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会长！”李杉眯着眼睛，歪歪头，“有啊……”

“没有！”宋飞打断李杉的话，眼神很凶恶。嘟着嘴巴，像是只护食儿的小猫。“衫子待会儿有事儿。”

沈非凡皱皱眉头。他这几天过得并不好受，学校里的流言蜚语，还有各种各样的目光让人烦躁。但是最揪心的还是李杉这个人，他必须说清楚，越快越好。

“宋飞……”李杉摸摸宋飞的头，“别闹……”

“这回你可是冤枉他了，衫子。”何天难得的没玩游戏，摇着扇子翘着二郎腿，脸上挂满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可没闹。”

就连李军也点点头，“跟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反倒是王鹏，一言不。

沈非凡火了，他知道这群人对自己没好感，但是也不是让他们指着鼻子骂自己的人。“这跟你们有关系吗？”

“当然，这家伙太笨了，比较容易吃亏。”何天勾住李杉的脖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哈？”李杉出一声不明所以的声音，抽搐着嘴角看着李军和宋飞都是一脸认同。

“……”沈非凡握紧了拳头，却不出一丝声音。

“我说，大家就这么忽视掉我的意见了？”李杉摊摊手，一脸无奈，“好歹我也是中心人物啊，给点儿面子吧……”

屋子里所有人除了王鹏都转头看他，李杉站正，看着沈非凡，褐色的眼睛里是平和的笑意，“我也有点儿事儿想跟您说，会长。”

屋子里陷入沉默，李杉像是没感受到这股压抑的气氛，从床底下找到了篮球。举着对沈非凡说：“不是要切磋一下？”

沈非凡一愣，条件反射地点了头。点完了才反应过来，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出一声长叹。“亏你还记得。”

“当然，电话里不是说了吗？”李杉拍拍球，嗯，气很足。把球扔给沈非凡，毫不客气地让他拿着，李杉抱起了小狗，重新把它们放进纸箱里。篮球场旁边有一片绿草地，让它们去溜溜腿。

笑着向宋飞他们摇摇手，李杉走出了宿舍。

门被轻轻地带上，几个人都沉默了。何天挠挠头，不知道是不是带了一丝恼怒的意味，拦过宋飞要去打游戏，宋飞咬咬嘴唇，半推半就地移步到电脑前边儿。

李军嘟囔了两句，回到床上复习高数去了。去年没过，今年得重修，想想就烦得慌……

王鹏举着手机，看着新更的网络小说，半天没翻页儿。

李杉那个混蛋！王鹏咬牙。从开学第一天他就知道，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表现得那么容易和人亲近……

当然不是说那种笑面虎什么的，李杉的笑容是真诚的，待人也是真诚的。但就是这样才让人火大啊！对每个人都是一个态度，对生活了一年的同学不管是说话的语气也好，待人的方式也好，都是一模一样的，根本分不出亲疏，这样不是让王鹏他们感觉很别扭吗？

而且，很多事儿他从来都不会说……

李杉和沈非凡下了楼，从小道儿走到篮球场。沈非凡几次张嘴都没把打好的稿子说出来，反倒是李杉在那里嘚啵嘚啵说得挺欢。

“邻居的狼狗下小崽儿了，生了十几只，一窝子特别好玩儿。挑了两对儿送给我，我就把它们带到学校里来了。”

“我跟我小姨学了一道素炒杂菇，挺鲜的。还是农村的空气比较好，还能在稻田里看到田螺和黄鳝，正赶上下雨给田里排水，我看人那那种小网子在出水口那里一兜，半小时就是一兜子。那辣椒炒了特别好吃。”

“还有……”

李杉在那边儿喋喋不休，两个人的尴尬气氛倒是有所缓解。沈非凡苦笑，李杉就是这样的人……

李杉讲的东西是编的，这是自然的。他有绝对完备的理论种田知识，但是真上手只有在空间里的那一次。

至于为什么要说呢，当然是为了堵住沈非凡的嘴，让他没空儿提那堆破事儿。

李杉不打算让沈非凡抓住对话的主导权，他有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的计划，非常完美的计划。不仅化解了两个人之间的小梁子，还能让沈非凡对自己的好感度啪啪地往上升……

李杉讲的东西有意思，沈非凡放弃了在路上就把这件事儿挑出来的想法。到底是还想享受一下，这种毫无隔阂的氛围。

“田螺？”

“对，田螺。”李杉更来劲了，“拿红辣椒煲汤，炖一下，再拿青椒爆炒，嘶——”李杉吸了口口水。

沈非凡看他的馋样了，但是，“那种东西不好好清洗的话会吃坏肚子的……”

“不会啦，”李杉嘻嘻哈哈，拍拍自己的肚皮，“作为中国人的肚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吃坏？”

“也是，”沈非凡点头，“地沟油、瘦肉精、染色馒头……”

“对吧对吧，田螺可是纯天然的，我们那边儿不放农药的！”

