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很强的精神屏蔽，不清楚里面的状况。”文钰小声地说。

“巴萨扎和午夜哪个更强？”张昊林问康斯坦丁。

“废话，一打巴萨扎也不是午夜的对手。”康斯坦丁不屑地说：“巴萨扎是混种恶魔，很狡猾，能力肯定也不少，但不可能擅长战斗；而午夜则是人类中最顶尖的通灵者，手段不多，却十分强力且善战。”

“那好，待会我拦住午夜，其他人配合翁伟对付巴萨扎，阿尼用你的幽灵保护好伊莎贝尔和安琪拉，别变身，也别离开我们视野。”张昊林点点头，分派完了任务，“决不能让这货跑了，干掉他，我们起码能轻松好几天。”

“嗯。”

——

一众人进入了酒吧，这里的灵力场屏蔽住了精神和能量感应，轮回者们不知道目标是否在里面，但这样巴萨扎也肯定没法知道轮回者们来找他了……如果他在里面的话。

“我们将去见午夜老大吗，那可是个活着的传奇唉……”康斯坦丁的小跟班查尔斯也立志于成为一个驱魔人，可惜他的偶像只把他当司机和打杂，不让他接触和恶魔有关的核心东西，这回他也是托轮回者们的福才有机会进入这家天使与恶魔的享乐场所，兴奋地左看右看，问个不停，直到康斯坦丁不耐烦地让他闭嘴才消停一会。

救人、遇袭、与驱魔人汇合，这一系列事情结束，此时正好是后半夜，夜店最疯狂最热闹的时刻，一众人就这样走入店中，经过了大堆正在寻欢作乐的混种恶魔和少数抱着好奇过来看看的混种天使和人类通灵者，向地下室最深处的内部区域走去。

驱魔人康斯坦丁在这一点上又和猎巫人寇特天差地别，后者到女巫酒吧的时候，把里面的巫师们吓得夺路而逃，仿佛慢一步就会丢了性命……但康斯坦丁却没能吓到午夜酒吧里的任何一个混种恶魔——这是实力不同的必然结果：寇特是最后一个猎巫人，本身战力强劲还有个强大的后台；而康斯坦丁呢，他是个有名的驱魔人，但实力比不上这家夜店的老板，身后更是毫无靠山。

反倒是轮回者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让周围的混种恶魔们忍不住让开道路，不过依旧没有混种恶魔惊慌——没有人敢在午夜的地盘上闹事，从来没有。

……

“不知道杀混种恶魔有没有奖励？”

“那你得没杀错才行，混种恶魔中肯定也有守法的，混种天使中也会有罪犯。”文钰白了一眼跃跃欲试的茅东。

七拐八拐，混种恶魔们的娱乐方式让查尔斯和双胞胎姐妹俩俱都脸色发白瑟瑟发抖，但他们终于离开了大厅，进入到稍稍远离热闹的地方，面对着管理区的真皮大门，停了下来。

“要先找人通报，直接进去午夜会不高兴的。”

“他待会会更不高兴，不差这一点了。”张昊林轻轻抬手，异能精准地涌入门后，扭转内部机关，包着真皮的装饰性外门向外打开，露出了里面厚重的铁门，随后这扇门也发出开锁的声音，最终在磁场的作用下向内旋转，露出了内部的会议区。

这个房间是午夜接待大客户用的，里面的装修风格诡异，四面墙上全都蒙着厚厚的真皮，几条沙发靠在墙角，数张椅子零零散散摆在各处，办公桌旁的柜子里放着各种奇奇怪怪的魔法物品，有圣物、魔物，也有无属性的纯魔法道具……一个戴着圆帽、满脸冷酷的黑人在办公桌后面抬起头来，诧异地望着进来的张昊林。

——

“怎么了，约翰。”黑人不满地盯着康斯坦丁问道：“你的这些新朋友是谁，你不会是被他们带坏了吧，什么时候一点礼貌也不懂了？”

“我很抱歉，午夜……”驱魔人摊摊手，环视一圈后便发现了目标：一名西装革履的帅气男子，正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把玩着手里的小硬币看着众人。“但这里恐怕有人要倒霉了。”

“什么意思。”午夜在桌后掐灭了手里的烟，将双手放到了桌上，他已经意识到来者不善。

……

“他说的没错，如果某人再不戒烟的话，是要倒霉了。”西装的混种恶魔满脸轻松地站起来，有恃无恐地走到闯入者面前，针锋相对地回应道：“撒旦会亲自过来带走你的灵魂，多么荣耀！而下面那些曾被你亲手送回去的朋友们，也将为你举办盛大的‘欢迎仪式’！”

