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洛丽亚·格兰特工整地打出了信的最后一行，然后检查有无错误；乔纳·詹姆森不喜欢错误。他也不喜欢污迹、错折的邮件和13美分的邮票。仔细想想，自从赫伯特·胡佛输给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以来，约·乔纳·詹姆森几乎什么都不喜欢。

根据詹姆逊的说法，现代的工作世界已经变得一团糟。过去那种看似简单的美好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是错综复杂的规章制度，这些规章制度完全是为了让《号角日报》无与伦比的出版商心烦意乱。

格洛里对这封信很满意，这意味着詹姆森只会把它拆开

一两分钟，当然，前提是自从上次她和他说话后，他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没有变味。那是在乔纳和乔·罗伯逊在午餐时间秘密会面之前。办公室里充满了各种猜测:罗比会被提升吗？他会被解雇吗？詹姆森辞职了吗？他准备解雇所有员工吗？每个人都知道所有的事情，没有人知道任何事情——都是在同一时间。

深吸了一口气，格洛里敲了詹姆森的门，然后走了进去。乔纳站在他的办公桌后面，凝视着窗外纽约的全景。乔·罗伯逊正坐在一把硬背椅子上研究一堆文件并做笔记。詹姆森，一个粗暴的，倾向于庸俗的出版商，和罗比，一个安静的中间派，相处得如此融洽，这总是让Glory感到惊讶。他们看起来非常不同。然而，也许正是这些差异让他们如此契合。两块人体拼图，环环相扣，在最重要的地方相互支撑。

詹姆森转向格洛瑞尔，他的浓眉扬起，无声地问了一个问题。荣耀笑了。“你写给市长办公室的信，詹姆森先生——那封关于让这个城市摆脱蜘蛛侠的信。它需要你的签名。”

詹姆森哼了一声，在期待着乔纳对爬墙者的典型的十分钟长篇大论时，格罗瑞脖子根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她听得太多了，已经烂熟于心了。然而，每次提到蜘蛛侠的名字，詹姆森都会重复他过分热情的抱怨，就好像其他人只是第一次听到他们一样。

乔纳穿过办公室，没看信就签了名。“谢谢你，格兰特小姐。就这些了。你为什么不休息一天？”说完，他转身回到窗前，格洛丽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困惑不解，还有点担心。那个人肯定有问题。

罗伯逊一直等到格洛里走后，才继续他和詹姆森中断的谈话。“坦白地说，乔纳，我的线人没有一个能学到东西。确实有一些事情正在酝酿，一些令人讨厌的事情——但是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每个人都像谚语中所说的蛤蜊一样闭上了嘴。”

詹姆森点燃了另一支雪茄，递给罗比一支，他拒绝了。他们已经一起工作了多年，詹姆森仍然无法把罗伯逊从他珍贵的烟斗里撬出来。“你知道，罗比，这很典型。一切都在出错，没有人愿意告诉媒体任何该死的事情。但是你记住我的话。当这个国家的每一家石油公司都开始用“无可奉告”来回答简单的询问时，当纽约这样大的城市里的每一个小人物突然变得又聋又哑又瞎时，那么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仅仅是大事件——它比大事件还要大。这真是太棒了！”

詹姆森吸着雪茄，吐出袅袅上升的小烟圈。“这里有腐败的臭味，罗比，我想弄个水落石出。称之为本能反应吧，但我内心的某种感觉是，这个故事将会比水门事件更轰动，甚至可能比《蜘蛛侠》更轰动。”

乔·罗伯逊从椅子上站起来，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想让我派谁来负责这件事，乔纳？卡鲁瑟斯。杰克·康诺弗怎么样？他是我们的头号犯罪记者。”

詹姆森摇摇头。“不，罗比。这不仅仅是单纯的犯罪。罪犯不会与石油公司有牵连，即使他们有，这个国家也没有一个罪犯有足够的力量迫使他们停止稳定的新闻发布。我告诉你，罗比，为此我们需要比最好的更好的。”

詹姆森笑了，罗比忍住了颤抖。乔利·乔纳的微笑足以让一朵塑料花枯萎。“我们要追踪这个故事，罗比。你和我。我们要让那些年轻的小混混记者看看这是怎么一回事。先生，我们已经具备了所需的条件:技术，勇气。我们已经得到了我们可能需要的一切。”

罗伯逊闷闷不乐地想，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意识，那就是当我们领先时，要懂得放弃。

位于第三十二街和第九街交界处的直布罗陀酒吧兼烧烤店的顾客中，杰奎琳·奥纳西斯可能不会算在内。三张碎裂的桌子，周围是不匹配的椅子，紧靠着一个长期未抛光的吧台。这是纽约有史以来一些人渣出没的地方。穷人，没洗过的人，私生子不允许在直布罗陀；它会给这个地方太多的阶级。

“耳语者”奥康纳，一个独臂独眼的异类，更习惯于藏在酒瓶里睡觉，而不是睡在床上，他坐在恶臭的酒吧后面的一把摇摇晃晃的椅子上，旁边是从1962年起就一直不好用的老式“火球”弹球机。它在耳语发生的同一天倾斜了，从那时起，肮脏的落魄者倾向于把他的屁股停在破旧的新玩意儿旁边。

正如他的名字一样，耳语者的声音很微弱，那个高个子男人不得不弓着身子趴在桌子上，直到他实际上与那个衣衫褴褛的醉汉面对面。耳语者的呼吸已经开始烧焦他的客人的眉毛。

“谢谢，先生，我真的很感谢你的饮料。我没有以前喝ta那么多了。不，真的，我是认真的。你知道，我过去喝酒喝得很凶，但是我已经戒酒了。医生的嘱咐。”耳语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笑了。“现在我只喝过去一半的酒。感觉也好多了。“少吃点，”医生说，我就吃了。我把威士忌里的水拿出来。。.\"

耳语喝了一大口，廉价的酒在他的舌头上滚动，为那宝贵的额外时刻品尝苦味。“你有钱吗，盖伊？我的意思是，你在问一些重要的信息，你知道，一个男人得吃饭。我要求的不多，只够我撑到新年。\"

头发花白的男人把手伸进羊毛大衣，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当陌生人剥开一叠五十元的钞票，把它们摊开在手中时，耳语者敬畏地盯着这叠钞票。“如果你真的有我想要的信息，这些都是你的。和我谈过的其他人都说你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说一些你无意中听到的事，一些关于埃克森石油公司的事。我愿意花钱免费听你一直在跟别人说的话。”

“他们是对的，先生，我确实听到了些什么。一些大事。但你要付出的代价会比你提供的更多。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这么感兴趣，也许它值得两个大的给你。”

“别得寸进尺，嘀咕。你开始和我玩游戏，你会一无所获。”

耳语咧嘴一笑，这一举动几乎和他的呼吸一样令人厌恶。“好吧，你知道喝酒会破坏你的记忆，伙计。我的意思是，它真的让你很难受，你知道。就像，现在，我几乎不记得我的名字了。但是为了那额外的一百块。。。\"

头发花白的男人站起来，掸去大衣上的灰尘。“我警告过你，耳语者，”他说。然后他转身向门口走去。耳语者瞬间就在他身边。

“噢，来吧，先生。你不能责怪一个尝试的人，对吗？你仍然感兴趣，我会告诉你我知道的一百。”

乔·罗伯逊等待着。耳语允许一个羞怯的微笑穿过他的雪貂脸。“一百个。。。和一瓶杰克·丹尼尔，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