“难得。”沈非凡很难相信这里还有不打农药的蔬菜。

“我也这么觉得。”

篮球场到了，李杉先把四只小狗崽放了出去，任它们在草坪上打滚了。

篮球场上有不少人，男生穿着背心裤衩，毫不吝惜展露自己的宽肩，胳膊和腿上的肌肉。边儿上是一群女生，怎么说，与其说是看打篮球的，不如说是来看打篮球的人的。

“漂亮的三分。”李杉和沈非凡站在球场边儿，一群不到一米六的小女生后边儿。刚才一个古铜色皮肤的男生一个空心三分球赢得了沈非凡的赞赏。

没有空着的场子，李杉有点儿遗憾。“没法儿一对一了，组团儿打比赛吧。”

“嗯。”沈非凡物色了两个小队，都是打半场的，加一块儿也有十几个人，不如合了打个五对五的小比赛。

“喂——”李杉看着沈非凡跑过去叫人，身后的小女生叽叽喳喳的，很兴奋的样子。

李杉看着沈非凡对着他们指指自己，笑着冲他们招了招手。沈非凡和他们很快清了一个球场出来，李杉这才现会长找的人真不错。

全是篮球队的！

注意，篮球队不同于篮球社，这种代表学校参加比赛的队伍那不是一般的有威慑力，五个一米八几的汉子往那边儿一站，吓都吓死了。

李杉系紧了鞋带，拍拍宽松的裤子，上了场。

裁判是个女生，挺有名的。三年级的郭晶，以豪放闻名整所学校。

李杉也没脱t恤，这里还有女生要注意影响，套上了那件儿薄薄的背心，08号。

和李杉同队的是沈非凡，刚才投三分的男生，叫谢生。还有两个篮球队的，蒋健和江建，名字挺像的，身材也差不多。

他们五个人里，谢生是最矮的，只有一米七，因为这个没能加入篮球队，但是三分还是挺准的。之后就是李杉这个一米七五的李杉了，沈非凡还有那两个篮球队的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

但是对面儿看起来更恐怖，五个篮球队的成员，全部一米八以上，而且明显都是重量级选手。

“对面儿是防守比较强，但是苏华还有邓浩的进攻也不弱，蒋健你们两个盯紧他们。进攻交给我们三个。“沈非凡做着布局，或许是男生的天性，一旦到了球场上就不会在意其他事。沈非凡的眼神里的认真任谁都看得出来。

“我，大前锋，衫子，小前锋。谢生，得分后卫，找你舒服的地方投三分，我们会给你传球的。蒋健，控球后卫没问题吧？江建，中锋。”

“开球之后快攻，别把节奏让出去。蒋健，注意压一下节奏，别太快，我们是要打满四场的。”

郭晶吹哨，十个人向中场靠拢。就这么短短的五分钟时间，不少人都聚集在这个场边。毕竟比起那些不入流的小比赛，还是校队的比赛更有看点。

江建和对面儿最高的男生争球，没争到。李杉站在中场，眼神暗了暗，确实厉害，校队的中锋……

球被传给了苏华，苏华又迅速把球传给了邓浩，短短几秒，球横跨了半个场。

李杉没动，他知道自己追不上，其他人不动则是因为完全没反应过来，包括蒋健和江建这两个篮球队的。

普普通通的三步上篮，球轻松地落进球框。场边的观众出欢呼声，也有一些“实力差别太悬殊了”，“球进的好轻松”之类的评价。

“别在意，下个球追回来。”沈非凡把球传给了蒋健，跑到前场，去防苏华。

李杉防的人他并不认识，估计是控球后卫，身材和其他人比略显单薄，但是跟李杉比那叫一个强健啊……

蒋健慢悠悠地走到中场，邓浩去篮球。蒋健毫不犹豫地把球传给谢生，他早就在三分线那里摆好了姿势。

但是球被盖了，很轻松。高大的男生脸上是胜利的微笑，“意图表现得太明显了！”

李杉眼睛一亮，要的就是现在。甩开防守自己的人，李杉追上球，接住，传给了沈非凡。

“投篮，会长。”李杉做了这样一个口型，脸上是十足的信任。

“碰！”同样一个三步上篮，沈非凡姿势很协调，球经过一次反弹，乖乖地落入球框。

“传的漂亮。”沈非凡跑到李杉身边，伸出握成拳头的左手。

“漂亮的上篮，会长。”李杉笑着跟沈非凡撞了拳头。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沈非凡笑得得天独厚，大有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李杉跑开，任凭沈非凡在后边儿怎么哇哇叫也不管。

“我来防苏华，你去看着那个男生。”李杉对江建说，站到了苏华对面，张开双手，压低重心，标准的防人姿势。

“邓浩！”球入了邓浩的手，但是他却没法儿投篮，蒋健防得很死。无奈之下他只能传球，人选是苏华。

李杉个子在这群人里不高，所以重心很低，也要灵活得多。拦在苏华前边儿，只要伸手拨拉一下，改变了球的方向，它就乖乖地转到了谢生手里。

谢生的三分这次没人防，可惜没有进。这也正常，比赛时的大多数三分都进不了，甚至有不少属于三不沾，这样的况很常见。

“没事儿，”李杉拍拍他的肩膀，“集中注意力就好。”