“谢谢，我感到很荣幸。”康斯坦丁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混种恶魔，替他的过度自信感到好笑。

“别在我的地盘上闹事，约翰，你知道规矩。”

“但这些人不知道。”瘦削高大的驱魔人耸耸肩，侧跨一步让开身子，把巴萨扎暴露在轮回者们面前。

……

【顶级人类通灵者：力量398，智力971，身体强度182，精神523，敏捷256，细胞活力125，能量充盈度：中】

【顶级混种恶魔：力量214，智力653，身体强度246，精神872，敏捷153，细胞活力257，能量充盈度：低】

轮回者们进入这房间后一直没有出声，自然不是在发呆——于驱魔人身后谨慎地测量了对手们的实力并做了最后的互相沟通——然后就动手了。

巴萨扎并不是一只弱小的混种恶魔，从属性上看，他应该十分擅长精神类的攻击和控制，之前伊莎贝尔听到的声音就是他搞出来的……但这回他根本想不到有人敢在午夜面前袭击自己，也没想到轮回者们实力如此之强，忘形之下离与敌人靠得太近，失去了逃脱的机会。

剧烈的能量波动从他面前的几个陌生人身上涌起，周围的空气一下变得像胶水一样粘稠，恶魔大吼一声想要通过幻术和移动逃开，但几捆带着圣力的绳子已经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困住了他，让他一点力量都没施展出来就被完全困住。

最后，一把圣力充沛的金色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这被主神“开光”过的反恶魔匕首上传来强烈的危险气息，更别提抓住自己的这帮人身上每个都被凝厚的精神护盾覆盖着，自己引以为傲的精神幻术也无法起效。

混种恶魔僵着身子，不敢做任何反抗之举。

房间里其他等着谈生意的恶魔或天使们全都惊慌尖叫起来，纷纷起身，乱糟糟地从门口钻了出去。

“放肆！”黑人巫医勃然大怒，狠狠地一拍桌子，一股同样不弱的气势从他身上涌出，他跳起来扑向闹事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袭击自己的夜店投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灵力席卷之下，房间墙壁上浮现出一些符文，各种颜色形状都有，这些符文的功能是克制圣力和恶魔之力，无论是混种恶魔还是混种天使，只要敢在这个房间里闹事，能力都会受到巨大限制……至于不属于任何一方的灵力？午夜有自信，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自己更强的通灵者！

但轮回者们既不来自天堂，也不来自地狱，而来自别的宇宙。他们的能力几乎全来自于接近无属性的中立能量——液态金属迅速遍布张昊林的身体，他站出人群，化身成金属壮汉，狠狠地与扑过来的午夜顶在一起，发出一阵沉闷的撞击声，甚至连脚都陷入了地板下面。

双方都不是力量特长，但却全都将能力转化成力量进行对拼，因为使用其他任何能力都会把这间屋子甚至头顶上的高楼弄塌。午夜自然不舍得破坏自己的酒店，而张昊林是不想完全闹僵……毕竟午夜不是敌人。地板陷下去几个洞，磁场能量与灵能的疯狂对拼让身体周围的空气温度都升高起来……

僵持几秒后，张昊林渐渐占据了上风，这种纯力量无手段的贴身对拼，有磁性紧身衣和液金包裹的自己，实在优势太大了……午夜很快无奈地放开了对手，既然已经无法取胜，那么所谓的规矩不规矩也就成笑话了，规则必须由强者来制定，而自己此刻很显然并不算强者。

这帮家伙是哪来的，看来需要雇几个强力的保镖了。

他飞快地退回到自己的柜子旁边，手扶在柜门上：“约翰，我需要解释。看见这个柜子了吗，这里面放了点什么你知道的，都是极强的圣物和魔物血，我有办法让它们互相接触，后果你知道的。”

“恶魔之力与圣力直接接触会发生剧烈反应，这个柜子会把我们全炸上天。”驱魔人点点头，看向被逮住的混种恶魔：“但我想我应该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

“你口口声声说维持天堂和地狱的平衡，却选择一个混种恶魔作为合伙人，而且连他准备给人类带来毁灭都不清楚？”文钰用精神护住所有人，忍不住出言嘲讽。

“就我目前所见，是你们破坏了几百年来约定俗成的规则，小女娃，你很漂亮……但别以为我会因为这个就对你另眼相待，不是谁都会被美色迷昏的。”午夜毫不客气地反讽：“至于恶魔……我见过最卑劣的天使，也见过最高尚的恶魔，种族不能代表什么。”

