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李杉打完前锋之后，一切事都好办多了。所有人耳朵里堵着布条儿，很多人都把所有家当带在身上，但不是所有人的家当中都有耳塞的。

组合丧尸的晶核确实在体内，但不是在正中央。李杉的异能很适合检测晶核在哪里这项任务，不少人都对他客气了起来。毕竟如果不是选择最佳位置，就意味着他们要多忍受好久那些恶心的碎肉。

注意刺耳的尖叫，注意愈合的内壁，还有注意不要让那些细碎的骨头扎到手，军队转身去了下一个地方。李杉把晶核塞进背包，这种恶心的流着水儿的囊袋他暂时还不想污染空间。不少人吐完了，苍白着一张脸，却仍然抹抹嘴跟上。

当然也有人，就坐在那里不动了。那个感染者，还有之前撂下狠话的那群人。但是也有几个灰溜溜地拍拍屁股跟上，几个人坐卧不安地扭来扭去，脸上全是犹豫。

王圣峥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既然做出选择，就要承担后果。之后的补救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在现在这个况来说。

“那个囊袋里有多少晶核？”薛渊琅凑过来问，其他人也竖起耳朵听。

“不知道，回来交给小哲去数好了。”李杉笑笑，加快脚步跑到王圣峥身边。“左拐，那里有个小门儿，进去之后就是里组合丧尸晶核最近的位置。”

王圣峥看了他一眼，“真是有意思的异能。”

“谢谢夸奖。”李杉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王圣峥一愣，“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真是天生的天派……”

“不是哦，”李杉摇摇头，“我要是也板着脸的话，我的队伍会很沉闷的。”

“……”王圣峥再次仔细打量了李杉两眼，转过头去不说话了。小门儿近在眼前，他们都能看到粘在门框上的红色肉末儿。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排成一列！陈轩，尧庆到前边儿来！另外，”王圣峥凑到李杉跟前，“征用薛渊琅的两头狼，回来会付报酬的，谢谢。”

“知道了。”李杉眯眯眼睛，过去和薛渊琅交涉去了。

王圣峥看着两个人嘀嘀咕咕，薛渊琅的脸色从不爽到骄傲，再到羞涩最后把两头电狼鼓捣出来，异常好奇他们之间说了什么。

两头狼干活儿利索着呢，王圣峥搬着那些胳膊脑袋，怎么说，看多了也就习惯了点儿。至少手感比那些肉块儿好多了。

李杉也在搬东西的行列，后边儿跟着苟先生和蔡哲。他们站在队尾，苟先生跟蔡哲苍白着一张脸，把那些肉块儿能扔多远就扔多远。

十六个组合丧尸，直到天黑他们也不过整理了四个。王圣峥把手上的囊袋递给那个麦色皮肤的女人，她是个空间系异能者。

“我们今晚在大巴上过夜，估计后天能回去。”冷冷地落下这句话，王圣峥扭头往车子的方向走去，全然不理后后边儿的抱怨声。

“队长，他们这也太矫了，一个个又不干多少活儿。”

“矫的都是矫的，”王圣峥勾勾嘴角，说了一个冷笑话，“看看人最少的那只队伍，还有那几个脸上带伤的男人，这是经历过末世的家伙。我敢说，有人杀丧尸的经验比你我都丰富很多。至于那些矫的……”

“一群傍着别人活下去的家伙。”

“现在的物资实在是太贫乏了，如果那些人优柔寡断不愿意和那些弱旅切开关系的话，保护所打算亲自来帮他们好了。不然所有人都活不下去。”

“队长，其实我很期待我们放晚饭的时候，他们的表……”

离车子还有老远，就听见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有黑影在狠狠地踹着门，是之前没有参加工作的那群人。

“靠，给老子开开！”

“里边儿没人啊，咱怎么喊都没用啊。”

“那就砸开！我看他们没了车怎么回去，怎么给老子写报告！”

王圣峥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手里的军刀还带着丧尸血液。“给我把他们绑起来。”平淡的声音，却蕴含着巨大的怒气。