“嗯，”谢天回到中线，“传得漂亮。”

球一来二去，看到观众倍儿爽。中场休息的时候，比分四十四比三十九，李杉他们落后五分。

李杉抹了把头上的汗，笑着接过红着脸的小女生递过来的水。回过头来却看见那边儿几个人都是一脸我懂得我懂得的表，无奈的白了他们一眼。

“我说，你们的脑子里除了这些事儿还能装点儿别的不？”

“不——能——了——”他们回答得倒是异口同声。

李杉无奈，仰头喝水。他可是要热死了，篮球衣里边儿还有一件t恤，黏在身上倍儿难受。

“你不热啊？穿那么多。”江建过来揪揪李杉露在外边儿的短袖。

“热啊——”李杉哭了一张脸，“去哪儿换啊？”

“直接在这儿脱吧，你又不是女的，还怕露点儿肉？”沈非凡提议。

“算了吧，”李杉嘴角抽了抽，“还有这么多女生看着呢，多不好。”

“……我说你要是在这儿脱了她们肯定很高兴。”谢生捂着额头憋出来这么一句。其他人连连点头，不停地用奇怪的眼神在李杉身上打量。

“别看了，谢谢。”李杉找了个棵树后边儿，略微挡了一下，以最快的速度把里边儿的t恤换了下来。

背心很薄，透气，凉快了不少。李杉把衣服递给了旁边儿的女生，下半场的哨声也响了。

和上半场只有三次犯规比起来，下半场比起打篮球更像是打架。

“我了个擦擦，把球传给老子！”

“你敢抢我的球，我铲死你。”

“裁判，吹哨好不好？那是明晃晃的撞人啊，给他红牌罚下。”

“沈非凡，三次犯规！”

“我操，被掏裆好不好？想让人断子绝孙啊？你是不是嫉妒啊？”

“嫉妒你个头啊？你不要把篮球压在裆上谁会去掏你裆啊？”

“邓浩，回防！”

“跑起来跑起来……”

李杉抹了把快流进眼睛里的汗，举起手里的篮球，投篮。球稳稳落进篮筐，后背上立即压上一个力道。

“漂亮，衫子。”沈非凡满脸都是汗，背心黏在后背身上，特显出他强健的胸肌和腹肌。除了李杉，大家身上都是满满的肌肉，和他们比起来，李杉就像是一只白斩鸡。

但是李杉的爆力、弹跳力还有耐力都和他们有得一拼。他也有肌肉，但不像他们的这样明显。

“当然。”李杉伸手和沈非凡击掌。还有两分钟，差六分。

“最后两分钟，都跑起来！”沈非凡大吼，李杉他们迅速回答，“哟——”

对面儿同样也是这样的想法，进攻猛了很多。李杉把球传给谢生，三分投篮。篮球在篮筐上转了个圈儿，掉了进去。

“三分！”李杉举起手，谢生狠狠地拍上去，声音很干脆，“还差三分。”

邓浩持球，传给苏华。李杉回防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起跳，灌篮！防守的蒋健被撞到在地，郭晶吹哨。

“撞人，罚球两次。”李杉松了一口气，还成，应该能进一球。

但是实际上，蒋健的注意力已经濒临耗尽，两个罚球，第一个三不沾，第二个是篮板。李杉他们队的篮板很弱，而且蒋健还在罚球线，球落入了对方手里。

球快速回场，李杉跑得很快，拦在苏华对面。苏华□□运球，动作很流畅。李杉眼睛变得深沉，快速出手。

苏华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转身，带球过人。李杉笑了，背后抄手。

球出界，哨声应时响起。比赛结束，李杉他们差了五分，输了。

拿过衣服和水，李杉才现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和沈非凡一起跟那些篮球队的调侃一番，两个人并排躺在了草地上。

狗崽子拱在李杉怀里，风微微吹着，眼睛看着透过树叶落下来的光斑，李杉感到一阵困倦。

“衫子。”沈非凡喊他。

“嗯。”李杉迷迷糊糊地应道。

“……没事儿了。”沈非凡也闭上眼睛，扯出了这几天第一个笑容，一个真正的，如释重负的笑容。

男生啊，所有问题都可以通过一场球赛解决。

沈非凡觉得自己太矫了，或许他在乎的其实还是李杉会不会生气？虽然理智知道他不会但是却一定要让他表现出来吗？

以后不会在生这样的事儿了，真的。沈非凡这样想。衫子真是太贴心了，竟然选择这种方式打消自己的愧疚……

李杉侧卧在草地上，也笑了。就是这样不把事挑出来，不明说。这样就能及解决了问题有让人感谢他的体贴。

呵呵，他可真机智啊……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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