄准镜里看着远处的靶子。

威廉姆斯在一边静静的观察他的姿势，难怪这小子打不准，一个8岁孩子的脸皮怎么可能跟那些成年人一样厚？还有他的左手，不经意的坏习惯，在射击时会干扰到步枪，严重影响精度。

前狙击手教官想到这儿，嘴角不自觉带上得意的笑，这小子需要教的地方还有很多啊，非常多。

“把这个东西绑到枪托上，对，脸颊再贴上去；左手从那里拿下来，握着枪背带，对，抓牢后自然地端在地上，食指和拇指分开，用虎口架住步枪护木，有什么用？你不知道枪托抵在肩膀上，心跳也会影响射击精度么？”

陆风被大个子劈头盖脸训了一通，感到有些晕晕乎乎的，他可没料到开枪射击也这么麻烦啊，不就是击中100码外的那个2.5英寸的圆么？有什么难的，砰砰砰全中！

“小子！”威廉姆斯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陆风的脑袋上，“在我的射击场上绝对不准走神，绝对不准！你给我记住，不准拿着武器对准他人，不准拿着上膛的武器瞄准除了靶子以外的其他任何地方，不准不清空弹膛、弹匣、关闭保险就拿走武器，其他人的性命就在你的手里！”

陆风受不了了，他抬头看了看那张臭驴脸，小声嘀咕什么。

“小子，”威廉姆斯的态度缓和了下来，“没有什么事是那么容易做成的，我愿意教，但你不一定愿意学。”

“那就让我们看看啊，谁先放弃！”威廉姆斯没想到这个小鬼头人小胆大，居然敢对长辈说出这样挑衅的话来。

“很好，很好。”前狙击手教官点点头，那些身强力壮、做足了心理准备的成年人也被他整的鬼哭狼嚎的，这小子会是个例外吗？

“那就让我们看看，谁先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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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缓缓进入红灯区，乔伊闭上眼深吸口气，他很满意，熟悉的味道又回来了。

妖艳、奢糜、庸俗、腐败的气息。

虽然他现在是个商人，东奔西走，到过各种地方，四海为家。但乔伊自认为自己属于这里，属于新里诺，属于“猫爪”，属于“火箭人商店”。

乔伊觉得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他母亲是个站街的雏儿，平常打扮得花枝招展，**却腥臭而腐烂；父亲是个嫖客，外表光鲜冠冕堂皇，内心却下贱而卑微，或许，早已因为出老千死在了莫丁诺赌场。

两人在漆黑狭小的小巷内商量出合适的价格，为了一些所谓的“快感”而交合，在呻吟和高潮中、在便宜劣质的避孕套中不知不觉创造了他——虽然这是两人都不大乐意看到的。

乔伊承认，他出身卑贱，文化粗浅，骨子里是个地痞、无赖、流氓、暴徒。但他喜欢这样，又为何不可呢？

商队首领永远不会承认，正因为如此，他才选择报复这个世界，用血腥和死亡来复仇，而不是救赎，为自己的双亲赎罪。

“乔伊，你又带来了什么？”沙尔瓦特的声音沙哑，还得靠氧气瓶才能存活。但他的帮派控制了新里诺近1/3的地盘和近一半的生意，赌博、毒品、女人和军火，最大的生意。

乔伊不得不承认他一看到这个垂死的老东西就来气。只消往那脖子上轻轻一掐，这个混账玩意就会一声不吭的嗝屁。但乔伊也承认，自己没那个胆量这么做，特别是对方那群拿着激光手枪、忠实的狗就在门外。

商队首领露出谄媚的笑，小心翼翼的掩饰着自己的厌恶：“尊敬的沙尔瓦特阁下，我从遥远的西边搞到了些宝贵的食盐。”

垂死老头的眼睛微微瞪大，像一个破了的风箱一样呼啦呼啦：“干净的？”

乔伊冲手下使眼色，对方慢慢掏出一包白色的东西递给乔伊，商队首领用小刀切开口子，用食指抿出一点自己先尝了尝：“您看，绝对干净。”

沙尔瓦特看着那些雪白的食盐，颤巍巍伸手沾了沾，放进了嘴里。口感纯正、专一，咸的感觉，很亲切的感觉，他喜欢的感觉。

“我都要了，开个价吧。”沙尔瓦特按下了呼叫手下的电铃，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搞到手，谈不拢就干掉这个商人。

“我岂敢跟您讨价还价啊，尊敬的阁下，这包食盐现在是您的了。”乔伊自然清楚老东西打的什么注意，他不由得为这个老不死的玩意儿颇为短浅的目光而遗憾，同时感到惊奇——这样的人怎么能统治这么大的底盘和人手？他，怎么配？

“哦？”沙尔瓦特先是吃惊，稍后明白了，对方有来源，不可惜这一包，对方有的是。

黑帮老大决定更进一步，控制住那个来源，利润将滚滚而来，而他的黑帮也将成为一个庞大的帝国。

而这正是乔伊所想要的结果。

先借助沙尔瓦特那些拿着激光手枪的走狗控制住渔村，为自己赚钱；之后一边拼命扩充人员和武装，同时想办法打听出激光手枪的来源；等到时机成熟后，杀光他们，自立为王，再借助激光手枪的帮助，吞并整个新里诺。

至于梅森？沙尔瓦特完全离不开这位副手，那么渔村的控制权，只能交给自己这个合伙人负责了，即使那个老混蛋不同意，他也没丝毫的办法。

穿着沉重铠甲，手持激光手枪、戴着墨镜的梅森率领手下冲进了房内，立刻控制住了局面。他本人则严阵以待，立在沙尔瓦特面前，准备为后者挡子弹。

乔伊暗自赞叹，真是条到死都无比忠诚的狗。

“很好，乔伊，梅森会和你交代细节。”沙尔瓦特低声和梅森交代了几句，后者看着乔伊，冷冷的点了点头：“我给你10个人，额外5支激光手枪。搞定后，枪留下，人要一个不差的还回来。少一个，我就切断你一根指头，明白吗？”

“再清楚不过了，我由衷的感谢您，沙尔瓦特阁下。”

乔伊明白，机会来了，而自己也恰到好处的抓住了它。

我会成功的，我最终会夺走整个新里诺，让那些混账东西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统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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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词解释

猫爪：新里诺著名的妓院，因为《猫爪》为色情杂志，所以有人同样称呼该妓院

火箭人商店：因由火箭人·尼洛思可经营而得名，贩卖各式药物，包括杰特，壮大灵，疯狂药，曼塔特在内

莫丁诺赌场：由莫丁诺父子家族控制的赌场，在新里诺处女街，也是该家族的基地

沙尔瓦特：新里诺四大黑帮首领之一，控制新里诺大多数生意，手下均配备有来路不明的激光手枪，在人员和火力上完全压倒其他三个家族

梅森：沙尔瓦特的助手，代其处理日常事务，是沙尔瓦特最信任的手下和其最忠实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