几个虚胖的汉子，还有一些死倔的老人，几个怯弱的女人和孩子。现在全部被绑上双手双脚推到在地上。王圣峥站在那里俯视他们，手里的刀闪着寒光。

“你们还真的以为我们不敢动你们？你们还真的以为现在的军队一个个还打着为人民服务的名头？你知道我们的权利有多大吗？我们即使现在杀了你，活着的人联合上报，上头也不会定我们的罪啊！因为已经没有法律这种东西了啊！”

“杀鸡儆猴。”王圣峥吐出四个字，手里的刀高高劈下，叫嚣得最狠的那个男人身首分离，落到地上的脑袋还是一脸呆滞。

老人已经吓傻了，女人和孩子缩在一起，瑟瑟抖。

“上车，所有人！”王圣峥甩了下手上的刀，拿出钥匙打开车门就上去了。其他人安静地跟上，李杉看着地上满脸空洞的孩子，叹了口气。

“好可怜呢。”蔡哲握上李杉的手，平淡的语气却一点儿也听不出来。

“是呢。”李杉把蔡哲抱起来上了车，他们的座位在最后。

“如果杉当时没有把我买下来，我也像他们一样可怜呢。”蔡哲被放在座位上，爬到床边去看那些还留在外边儿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被人威胁。衫把我买下来真是太好了。”

“……哎，我也很庆幸把小哲买下来了呢。”李杉轻轻地亲了一下蔡哲的脸颊，眼神温柔得一塌糊涂。

“……衫会把外边儿的孩子也买下来吗？”蔡哲抬着头问。

“不会。”李杉摇摇头，“我养不活他们所有人的，他们之中能活下去多少，全凭造化吧。”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军队有人站起来放食物。，每人一小袋儿黄色的面粉一样的东西，还有一瓶矿泉水。李杉拿过自己的晚饭，说了声“谢谢”，引来了好几眼打量。

“这是啥？”薛渊琅打开袋子，“面粉？”

“这是你们的晚饭。”王圣峥站起来，拿过矿泉水往里倒了一点儿，黄色的面粉粘结在一起，成了一大块疙瘩。“虽然说没什么味道，但是至少它是食物。另外，建议你们擦擦手上的血液，你们不会愿意吃到丧尸的血味儿吧。”

清一色地在衣服上摸着两只手，中午他们并没有进食，现在非常急切地拆开袋子就往里边儿灌水。

“不是吧？！你们说的提供食物就是提供这个？”有人尝了一口大声抗议，“我靠，这什么味儿啊？”

嗯？李杉把黏在喉咙里的一大坨努力吞咽下去，但是并没有成功。感觉食道里全是残余，异常别扭。什么味儿？就像卫王圣峥说的没什么味儿。就像是把卫生纸泡在水里，之后掏出来咽下去一样。

“不然呢？”王圣峥冷冷地说，“我们说会提供什么了吗？既然没有提供屎尿都有可能，你们也没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不想吃就别吃，或者你自己带了食物就吃自己带的！”说完做了回去，三口两口吃完那些面团。

李杉、苟先生和蔡哲都努力吞咽着那些面团儿。薛渊琅这位大少爷早就把那个袋子放在一边了，让他吃这种东西，开什么玩笑？李杉挠挠头，灌了好几口水，又咳嗽两声，感觉还是食道很不舒服。

李杉拿了个小碗儿，把薛渊琅的那袋子面粉倒进去，加水。面粉粘性特别好，一点儿水进去就抱坨儿了。李杉揪了一块儿尝尝，砸吧砸吧嘴加了点儿糖。带点儿甜味儿，这种口感也不是不能忍受了。李杉松了口气，也许以后他们可以这样吃。

“李杉，我饿了。”薛渊琅凑过来，李杉没好气地翻个白眼儿，“饿了吃这个。”

薛渊琅早就看见李杉往里边儿加料了，尝了尝勉强能忍受，三下五除二地扒拉干净。眼巴巴的等李杉拿别的东西出来吃。想了想，薛渊琅蹦出来一声，“肉。”

“肉，肉，肉，你脑袋里全是肌肉！”李杉砸过去一包火腿肠儿，“给我吃干净！”