“别BB了，约翰，准备仪式。”

“你们与魔鬼作对，必死无疑！”巴萨扎不想多吃苦头，因而乖乖地束手就擒没有多挣扎，嘴里却不停地叫嚣着——反正他在人界不会真正死亡，最多是被清除肉身能量打回地狱，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魔：“尤其是你，康斯坦丁，你注定要下地狱，不赶紧想办法与将来的邻居和上司打好交道，却反而不死心地继续给上帝那老家伙当打手，想通过和我们作对上天堂？愚蠢！你干什么……拿这东西出来以为我就怕了吗，哈哈。”

驱魔人懒得反驳，一声不吭地取出圣经和圣油，打开瓶盖，翻到书的救赎部分，准备进行仪式。

……

有时候，张昊林真的觉得这个世界的上帝太宽容了——路西法背叛了上帝，战败后却只是被赶到地狱；人类犯了罪，只要忏悔便能得到上天的机会；居然就连恶魔，只要得到所谓宽恕，就会被送进天堂！

但天堂应该并不是迷信里传说的那样，只有欢乐和享受，这也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至少对恶魔来说，上天堂就和人类被打入地狱一样痛苦。

“把你们的计划全部说出来，我就送你回地狱。”康斯坦丁抓着混种恶魔的领子凶狠地说：“不然……我就让你享受一把无上圣光的洗礼。”

“你没有这力量。”恶魔嘿嘿笑起来：“你又不是神父，有什么资格送我上天堂？”

茅东把匕首架在恶魔脖子上，同样好奇起来：“确实，约翰，我也好奇，你宽恕他也能让他上天堂的话，那你为什么不宽恕自己？”

驱魔人凄凉地摇摇头：“你们错了，上天堂很容易，任何一个有足够灵力的人都可以通过宽恕把他人送进天堂，难得是进入天堂并留在那里……没有资格进入天堂的人，强行进去也是受一番圣光洗礼就又回来了，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圣光洗礼，而对于恶魔嘛……当然，最关键的一件事情，我待会告诉你们。”

“原来是这样，上了天堂并不一定能留下。”张昊林点点头，盯着站在柜子旁的老巫医午夜，示意拷问可以开始了。

“好了，巴萨扎，享受天堂一秒游吧。”驱魔人用手指涂了点圣油，在混种恶魔头上画了个十字，又在自己身前画了个十字，念了几句咒语后开始仪式。

“愿神怜悯你，赦免你所有的罪……”

一股淡淡的神圣气息出现在这个小房间内，诵读圣经的内容，让驱魔人本身中立无属性的能量也微不可查地偏向了圣光侧，虽然很不明显，但确实有效果，这真是个神奇的世界。

“你在世上留下的罪，将在天国得到报应……”驱魔人用怜悯慈悲的目光看着混种恶魔，他脸上已经开始露出痛苦的神色。“说，还是不说？”

“我……我不能说，不然我会被他折磨死的。”巴萨扎痛苦地摇摇头。

康斯坦丁脸上狞色闪过，一手举着圣经一手掌心伸向天空，念诵圣经的声音一下高昂起来：“让你的子民进入你的国度吧，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阿——门！”

空气中的中立灵力开始更加剧烈地向神圣侧转变，气息已经强烈到就连通灵者双胞胎姐妹都能感受到了，空气开始变得温暖宜人，连光线都显得明亮起来，待到最后两个字吐出，混种恶魔终于向这力量屈服——无论他的上级在地狱里怎么折磨他，都不会比进入天堂更恐怖的：“我说，我说！”

仪式戛然而止，混种恶魔已经被吓得浑身是汗：“犸门……它要用那边的通灵者姐妹，钻进人界……”

“这我们知道，他要怎么出世，你们的同谋还有谁？”

“命运之戟……”恶魔喘着大气说：“命运之戟上的上帝之血，含有足够的力量帮助他进入人界……”

轮回者们知道所有情报，但必须得让午夜也亲耳听见，才能缓和之前冲突造成的紧张关系，顺带获得一个新帮手，于是张昊林继续逼问：“必须有神的帮助才能使用那把命运之戟，谁是这个叛徒。”

“大……大天使长，加百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