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到了飞车卖场，林非才发现带夜煌来买飞车简直是自作自受，逛了一圈，她几乎是逃出来的，怨念十足的销售员的目光都快把她扎成蜂窝了。

“喂，夜煌，我们是来买车，不是来批评别人的设计和技术的！”林非不满地瞟了那家伙一眼，道，“不喜欢的话不买好了，干嘛把人家那么漂亮的车说得跟垃圾似的！”

“就是垃圾。”夜煌认真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林非问道，“你不觉得吗？”

“就算是，你也不能当面那样说！”林非觉得自己有责任教这小子一点礼貌，“你可以偷偷跟我说就好，你看你，刚才那个那么可爱的小姑娘，都快被你给说哭了。”

“那是她太脆弱，”夜煌不屑地道，“说几句有什么关系，林非，要是你你会哭吗？”

呃，那女孩是脆弱了些，不太好做例子，林非想了想，道，“还有第一个接待我们的那个，人家做销售的，卖东西拿佣金是天经地义，你不要说别人为了拿佣金拼命推销最贵的车给我这种话。”

“既然是天经地义的，那他有什么可生气的，他只是做了他该做的。”夜煌不解地道。

林非恼火地甩开他的手，气愤地看着夜煌道，“跟你有代沟，简直说不通，不说了！”

她气呼呼地往前走了几步，手突然被一双指节修长的大手握住，轻轻地扯了一下，回头一看，那个家伙一脸的困惑不解，子夜般的双眸带着一丝委屈看着自己。

她的心顿时一软，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的怒气忽然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她放慢了脚步，这家伙，对着别人的时候总是一种冷漠中带着疏离的态度，对着自己时就像一个挑剔任性的大男孩，真是让人无语。

走了一会儿，林非的目光落在了商场中休息区上方的电视光幕上，上面正在播放新闻，里面的那个人她正好昨天刚见过，只是现在的他毫无生气地躺在一个裹尸袋中，被法警带走。由于此案并未完成调查，所以新闻中并没有播出这位警队队长的死亡原因，只说洛比斯市的提安警司已经亲临东区警局，亲自成立调查组，追查此事。

案子都开始调查了，自己这个涉案人员还在到处闲逛，林非暗自苦笑了一声，看来，这赤级大师的身份确实是有不少特权，要是从前的她，早就被带到警局录口供去了。

“怎么了？”夜煌感到林非情绪的突然低落，奇怪地问了一句，“你认识这个人吗？”

“昨天是他带队把我们抓到警局的。”林非点点头，“可惜被杀了。”

“你同情他？”夜煌道，“为什么？他可是想害你们。”

“我有感觉，他抓我们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应该是很犹豫，而且这件事明显不是他一个警队队长能参进去的，可能也就是被利用了一下，结果被我们一闹，才被人灭口了吧。”林非道。

“你们不闹，难道等人来杀吗？”夜煌很不以为然。

“所以我并不内疚，只是有点同情罢了。”林非盯着电视光幕，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低声道，“原来他还有一个女儿，一级残疾。”

“夜煌，”林非转头道，“你说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姬家、雷家，说不定还有其它的家族，他们抓那些学生干什么？他们之中也有人从远古而来吗？为何会知道生命祭坛的秘密？”

“生命祭坛？”夜煌的脸色微微一变，顿了顿道，“嗯，那是什么？”

林非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家伙，还给我装！

看到林非目光中的那一抹威胁，夜煌不知怎的，有点恼羞成怒，又有点不知所措，他转过头，看向另一处，嘴里低声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今天早上。”林非笑眯眯地探头到他脸侧，道，“你这家伙，如果我没发现，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夜煌心里舒服了些，不知怎的，他心里希望林非并不是因为塔塔而对他有所不同。

“不好玩吗？”夜煌道。

“不好玩！害得我昨晚上都没睡好。”林非嘟囔了一句，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中带上了某种撒娇的意味，她到购物中心的地图上看了看，道，“这里的顶楼也是个餐厅，我们吃饭去吧！”

顶楼一半是豪华餐厅，另一半却是价格适中的各式小吃。林非拉着夜煌，几乎每个摊点都要了一份，然后两人一起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一起吃。

“夜煌，你的魅力好大，刚才那几个女孩子，看你看得眼都直了。”林非扁扁嘴，有些不满。

“是吗？”夜煌倒是没注意到，不过他低声笑了笑，道，“昨天某人好像也差不多。”

“哪有，我比她们强多了。”林非脸上有些发红，转了话题道，“对了，你还没说，那个生命祭坛到底是什么？”

“生命祭坛，”夜煌突然冷哼了一声，眼中闪过了一丝隐痛，低声道，“它可以抽取行星的生命能量，灌注人体，逆转生命。”

“逆转生命，”林非瞪大了眼睛，道，“那人就永远也不会死了，对吗？”

“没错，就是长生。”夜煌道，“你知道，人类的生命有限，就算到了紫级，也不过数千年。生死交替，是人类的生命形态，再怎么修炼，只能延缓身体中死气的积累，而无法消除，所以，人总是要死的。除非，能进化至终极形态，紫级之上的墨级。”

“墨级？”林非道，“夜南说过，不过他说人类从没有人能进入墨级。”

“不能说没有，只是那两个人一个是夜南最讨厌的昆天，一个是他最害怕的纳什。”夜煌笑了笑，道，“他总是下意识地不把他们当人类。”

“夜煌，按夜南的说法，你也是墨级，对吗？”林非直视夜煌漆黑如墨的双眸，低声问道。

“是，”夜煌露出一个苦笑，道，“这个夜南，话真多，连这都跟你说了。”

“他不小心的。”林非好奇地继续问道，“墨级到底是什么样？”

“墨级之上，自由之境，规则之神，永恒之王。”夜煌的声音有些低沉，道，“那是宇宙中生命的最终形态。”

林非小嘴微张，过了半响，她的眼中渐渐露出一抹坚定之色，但很快又被下垂的眼帘掩盖，她笑了笑，道，“那么那些人重新研究生命祭坛，是想要到墨级吗？”

“怎么可能！”夜煌笑出声，“那些人无非是不想死罢了。”

两人边吃边聊，因为每一份小吃都放在一个盘子里，所以两人很自然的共享了，完全没想到先分成两份。

正吃得开心，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几米开外响起，“咦，这不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勘探系的新生林非吗？真巧，竟然在这碰到了。”

林非回头一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冤家路窄，这位大小姐什么破习惯，喊个人还要带那么长的前缀的，不过好歹是同学，她便勉强地应了一句，“是好巧。”

孙璧棋身穿一件淡粉色的裹胸及膝短裙，式样很是新巧，华丽又不失清丽，她的目光落在夜煌身上，顿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向林非，道，“学妹又换男朋友了吗？怎么不介绍一下？”

她有些得意地看着林非，心想，明天把这个消息传回学校，看这丫头还有没有脸再去纠缠兵戮了！

可是林非完全没有心情理会她，她盯着孙璧棋身后不远处的几个人，目光落在了最前面那个金发男子身上，这人昨晚可是跟那个姓姬的一起的。

孙璧棋不解地顺着她的目光回头一看，脸上却立刻换了一副表情，她笑着跑过去，挽住那个男子的手臂，亲热地叫了一声，“小叔叔，你今天来得好晚呢！”

孙天路面色阴沉地盯了林非一眼，转身拉着孙璧棋走进了另一面的餐厅大门。