李杉的意思原本是让他把帮着火腿肠的塑料皮儿上的肉末儿也刮下来，不知怎的到了其他人耳朵里就是让薛渊琅放开了肚皮吃的意思。顿时他们四个人接收到的注目礼就多了。

从薛渊琅撕开的火腿肠儿包装袋里挑了几个出来扔给苟先生和蔡哲，李杉看着外边儿瑟缩的孩子，眼神暗了下，站起身，下了车。

“给你吃吧。”李杉拿出个馒头，递到孩子面前。总共有四个孩子被绑在外边儿，当然他们的看护人就在他们身边。十一二岁的年纪，还反抗不了他们无用的母亲。

“你在干嘛？”王圣峥跳下来问，“我应该说过……”

“你没说过不许给他们东西吧。”李杉头也不回，“我给了，你会把我赶出队伍吗？”

“不回。”王圣峥抿抿嘴，“但是只是警告你，他们会傍上你的，跪在地上求你带他们进保护所。他们的父母也会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你带上这些孩子。”

“我还没那么有能耐，”李杉摇摇头，“这种事我做不到的，他们再说也没用。我给他们几个馒头，要是他们活下去就太好了。如果没有……人各有命。”

李杉站起身，那些孩子手里一人有一个白面馒头，“我是把馒头给你们的，如果有人要抢，不管他是谁，你们自己选择该怎么做吧。”

如果你的母亲向你伸出手，让你给她一大半。你给了，必定会挨饿，但是你可以期待明天，又会有一个馒头，虽然它很快又会只剩下一小块。你会渐渐虚弱，而你的母亲则会活下去。

如果你不给，一个馒头对于一个孩子所提供的能量足以他踢开，将他带入这种田地母亲。之后养精蓄锐，准备一个人活下去。

这些孩子里，有几个会选择第二种？选择第一种的人必死无疑，他懦弱，又没有一个好的母亲。而选择第二种的人，就有可能记住这几个馒头的恩典，记住李杉一辈子。

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李杉只是在广泛撒网而已，善有善报，即使是处于自私做出来的好事，那也是好事。

“这是第几个了？”李杉擦擦手指，问身边的苟先生。

“十个。”苟先生回答，已经是中午了，所有人坐在地上休息。他们已经适应良好，在全是丧尸尸体的地方也能把那些黄色面粉吞下肚子。李杉在四个人的袋子里都加了白糖，又让他们不要倒太多水。吃起来还算可以。

“中午建议你们养精蓄锐，睡个午觉。”王圣峥站起来，“我们下个目标是金街尽头的购。末世刚爆前军队清理过丧尸。但是因为突然生了紧急事故，物资并没有收集。也就是说，那里有很多物资。”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一阵欢呼，末世什么东西最值钱，那必然是食物了。李杉微微勾起嘴角，意外之喜。

“但是，当初军队清理的时候使用的是热武器。”王圣峥给所有人泼冷水，“曾经有四个小队去收集这里的物资，全军覆没。里边儿的变异丧尸少说也有二十个以上，今天下午，我们就会去面对，那些变异丧尸。”

原本欢呼的人禁了声，他们一开始认为不会有丧尸出现呢。王圣峥继续说，“这次的任务并不强制，去的人在我们收集完物资后，可以随便拿了。当然，李杉，你是有限制的。”

“为什么？”李杉瞪大了眼睛。

“因为你s级的空间不知道有多大，军队在我们清理完这里之后将会派遣卡车过来装载物资。”

“你可真实诚。”李杉撇撇嘴，“我知道了。”

“至于没有参加这项任务的人，自然拿不到东西。”王圣峥说，“建议你们不要尝试耍滑头，就像昨天说的，我们是有权利把你们直接杀死的。”

“说得这么直白，不怕大家一起起义吗？”苟先生小声地嘟囔，却被李杉听见了。

“不会的，军队会完美占压我们这些人的。”李杉指指他们胸前的口袋，“里边儿有手枪，也有手雷，军火对人用，不违法规定。”

“啧啧，人命运真是不值钱了啊。”苟先生撇撇嘴。

“就这样。”王圣峥一锤定音，“下午三点，我们去商业街尽头的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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